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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德善貪圖享受,不能說明徐德善就不顧及別人感受,在思想正確的大前提下,徐德善會努力讓身邊所有人的利益最大化,而魏晃之事,自從他斬殺俘虜的那一刻開始,徐德善早就預料到了他必然為官場所不容,但是縱然魏晃有錯,可是有錯也有功,說破了天,貝州城上魏晃帶人打下來的,就算不能功過相抵,貶兩級官也已經足夠了,哪裏能夠想到,戰爭剛剛結束,文彥博就要殺了魏晃。


    魏晃之前與徐德善沒有什麽交集,更談不上朋友,兩人見麵的次數,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但是徐德善從來對事不對人,魏晃剛剛立功,就要被殺,就算上哪去也說不過去,若是殺了魏晃,恐怕邊軍將士的心寒!


    徐德善想著,撥馬便往迴走,一路狂奔,一日的時間,便迴到了貝州城下。


    本來徐德善是想直接去找文彥博講理的,但是想了想自己費了半天勁給文彥博留下了一個小孩子的印象,這麽去了,豈不是前功盡棄,為了救魏晃把自己搭進去,有點不合算,再說自己離開了這麽多天,誰知道貝州城中有什麽變化,若是魏晃真的犯了錯誤,人家文彥博有理有據,自己這麽去了豈不是自討沒趣。


    於是,徐德善拐了一個彎,先去了明鎬那裏,推門進屋,正看正好明鎬愁眉不展,坐在那裏撕紙玩呢。


    明鎬看見徐德善來了,嚇了一跳,然後一喜,然後便又無精打采起來,徐德善看來奇怪,問道“明大人,你這是怎麽了,就算幾天沒看見我,也不用如此想念吧。”


    明鎬擺擺手道“徐德善,你不是在房間裏掛了個蘿卜幹,然後走了嗎,怎麽又迴來,了,你迴來的,可太不是時候了。”


    徐德善不解道“這是怎麽迴事?”


    明鎬把徐德善拉進來,關上了門,叫徐德善坐下,唉聲歎氣道“徐德善,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可算是受了罪了,若是有可能,我真的是想跟你一起走了算了。”


    徐德善道“你慢慢說給我聽。”


    明鎬再歎一口氣,說了起來,原來,自從徐德善走了之後,文彥博手段強硬,逐漸從明鎬手裏接過了貝州城的所有軍政大權,當把善後事宜處理的差不多之後,文彥博便把手伸到了明鎬等人的頭上。


    平叛,這是多麽大的功勞,可是文彥博辛苦一路,來了之後卻分毫沒有趕上,對於文彥博來說,這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尤其大名府乃是賈昌朝的勢力範圍,而家賈昌朝乃是之前朝廷次相,聲望隻在範仲淹韓琦富弼之後,新政失敗才不得不自請出京,如今賈昌朝在河北修建水利,造化民生,已經在朝堂中又積攢了許多威望,這一次正好有了平叛的事由,萬一趙禎皇帝一時興起,把賈昌朝召迴朝中,可如何是好。


    人家賈昌朝出京之前就是次相,如今又增添了這許多的功勞,若是能夠迴朝,宰相就是賈昌朝的囊中之物,而宰相隻有一個,賈昌朝若是占了,你叫文彥博上哪裏去,文彥博可就是奔著宰相的職位這才出京北上的,宰相抓不到手裏,給文彥博多少賞賜也沒用啊。


    再加上,這一次平叛大名府軍表現的實在是太過出色,除了賈昌朝意外,餘下的明鎬身為主帥,再高升一步就是樞密院,底下將領也各有戰功,到時候宰相被賈昌朝占了,樞密院也有了賈昌朝的人,文彥博就算想要努力,也不好扳倒賈昌朝了。


    所以,聰明的文彥博就開始提前下手,防範於未然了,你賈昌朝不是有功勞嗎,你賈昌朝不是人手多嗎,好,那我就從你們的功勞入手,我在皇上麵前可是許下了三個月的時間呢,如今時間隻過去了一半,日子還長著呢。


    無論朝堂辦事,還是外出行軍,隻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差錯,大到戰略方針,小到一日三餐,哪不能挑出些毛病來,賈昌朝遠在大名府,先且不說,如今軍隊在貝州城,那就先從軍隊入手,看不把你查一個底朝天。


    在這方麵,文彥博拿手的很,幾日裏的功夫,就在大名府軍身上找出來了大大小小的問題無數,那大小的將領,隻要是有官職在身的,都被文彥博單獨叫來,臭罵一頓,順便把那罪過問的死死的,不容悔改。


    天地良心,你要是這麽多人裏麵,有一兩個,幾十個人犯錯,那不稀奇,可你要說將領裏麵人人有錯,那未免是太絕對了些,但是領導領導,不就是有一些這樣的特權,隻要拿住了一件事說你錯了,哪怕是你進門先邁左腿呢,你敢不承認自己錯嗎,要是不承認,等著你的就是無數的小鞋。


