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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戰勉強打個平手,對於久經沙場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種不堪。二戰約餘半月後,雙方都有叫充足的時日以供休養整息。


    盟軍損兵不到征西軍隊的三分之一,赤達奴正欲犒勞將士,賀加徳父子兩人同時勸告此行不可。當下,正是一鼓作氣的時候,萬不可助長將士的驕榮之心,取得一點小成就就大肆慶祝,實在不是明智的作為。


    將士們休養整息,關暮遠跟璟玉更是沒日沒夜的製定作戰計劃,長期熬於營帳內,九王爺還時不時的派人明裏暗裏的來查探一番。璟玉煩透了九王的人,要不是將軍阻止,他早砍了那些雜碎。


    關暮遠一直糾結於雲暮是否要跟他上戰場這件事,一是雲暮年紀尚小,沒多少經驗,怕有什麽閃失;二是雲暮一旦在戰場上出現,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怕節外生枝。但是他也明白,雲暮終有一日是要迴到北宛的,終究要獨當一麵,隻是有些擔心罷了。


    在他無比糾結的時候,雲暮主動請纓,“將軍,就讓我跟著您上戰場吧!您放心,對於敵人,我不會手下留情的。”璟玉想過這個問題,若是雲暮麵對自己母國的時候,心慈手軟就糟糕了。畢竟是戰場,你若對敵人仁慈,敵人就會至你於死地。


    聽雲暮如此說,璟玉的那點心思也被打消了,當即也建議將軍答應雲暮的請求,三人早已配合默契,同時出戰會如虎添翼。


    一拍即合,把那些憂慮先放於一邊,讓他提早明白一國之主的擔當與責任,也沒有壞處。與其不知道跟什麽人一起對敵,還不如他自己帶在手邊上,若有意外,自己還可以搭救。


    調整狀態,休養身心,養精蓄銳,接下來是一場硬仗,現實情況不容他們有絲毫懈怠。


    半月後,戰期如約而至,此次戰役舉足輕重,雙方都很重視,也都全力以赴。


    盟軍以主將賀加德父子跟庫汗非將軍為首,帥三萬大軍於關外戈壁對戰;對方如此陣容,征西軍也是全力以赴,以關暮遠為主,璟玉、雲暮為輔,三人聯手,同對方一樣帥三萬精兵迎戰。


    既然都是高手相逢,絕不以人多碾壓對方一籌,即使贏了也是不光彩的事情。


    身為督帥的九王當然很不讚同,極力要求帥六萬精兵,以多勝少,並發話:“關將軍你這是違抗我的命令,不聽本督帥的安排,喪命於戰場也是爾等咎由自取!”


    清晨還是霧蒙蒙的,水霧並未消散,太陽也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整個天地間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兩軍對壘,各有伎倆。


    沉寂的戈壁荒漠,此時開始熱鬧起來。征西軍隊三萬,分左中右三股勢力,一字擺位,均衡掃向對方。盟軍也是三萬精兵,成箭頭型,中間是主要勢力,欲縱向深入對方,逐一擊破。


    狼煙四起,戰鼓震天動地,帥旗迎風招展,將士雄姿勃發。一陣嘹亮緊急的邊角響起,為首者長劍一揮,大軍隨之出動,漫漫人馬如遍野鬆柏,屹立乾坤唿嘯迎擊。


    大軍人馬的數量不抵首次戰爭的三分之一,陣勢卻遠過三倍不止。排山倒海的馬蹄聲淹沒人海,騎兵排頭,勢如山洪,刀劍相見,長劍嘶鳴,好一番激戰。


    步兵尾隨騎兵之後,驟然間,大跨這整齊劃一的步伐,似城牆般沉穩,又似大山般巋然,迅速投於陣前。重甲長矛皆在手,以無可阻擋之勢闊步直入敵方陣營,如海潮卷浪般襲擊,遁甲擋劍,長矛伺機而出,配合的天衣無縫。


    如排山倒海相撞,頃刻間怒海波濤卷山巔,刀劍相擊生出火樹銀花,長矛飛掠迎長槍,二者相遇崩開落地。隆隆戰鼓緊且急,邊角連營響四方。


    強強相對,難得遇到這樣的對手,恍然間就走了上百招。賀真一騎紅棕色戰馬直奔關暮遠,手執長劍,來勢洶洶;關暮遠夾緊身下戰馬,揮劍接招。


    馬上相逢屋紙筆,劍在手,緊出招,賀真連連出招,擊退關暮遠於數百米有餘;關暮遠一個迴旋就以退為進,劍鋒偏轉,腕轉劍出,直擊對方脖頸,賀真心道不妙,以劍接劍,腕轉飛速,兩劍相擊,忽而接住關暮遠投來的劍,劍隨劍轉,電光火石,擊出一片銀花四射。


    賀真忽的挑劍,用力一擊,劍速速的退迴關暮遠的身旁,伸手穩穩的接住自己的劍,蓄勢待發,再次相擊,兩人對過,劍劍相擊,發出嘶鳴聲。


    兩人擦肩而過的間隙,賀真說:“我們終於見麵了,等候多時,就為今日一戰!”


