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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遇到歹徒了。”徐才正問道。


    “沒有。”徐德善答道。


    “那……你們和人打架了。”徐才正又問道。


    “沒有。”徐德善答道。


    “那高莽臉上的傷是怎麽迴事。”徐才正指著高莽問道。


    徐德善想了想,用很簡練的一句話概括了出來:“用一千兩銀子換來的。”


    ……


    饒是徐才正曾經入京為官,可是在徐德善把今天的經曆說了一遍之後,徐才正不禁懷疑,自己這一輩子都歲月,是不是都活到了狗身上,徐德善你就算是妖孽,可是也不能這麽離奇扯淡吧,你說你花了一貫錢去酒樓大吃了一頓,然後畫十文錢買把扇子說成是範仲淹的物品,混進縣衙當眾裝逼,最後末了還騙來了一千兩銀子,叫自己修建學堂。


    要不是徐才正把徐崢徐靜高莽三人叫來,分別問了一遍,三人說的都能對上數,徐才正就要懷疑這個離奇的故事是不是四個人起合起夥來編出來的,來掩蓋他們花錢在飄香樓大吃大喝了一頓的事實。


    世事並沒有徐才正懷疑多長時間的機會,就在徐德善迴來的第二天,馬長青親自帶隊,馬德彪帶著六個衙役護送,把一千兩白銀送到了徐才正家裏來,一千兩白銀,裝了兩個箱子,打開之後白花花的,差點沒有晃瞎了一旁人的雙眼。


    不止於此,馬長青自從進了徐府之後,堂堂主簿大人,把自己的身段放的極低,不說見了徐才正一躬到地,就算是見到徐府的下人,也要點頭哈腰,讓徐才正看見了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徐才正一開始以為,這定然是徐德善當日狐假虎威,借著自己的名頭招搖撞騙,逼得人家把錢送來了,但是與馬長青交談兩句,徐才正發現自己太高估自己了,人家馬長青言語之中,滿是對徐德善大加讚揚,而對於自己,根本就是一句話沒提,對了,不是一句話沒提,其中馬長青說了一句,虧了徐大人,才生出來了這麽一個天資聰穎的兒子,雖然是句好話,但是徐才正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


    當然,馬長青來也不是純粹拍馬屁送銀子來的,昨日裏王全早一時口快,把修建學堂的工作交給了徐才正,君子說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哪怕晚上的時候王全早仔細琢磨了之後覺得有點憋屈,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還能怎麽辦,於是今日裏便派了馬長青前來與徐才正仔細商談修建學堂的事宜。


    要是放到昨天以前,徐才正這國子監司業都不想當的大才子,怎麽會稀罕一個小小的縣學堂,但是昨夜晚間,徐才正與徐德善暢談一夜,也不知道徐德善給徐才正灌了些什麽迷魂湯,徐才正今日裏與馬長青對答,無論馬長青說什麽,徐才正就是三個反應,點頭微笑嗯,唯一反複向馬長青確認的就是,這個學堂是不是我說了算。


    對於徐才正這樣的反應,馬長青很是驚奇,他以為,徐才正討要這樣的權利,完全是要在這千兩紋銀上下其手,貪汙一些,不過後來想想,徐才正也是人嘛,之前有看不開的,年紀大了慢慢的也就看開了,人之常情,本來這千兩紋銀就是王全早用來討好徐府一家的,故此馬長青答應的十分痛快。


    有了這樣一個共識,兩人商談起來就愉快的多了,半日的功夫,便基本上把學堂的地點規模建造等事情定了下來,中午的時候徐才正更留了馬長青在徐府飲宴。


    宴席之間,馬長青左顧右盼,心神不安,直到宴席吃了一半出去終於忍不住道:“徐大人,昨日裏知縣大人千叮萬囑,叫我拜訪之後,也要代替他感謝小公子,是小公子一語點醒夢中人,不知道小公子現在何處,也好叫我見上一見。”


    提起徐德善,徐才正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這小子,昨天把牛皮吹的頂天大,今天怕兩相看見,把這牛皮說爆了,於是就躲了起來不敢見人了,隻能是自己這個當爹的出來給他擦屁股了,而且這小子,昨天夜裏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叫自己這個當爹的,怎麽能不生氣。


    馬長青看見,卻是會意錯了,急忙道:“徐大人千萬莫要生氣,昨日裏小公子也是一時氣憤,這才若說錯,全是我等不明範相公真意,這才惹怒了小公子,燒了範相公的扇子,此等豪氣,非常人所為,徐大人千萬莫要責罰小公子。”


