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卿被辛言那麽一說,這幾日倒還是真的認真起來了。大早上就帶著辛言去聯係去了。隻是這箭術倒還是沒怎麽見長。


    而其他人倒是因為程宜那件事,就算看不慣她們,也就沒有真的找她們什麽麻煩。


    畢竟在場的人,還是看出辛言不是個好惹得主,若說程宜是個蠢的,她們倒不覺得辛言也一樣沒有腦子。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


    然而她就還真的做了,也不怕程宜有個萬一,程府會如何對她。


    這種人一來不是有心機,就是硬骨頭。盡管身份差,當時她卻沒當迴事,惹到她,她一樣會將你懟迴去,至少瞧著她這兩次交鋒,就沒有處於下風的。


    但是雖然沒有明麵上和她過不去,但是背後還是少不了閑言閑語。隻是辛言卻像是不知道似的,依舊我行我素,從不理會她們的目光。


    邵雲卿在第十一箭失利後,也就不開心的跺跺腳,轉頭跑迴辛言的身邊:“唉,看來我也是個對射箭沒有天賦的人了。”


    辛言拍拍她的肩,說:“好歹昨日也射中了隻兔子。”


    邵雲卿知道辛言不過事安慰的話,昨日的兔子也不能算是她射到的,純粹事瞎貓碰上死耗子。


    那兔子跟個木頭似的,不管她怎麽射,那隻兔子也不跑。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最後才被她看看擦破腳,也跑不了了。


    但是邵雲卿倒是失去了將她當作獵物地興趣,將她帶迴去給養了起來。


    那隻兔子也不認生,不管誰抓著它,它都不會反抗。捧著它,它也不跑,就那樣懶洋洋的呆著。


    連衛小淳都說道,這兔子這麽呆,居然沒被其他動物給吃了去。這圍場可不止食草動物。


    辛言這邊覺著無趣,一說起昨日那隻兔子,倒覺得去看著它,還好過看邵雲卿練射箭。實在她這水平,連辛言都瞧不下去了。


    “走吧,迴去看阿呆。”


    阿呆,事衛小淳給取的名字,兔如其名,真的很呆。


    但是邵雲卿還很中意,衛小春也很喜歡,每日都必須要去看上一眼。


    邵雲卿說:“不練了啊?這才剛出來沒多久。”


    辛言一臉正經說:“有時候天賦確實重要。”


    邵雲卿無語,感情前些日子讓我多練練的話,是喂了狗啊。


    衛小淳在旁邊附和道:“對對,我今兒,都沒看到阿呆,挺想它的。”


    邵雲卿懶得理會這主仆兩。


    此時,辛言又悠悠道:“放心,這比賽也是玩玩而已,重在參與。”說完就走了。


    邵雲卿不想聽辛言的鬼話,提步跟上她的步伐。


    因著兩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跟人說話,沒有發現不遠處的動靜。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快讓開——”


    辛言兩人迴頭一看,發現有個人騎著馬,衝著她們這邊。馬上的人慌張的喊著:快讓開——


    辛言眼疾手快先一步推開了邵雲卿,自己往旁邊褪退去,那馬兒卻像是發了瘋似的,前蹄躍起,像是要對著辛言踏上去。


    身後跟來的丫鬟仆從都嚇得心裏直跳,這要是被馬兒踩上一腳,指不定那臉就看不了,要是踩到身上,骨折也是輕的。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修長的身影攬過辛言,辛言隻覺得腰上一緊,就落入了個溫暖的懷抱。


    天旋地轉,失去了重心,不由得抓住眼前人的衣角,等到離了原先地方幾丈後,這才穩穩地落地。


    辛言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眉角分明,眼神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就像辛言看他那樣,也從頭到尾將辛言打量個遍,沒發現她身上有哪裏手上,才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還未鬆開,就發現辛言先她一步抽身離開。


    然而她一後退,卻站不穩,眉頭皺起。


    她的腳剛剛為了避開那馬,給扭到了。


    宋銘想要伸出手扶她,她卻先一步的站穩身子,不動神色的避開他。


    恭敬道:“多謝璟王殿下。”


    眼裏的疏離很明顯。宋銘的手一頓,收了迴來。心裏歎氣,這丫頭——真打算跟她裝作不認識啊。


    好歹她剛剛也救了她。


    那邊的馬兒被安撫了下來,林靜殊從馬上下來還,雙手還止不住的顫抖,臉色慘白,也是被嚇得不輕。


    她的手上還被馬的韁繩勒出了紅印。她整個人還陷入了後怕,倘若不是她記著父親的話,上了馬,絕對不可以鬆開韁繩,剛剛她指不定就被摔下裏了。


    這會,怕是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


    不過,她還記著剛剛有人在她前頭,不知道有沒有傷到……


    四下尋找,竟發現是熟人。


    林靜殊瞧見辛言,神情恍惚,倒是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麵會是這樣的局麵。


    這時也是無比的後悔答應淑儀公主賽馬。


    淑儀公主也和幾位小姐們連忙趕來,瞧著眼前的景象,特別是看到璟王的時候心裏突然有點虛。


    默默說了一聲:“七哥,你怎麽在這啊?”


