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候,她的舉動還是贏得了許多人的讚美。


    畢竟當時朗父留下的銀子也不多,除了一個十二歲的朗文博,還有一個嗷嗷待哺剛滿兩歲的朗茹。


    再者,當初距離他後母嫁進朗家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要說對他們兄妹兩都多大的感情,那還是說不上的,別說她就不是那種多情的人。


    並且,在生存的麵前,就算時親生骨肉也是能夠拋棄的。


    更何況當時她也是可以改嫁的,畢竟她的年紀也不大,長得也算還可以……


    或許就是因為她當時沒有拋棄兩歲的朗茹和十二歲的朗文,現在朗文博才會對她也那麽寬容,基本事事都聽她的,除了讀書的事情,也少有事情會違背她。


    所以不管她當時怎麽想的,在朗文博這裏,他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孝順她,一直侍奉到她老去。


    畢竟,當初她若是走了,十二歲的朗文博或許還能夠活下來,但是年僅兩歲的朗茹,是絕對不可能活得下來的……


    盡管後來她的後母讓才十二歲的朗文博出去找工作,他也沒有說什麽。


    所以,這次的事情,是朗文博這麽些年,第一次,這麽堅定的頂撞她,不管她說了什麽,他都無動於衷。就算她後母,搬出了她妹妹出來,說道:“你這心當真就這麽狠?你妹妹也才幾歲,你這就要拋下我們,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累贅了,所以要拋下我們了?”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指責朗文博不孝,不想贍養母親和撫養年幼的妹妹。


    朗茹夾在中間進退兩難,眼眶紅紅的。她知道哥哥也是為了他們這個家,倘若哥哥考取了功名,那麽他們家也不用整日為生活發愁,更不用整日啃硬窩窩,也不用大冬天背著整筐的衣服去河邊洗……


    當時他也知道,要是哥哥走了,他們家唯一的收入也沒有了,之後,她們又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她既想要哥哥去考取功名,又想著哥哥能夠留下來,畢竟留下她一個人在家裏,整日與朗母一起生活,她的內心還是怵怵的。


    隻是,最後她的理智戰勝了自己的感情:“母,母親,您就讓哥哥,去,去吧家裏,家的活我會幹的。我還會出去找活幹得……”


    朗茹知道自己得哥哥對於讀書也是很勤奮,很認真,雖然她不懂,可是她之前聽過鎮上的老夫子表揚過哥哥,那麽這也表示,哥哥書讀得很好,或許,或許哥哥真的可以成功也說不定。


    朗母聽見朗茹竟然不適站在她這邊,立刻就開罵道:“你個孩子說得什麽話,你這小身板能夠幹什麽?去給人家搬貨,還是去給人當丫鬟,就算你行,別人還不一定要你。你這個哥哥說不定就是看你累贅,想要拋下你去過快活得日子,你還在這為他著想。你也不想想,他能有哪個腦子,倒時候錢財兩空,他有什麽臉麵迴來。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道,就想這種一飛衝天得事情,別整日做夢了。”


    朗茹聽見朗母這麽說,急急忙忙的幫著她哥哥辯解道:“不,不是的,哥哥很愛我,很愛這個家的,不會不要的,哥哥,他很厲害,鎮上的夫子也說過,哥哥很好的……”


    “我呸!很愛這個家?他要是很愛這個家,還會搞出這件事情,她分明就是想要逼死我。好啊,好!你要是真的要去,就是讓我去死,我馬上就去死,省得礙了你的路,反正你從來也就沒有把我當作是你的母親一樣孝順,我的命真是苦啊。”


    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真是把撒潑打滾發揮到了極致,又哭又鬧道:“那個短命的他爹,你怎麽死得那麽早啊,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裏,我辛辛苦苦將你的孩子養大,他們現在卻要逼死我啊!我的命也太苦了啊。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該跳河下去尋你,不會今日遭受這麽些苦啊!!!”