    終於,小錯找完了,就剩下大錯了,說實話,大名府軍從出發到現在,一路高歌猛進,幾天時間,根本沒有什麽大錯誤,而文彥博偏偏要找一個出來,於是,魏晃就不幸中獎了。


    文彥博盯上魏晃,也是有原因的,首先,魏晃殺俘這件事,的確是一樁不小


    的罪證,儒家以仁義為先,批判的最多的就是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現在魏晃也做出來同樣的事情,自然也被文人士大夫所不容。


    第二,魏晃乃是武將,雖然品階很高,但是武將就是武將,太祖一句刑不上大夫,就徹底的把文官保護起來,你知道現在想殺一個文臣是有多難,除非皇帝親自開口,否則最多貶官為民,但是武將就不一樣了,一來武將沒有護身符,二來武將嘴笨,辯解不得,三來現在朝中都是文臣,連一個幫武將說話的人都沒有,你說武將還怎麽能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魏晃的地位,魏晃的官職不小,是大名府中頭一號的武將,賈昌朝明鎬之下,就要數到魏晃了,而給魏晃定罪,足可以影響到賈昌朝明鎬的升遷。


    所以,魏晃必須要死。


    如今的魏晃,已經被文彥博叫禁軍打上枷鎖,關入牢房,嚴刑拷打,隻要將罪證落實,魏晃親筆畫押,文彥博一封奏章送入開封,魏晃的人頭,馬上落地。


    明鎬說完,滿臉憂愁,看著徐德善,說實話,明鎬對於這個局麵,一點辦法都沒有,人家文彥博就是帶著敵意來的,找錯找的那叫一個光明正大,就是不怕你來針對,越針對,你的錯就越多,明鎬已經做好了明哲保身,委屈求全的準備,現在看見徐德善迴來,明鎬知道徐德善的鬼點子多,原本升起了些希望,可是一想,徐德善之前都已經跟文彥博認慫了,現在就更不可有什麽辦法,所以,明鎬的心情又低落下去。


    徐德善聽了之後撓撓腦袋,也是大感到頭疼,這能怎麽辦,這能有什麽轍,別說是自己,就算是趙禎來了,以文彥博的聰明,恐怕也討不了什麽便宜,所以徐德善隻能沉默不語。


    那麽說文彥博這樣做,對嗎,事情要分成兩方麵來看,也對,也不對。對的是,文彥博這樣做打壓了武將當道的勢頭,維護了朝堂穩定,宋朝安寧,而錯的就是,文彥博進一步打壓了宋朝本來就不算強大的武裝力量,國防力量萎縮,外部安全堪憂。


    作為外臣,作為百姓,作為基層官員,大多數不願看到這一幕的,但是可惜,群眾永遠不是決定事情的關鍵所在,能決定這一切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趙禎。


    文彥博很聰明,他知道趙禎是怎麽想的,也知道趙禎會怎麽做,趙禎這麽多年以來,治理朝政,無論是新政還是罷黜,各種手段,結合當時的大環境看來,都稱得上是一位明君,但是有一條,始終都是趙禎,或者說是每一位宋朝皇帝的禁忌,政權,一定要牢牢把握在文人的手裏。


    不知道這種思想是由於太祖皇位的來曆不正,還是趙姓皇族生性膽小,反正他們看著那些武將就很危險,哪裏如文人一樣好管理,文人發怒,最多也就吵一架,可是武將呢,想一想以魏晃為主力的大名府軍,幾日功夫就打破了北方重鎮貝州城,要是把這樣的人放在自己身邊,沒準哪一天他一晚上就能給自己改朝換代了。


    所以,既然文彥博提出了這樣一個合理建議,又找到了魏晃的錯誤,那麽趙禎為何不答應呢。


    徐德善善於解決的,是問題,可是現在就是一個死局,涉及雙方根本利益衝突的死局,徐德善也毫無辦法。


    看見徐德善也不說話,明鎬知道這件事徹底沒有了希望,擺擺手,叫徐德善出去,自己繼續喝桌子上的濃茶。


    若是沒有辦法,呆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徐德善走出明鎬的房間,心情鬱悶,眼看前麵有一座假山,徐德善手腳並用,爬了上去,坐在了山頂石頭上鬱悶。


    這一座假山,雖然不高,卻也有幾丈的高度,徐德善爬的時候不覺得什麽,但是在別人看來,一個五歲的孩子爬到了那麽高的地方,可就有些兇險了,有官員來往,看見了徐德善,嚇得急忙大叫“徐郎君留神,快些下來,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徐德善毫不在意,道“這有什麽,我都不覺得高,不怕,你們怕什麽?”


    那人道“看著就害怕,看著就害怕,徐郎君還是快些下來吧,哪怕坐在矮一些的地方呢,看著也叫人心裏踏實些。”


    徐德善看那人懇切,不好叫人家擔心,於是往下走了兩塊石頭,那人果然不再說什麽,走了,徐德善暗笑道“這裏距離自己剛才的位置,不過下來了幾尺,若是摔下去,不照樣摔個半死,可是那人就是看著這樣更安全些,這不是鄰人疑斧,純粹的心理作用嗎?”