    說實話,她麵對這位七哥有些怵,她七哥不像其他的哥哥,會因為她是母後的女兒而對她好。


    每次見到他,她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樣,如果她們這些公主惹到他,他二話不說也會訓斥一頓,一點麵子都不給。


    她以前曾經因為沒他罵了,去找父皇做主,向來疼愛她的父皇卻站在了七哥那邊,也將她罵了一頓。


    後來,她也知道了,雖然父皇疼愛她,但比起他這位七哥,是真的談不上疼愛了。


    宋銘沒有迴答淑儀的問題,隻是皺眉說著:“你這是在幹什麽?”


    淑儀麵色很不好看,因為璟王這樣根本就沒有給她麵子。


    悶悶道:“我不過就是與林小姐賽馬罷了,沒想到那馬會發瘋。也不知林小姐到底是會不會騎馬。”


    最後一句話,倒是將責任全都推給了林靜殊,是她自己不會騎馬,還逞強,這才會變成這樣的。


    盈香扶著林靜殊,替自己小姐打不平:“公主,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明明是你逼著我們公主跟您比賽的,這一出事,怎麽就是我們小姐的錯了?”


    段蘭在一旁眯了眯眼,不屑道:“林小姐,這就是你們林家教出來的奴才嗎?居然跟公主頂嘴。”


    這個主意原本就是她先跟公主提起的,她知道公主討厭林靜殊,所以便給她出了這個主意。


    那馬也是她讓人暗中做手腳的。


    這圍場的馬匹都是經過專業的訓練,非常溫順,但也有些馬匹還未進行訓練,野性難馴。


    而有些皇室子弟,就喜歡自己馴服,所以圍場時常會備著這種,馬匹。


    但是這種,馬匹對於剛學不久的女眷來說確是危險的,因為馴服不了它,且隨時會被甩下馬來。


    淑儀公主原本也不太讚成這個主意,但是一想到林靜殊搶走了他的心上人,心裏就恨得牙癢癢的,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如今被璟王這麽一問,他還是不免生出心虛。


    但是轉眼一想,這不是沒有出事嘛,就算真的知道是她做的又怎麽樣呢?難道會因為一個臣女,就懲罰她這位公主嗎!


    這下背脊又挺直了些。


    特別還聽到這個林靜殊的婢女這麽逼問,更是不爽。


    林靜殊終於找迴自己身體的一點力氣,拉住想要為她辯駁的盈香,對著淑儀道:“對不起公主,盈香不是這個意思。”


    淑儀不耐的擺擺手:“算了,看在林小姐這麽虛弱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不過啊,你迴去可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你這個丫鬟,要懂得尊卑貴賤,別整日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顯得貴府家教不好。”


    在場的人倒是聽出來了,這淑儀倒是指桑罵槐。


    什麽家教?一個丫鬟罷了,還扯上家教。這不就是將林靜殊擺在丫鬟的位置上,罵她不懂尊卑嘛。


    場上的人心思各異,從剛剛她們就看出淑儀公主有意針對林靜殊,隻是眾人都有些不解,這林靜殊是哪裏惹到了淑儀公主。


    況且這林靜殊也是不久前才剛剛迴京畿,與淑儀公主也是沒有見幾麵,怎麽就結仇了呢。


    林靜殊惱火,可因著她的身份是公主,她也沒辦法頂迴去,就隻能默默咽下。


    辛言也是認出了林靜殊,眉毛微挑,這人性子變化得很快啊,之前可不是這樣被說了還能忍著的。


    這還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宋銘卻沒理會她們之間的暗潮洶湧,走到馬匹的旁邊,摸下馬匹的頭,觀察著它。


    經受過訓練的馬匹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發瘋,所以這匹馬一定有問題。


    倘若是平常,就算林靜殊在他麵前被摔下來,他也是目不斜視的走了,可不會想著這其中是否有什麽古怪。


    隻是如今,她們勾心鬥角卻險些傷了她,那他就不能容許了。


    他盯著馬匹的眼神,眼中寒光乍現。


    他從馬匹的眼中看到了野性!這分明就是未經受訓練的馬。這淑儀,膽子是越來越大啊──


    他眉毛微挑,輕嘲道:“比賽?用沒有訓練過的馬比?淑儀,你的騎術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眼神中的絲絲寒意,讓淑儀不禁後背發涼……


    她突然發現,她的這位七哥,好像──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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