    朗母的聲音越說越大,她們這邊的動靜早就已經傳到了外麵。


    村裏的人都出來瞧了,他們對於朗家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剛開始聽見朗家的聲音也不覺得奇怪,通常到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是結束了。不過今日的情形,反倒是越演越烈。


    村裏的人都是很淳樸的,對於朗氏兄妹也都是疼惜的,畢竟小小年紀就失去了自己的父親,朗文博更是早早就擔起了家庭的重擔,朗茹也是聽話得很,兄妹二人都是讓人憐惜得主,明明這個年紀就應該在父母的庇護下長大,而不是在外奔波疲勞……


    可以說,朗氏兄妹能夠安然的長大,也離不開村裏的人對他們的資助,以及對他們的幫扶。其實,這一點,村裏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麽,畢竟就是一口飯的事情,或是一個饅頭的事情,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所以,左鄰右舍聽聲音沒有越變越小,反而越演越烈,心中擔心不已,就都紛紛出門前來查看。


    他們在外麵聽了許久,好在朗家的大門並沒有關上,所以他們還是能夠看見屋裏的情形。瞧見雖然朗母聲音快要將屋頂上的瓦片給震翻了,但好在沒有出手,屋裏的東西還完好無損,並沒有砸了一地。


    不過,話雖如此,屋裏其實可以說是空曠,根本就沒有什麽東西,就是一張木桌和幾張椅子,還有一些鍋碗瓢盆,其他的可以說就沒有了。


    朗母就算是生氣,也不會對家裏的東西動手的,畢竟這也是他們日後要生活的東西,摔壞了可是沒有錢修理或是重新買的。


    他們這些人,雖然平日裏幫扶了朗家不少,但是畢竟是外人,總不可能登堂入室到他們家裏,去問他們是在吵什麽,吵得這麽激烈。在外麵聽了許久,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了解事情的起因,眾人都有些愣住。


    這朗家大郎是要去考取功名?是他們聽錯了吧,還是這朗家大郎瘋了?或是他們瘋了?


    這怎麽可能呢?別說這世道讀書人難出頭,像他們這些貧寒的人家,幾乎是不可能出現一個讀書人的,在他們這裏,隻要家裏有識字的人,就可以去賬房謀一處出路,可比他們這些泥腿子好太多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會讓他們真的去上學。因為費用真的太大了,沒有一定的存蓄,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朗文博往日也不是一個衝動行事的人,這會怎麽會突然下這種決心?並且,他平日就一直上鎮子裏去賺錢,哪裏來的時間能夠去學習。


    不過聽說過這朗文博聽說之前有在鎮上的學堂裏過,難不成是這朗文博在學堂裏學習過?可是這也不應該啊,他在學堂滿打滿算時間也不超過一年,真的就這一年的時間,就能和其他寒窗苦讀了那麽久的學子相提並論了。


    所以,他們是完全不覺得朗文博會有任何機會的,他們此時的想法也和朗母是一致的。這朗母話雖然不好聽,可是這意思還是一樣的。


    這朗文博走了,這家裏沒有生計來源,哪裏還能生活得下去。


    也是他們瞧著朗文博長大,知道他不適那種沒有擔當得人,不然他們真的會以為這朗文博是找著機會,要將家裏得母親還有妹妹拋棄,自己一個人去生活。


    隻是讓他們心裏疑惑得是,朗文博為什麽突然會想要去複考,要知道他可是連秀才都沒有考過,就這樣趕去京畿赴考,考與不考有什麽區別,更別說,趕去京畿這一段路程是有多麽得遙遠,所要花費得銀兩是有多少了……


    這朗文博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執意要如此?


    屋子外麵得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就算屋裏的人還在吵架,但是自己門外為了那麽多的人,怎麽可能會沒有發覺。


    可朗母可不會覺得自家事被別人瞧了去就覺得丟臉,反而覺得這是個大好的機會。


    更加賣力的哭嚎,真正的像是朗文博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朗母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給朗文博施加壓力,怎麽說朗文博也是她一手帶大的,就算不是她生的,可是朗文博的性子,她也是一清二楚。


    如今他這番作態,根本就沒有絲毫要退讓的地步,隻能將村裏的人都吸引過來,結合眾人之力,逼著朗文博答應,不去進京赴考。


    所以,她邊說著邊往外麵走去,然後撕心裂肺的喊叫著,讓外麵村裏人給她做主。


    口口聲聲就說著自己有多麽的淒慘,多麽的為這個家操勞。


    其他人也算還是了解朗母的,聽到她這麽說,都不覺得她是說了事實。可是現在這一刻還是站在朗母這邊的。


    很多人在朗母的極力喊叫下,也都紛紛出聲,好心規勸。


    朗母瞧見這個氛圍,暗中竊喜。朗文博最是重情義的。這裏麵的人大多對朗文博都有一飯之恩。


    所以,隻要她們站在她這邊,她就有把握說服朗文博。


    所以現在她的心情沒有之前那樣焦急了,單就這樣瞧上去,還有幾分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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