    想到這裏,徐德善忽然一愣,看了看自己剛才的位置,又看了看自己現在的位置,又仔細想了想,忽然大笑起來,也不再坐在這裏了,三兩下爬下了假山,直奔明鎬房間。


    一迴生二迴熟,徐德善這一次連招唿都沒打,直接推門進來,而明鎬呢,上了歲數,不可能時刻都腰杆坐的筆直,加之心中鬱悶,這時候正癱坐在椅


    子上,用帽子蓋在臉上昏昏欲睡呢,結果被徐德善嚇了一下,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來摔倒地上。


    身為官員,自然要有官員的威嚴,一言一行,都要叫下屬看見心中敬畏,官員這才能管理好下屬,尤其是明鎬這個身份地位的,更要嚴於律己,結果呢,明鎬保持了這麽多年的良好形象,這麽被徐德善打破了,明鎬氣的滿麵通話,指著徐德善罵道“徐德善,你幹什麽,怎麽進來的時候不先敲門。”


    徐德善道“咱們這不是熟了嘛,咱家誰跟誰,還用敲門?再說不就是看見你睡覺了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你要是覺得我占了你便宜,你也可以來看我撒尿啊。”


    遇到徐德善這樣的怪胎,明鎬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能暗暗運氣,道“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徐德善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救魏晃的性命。”


    明鎬道“你既然想到了辦法,那就去找文大人,到我這裏來幹什麽?”


    徐德善道“我一個人怎麽能行,這個辦法想要成功,還要明大人都多多幫助才行。”


    明鎬自然知道徐德善是幹什麽來的,而且明鎬還知道,徐德善隻要來了,肯定沒什麽好事,頓時沒好氣的說道“你個徐德善,麵子倒是大的很,一個小小的議事郎,敢叫我這個兵馬司總管給你幫忙。”


    徐德善笑道“這有什麽,不光是你,就連賈大人也要給我幫忙呢,這件事,若是咱們不能通力合作,恐怕說決難辦成。”


    明鎬想了想,小聲的問道“徐德善,你不會是要想辦法吧文大人弄死吧,我可告訴你,這樣可不行,再說就算要弄死他,光靠咱們幾個也不夠啊。”


    徐德善翻一個白眼道“你瞎想什麽呢,我這個辦法可是陽謀,隻是要你們心甘情願才行。”


    得,這下可好,這小子不僅把自己和賈昌朝都給算計進去了,自己還要心甘情願,明鎬示意徐德善繼續說下去。


    徐德善道“首先,咱們要肯定一點,你我魏晃賈大人,咱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也不是。”


    明鎬點頭道“這是自然。”


    徐德善道“現在文彥博雖然對付的是魏將軍,但是他真正想要對付的,卻是賈大人和你,這一點你也要承認。”


    明鎬道“這個我自然也知道。”


    徐德善道“明大人,你以為若是按照現在的軍功,你能夠得一個什麽職位?”


    明鎬想了想,把自己的心願說了出來,道“這不敢揣摩聖意,不過若是文彥博不從中作梗,一個樞密副使應該沒有問題。”


    徐德善道“那若是那老家夥在皇上麵前以魏將軍之事,告你一狀呢?”


    明鎬忽略了徐德善言語之中的某些不敬詞語,搖頭道“那樣的話,我能夠留任兵馬司還算好的,若是正趕上龍顏不悅,怕是要把握貶至塞外也不為過。”


    徐德善道“那好了,既然你也知道魏將軍之事的重要性,咱們也無法阻止文彥博打小報告,那麽你為什麽不先去找文彥博談一談呢?”


    明鎬皺眉道“談什麽?”


    徐德善道“你看,現在的局勢就是這樣,與其等著他把你告了,你還不如去提前招文彥博妥協一下,他不就是想要你的功勞嘛,你給他又如何,總比被他告了,最後混的還不如現在強吧。”


    明鎬一下子瞪起了眼睛,就差要把徐德善踹出去了,他明鎬這一次出征親自帶隊,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能夠調入開封,當一個三省官員,可是徐德善現在卻叫他憑空放棄這個想法,這叫明鎬怎麽忍受得了。


    可是衝動歸衝動,細細想來,徐德善的這個辦法,何嚐不是一個最合適各方麵利益的最好辦法,你當文彥博願意四下樹敵,平白得罪河北一省的官員嗎,還不是因為感覺到了賈昌朝等人的威脅,這才提前出手打壓,而若是賈昌朝明鎬能夠自己主動的讓出自己的功勞,文彥博沒有了威脅,文彥博何苦的費這些腦筋算計賈昌朝。


    明鎬仔細思索了一陣,道“徐德善,你叫我找文大人談,讓我怎麽妥協?”


    徐德善道“你隻要和我一樣,跟文彥博服個軟,相信文彥博不太會為難你的。”


    明鎬不解道“這是為什麽?”


    徐德善道“因為人家文彥博的目標是賈昌朝,你隻不過是連帶的而已,你想要鬧,人家還看不上呢。”


    明鎬道“那,你是怎麽找文大人服軟的?”


    徐德善道“我?沒什麽,也就鑽了文彥博的褲襠而已,你也可以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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