    兩劍相離,人也奔出數米遠,策馬迴身,欲再次相對接,兩人正麵迎擊,馬怒吼,劍嘶鳴,怒不可遏的對視,內力相較量的狠絕,關暮遠說:“你潛入我大原,意欲何為?”


    賀真忽地一笑,手上的勁道不減反增,“你尋我不少時日吧!”關暮遠怒火中燒,手上用力,劍氣更甚,“說,意欲何為?”


    賀真抓住這點契機,忽的收劍,改變方向再次出劍,欲襲擊關暮遠的胸膛。關暮遠剛剛的力道過了頭,一時為收迴劍,眼見劍來胸膛,往後一仰,後背貼於馬背,長劍直直的從他上方掠過,這一幕好驚險。


    賀真一劍落空,迴身再補一劍,關暮遠劍柄婉轉迴挑,恰好拆了這一招。


    再次激戰,兩人怒目相向,賀真說:“意欲何為?你不知道嗎?那我現在告訴你,複仇!”話音落,殺心起,劍鋒淩厲,直刺關暮遠的脖頸;關暮遠知道這一劍不能接,勒住韁繩,縱身飛躍下馬,待賀真反應過來自己落了空時,他再次穩穩的立於馬上,風亂長發,神思不聚。


    劍相接,關暮遠說:“那不是我的本意!”賀真聞言,收住手上的內力,挑眉,諷刺道:“不是你的本意?若不是你,怎會有今日?”


    關暮遠明白賀真話裏的意思,若不是當初一戰,今日的北宛王不會是王,也不會有今日之戰。他也很是無奈,“是我的過錯,但不是本意,我沒想過要害”,賀真怒氣更甚,手上的力道無意識的加重,喝道:“你閉嘴,你沒資格提她...他們!”


    關暮遠一時恍惚,忽略了加重力道,被賀真突然的發作擊退了幾步,感覺左手發麻無力,他強裝無事,全力頂住賀真的劍。一旁的璟玉發現將軍此時不對勁,長劍一挑,挑走了賀真的劍,關暮遠命令璟玉讓開,堅持獨自一人對戰賀真。


    關暮遠正欲再次出擊,發現周圍異常,賀真也發現不對勁,隨即張望,不遠處的雲暮一劍刺中了對方的庫汗非將軍,驚唿一片。敵方的赤連破見自己的人受了傷,立即策馬飛奔而來,替庫汗非上陣,庫汗非被士兵帶迴營地了。


    那赤連破氣勢洶洶,招招出手狠辣,不留絲毫進退之地。雲暮反而氣定神宇,翩然接招,見招拆招,一擊一緩,頃刻間打了百八十招。


    關暮遠又驚又喜,看得都呆了,一旁的賀真望著激戰中的雲暮,那側影那麵孔,一瞬間晃了神。怎麽感覺那麽相熟呢,但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他斜眼看看關暮遠,見那人也在出神,抄劍就出手。


    關暮遠餘光中橫來一劍,立即側身,稍稍躲過,兩人又是一場激戰。


    遠處的璟玉對戰賀加德,也是旗鼓相當,長劍對短刀,刀劍相撞,火樹銀花不夜天,蹁躚君子正少年,長劍一出自我手,意氣風發戰無休。


    在恍惚間,關暮遠說:“若你今日要複仇,那先問問我手裏的劍!”兩人一場激戰,一直打到日暮,傍晚時分,一輪殘陽半掛空中,紅如血的餘暉灑滿大地,人影也昏黃。


    賀加德畢竟上了年紀,漸漸趨於下風,而璟玉愈戰愈勇。雲暮跟赤連破也是不分勝負,長時間的打鬥,早已精疲力盡,都是憋著最後的力量在搏鬥。縱橫相搏的士兵,也是如此,靠著意誌在戰鬥。


    當最後一點殘陽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的時候,眾將士早已精疲力盡,這場戰役最後以平局結束,是真正的平手。


    昏黃的戈壁上,兩軍迴營,傷者不少,亡者不多,兩軍負傷者數量不相上下。


    戰旗在晚風翻飛,迴營休養生息。關暮遠望著身旁的雲暮,意味深長,他想起賀真看雲暮的眼神,也是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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