    得,馬長青又提起來一見徐才正的生氣事。你說你徐德善吹牛就吹牛,你說什麽他們信了是你的本事,可是你為啥偏偏要拿一把十文錢淘換的破扇子說是範仲淹給的呢,別的牛皮都是理論性的,都好圓,但這個牛皮可是原則性的,一旦被人查出假來,頓時就是一個身敗名裂的局麵,任誰也給你兜不住。


    徐德善對於徐才正的憤怒反應很平淡,人家範仲淹在朝為官這麽多年,見得人無數,手上拿過的扇子更不少,難道還能有人從範仲淹一開始進朝廷當小官的時候,就專門跟著他記錄每一天的行程,跟誰說話,給誰東西不成,別說現在範仲淹已經死了,就算是範仲淹還活著,恐怕也早就已經記不起來有沒有給過誰什麽東西了。


    徐德善這毫不尊重範仲淹的態度,氣的徐才正差點沒跳起來抽徐德善兩巴掌,不過氣歸氣,小子捅的簍子,從來都是老子收拾,難道人家馬長青找上門來,徐才正還能大義滅親,把徐德善捆了交出去被人唾棄不成?


    徐才正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別扭,最後幹脆把筷子一摔不吃了,馬長青看見,心中讚歎,你看看人家大戶人家的家風就是不一樣,人家的孩子那麽出色,昨天在縣衙裏大出風頭,這事要擱另外誰家孩子頭上,家長不要大肆讚揚,誇出花來,可是人家徐大人就是要家規懲罰,你看連出來見人都不能,現在沒準在哪裏受罰呢。


    想到這裏,馬長青也不好意思吃飯了,草草吃了兩口,便借口還有公事在身,告辭迴縣衙,徐才正也不多留,任憑馬長青走了,眼看著馬長青出了大門,大廳後麵立刻閃出來了躲了好久的徐德善,也不客氣,爬到剛才馬長青坐的椅子上,拿起筷子來,照著桌子上的雞鴨魚肉一頓猛吃,叫迴來的徐才正遠遠看見,也顧不得形象,脫下鞋來就扔過去。


    不管怎麽說,今天的徐德善,絕對是徐府的大功臣,哪怕徐才正看他不順眼,但是在兩位夫人眼力,徐德善今天是最可愛的,女人嘛,都是看見光亮的東西就走不動路的,如今千兩紋銀放在眼裏,哪怕知道這些不是自己的,可是也已經忍不住變身成為惡龍,趴在銀子上睡覺了。


    最後,這一桌酒席是徐才正與徐德善一起吃完的,兩人左右分坐,徐才正甚至親自為徐德善斟了一杯黃酒,與徐德善碰杯之後一飲而盡,從這一刻開始,徐才正真正的不再拿徐德善當成小孩子看待了。


    文人的宴席從來不是胡吃海塞的,自然要有一個共同的討論話題,上層社會討論的是風流雅致,而這父子之間自然沒有機會討論女人了,於是眼前這一千兩銀子就成為了兩人討論的重點。


    說是討論,還有點偏頗,因為所有的問題都是徐德善提出來問徐才正,然後徐才正支吾幾句之後,被徐德善全盤否定,然後徐德善再講一通大道理給徐才正聽,氣的徐才正蹦蹦跳,可是仔細一想,卻拿徐德善沒有辦法,畢竟人家說的有理,就算是老子,也不能隨便打人不是。


    問題集中在這幾個方麵,徐德善問:“這千兩紋銀,父親可是要全部花費在學堂上嗎?”徐才正答道:“這是自然。”徐德善道:“自古銀錢乃萬惡之源,瓜田李下,父親不怕被這千兩銀子玷汙了清譽?”徐才正道:“我心為正,豈在乎旁人言語。”


    徐德善道:“父親這就不對了,自古道人言可畏,怎能不怕,我有一個辦法,可叫父親清清白白,不懼人言。”徐才正問道:“你有何辦法?”徐德善道:“父親可以在修剪學堂裏麵的各種花銷,一一列舉出來,寫在布告上對外公示,若是有誰疑問,自可以隨時提出,這樣一來,雖然麻煩了些,但是可以做到坦誠布公,一目了然。”


    聽了徐德善的這個辦法,徐才正拍手叫好,心說自己到底是低估了這個孩子,哪怕之前他頑皮,心機,可是到底是天送之子,手段之高,非常人可比。


    徐德善看徐才正點頭,又說道:“既然父親要修建學堂,不知道用誰督造?”徐才正不解道:“你要用誰。”徐德善道:“我自告奮勇,原擔此重任。”徐才正道:“這是你攬過來的差事,正是要交給你去才好。”


    徐德善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支取五十兩紋銀走了。”徐才正皺眉道:“還未動工,你要銀兩何用。”徐德善道:“我督造學堂,怎麽用銀錢不是我說了算,昨日裏看縣城有些好玩的東西,我去買些來。”徐才正怒道:“你是要貪汙銀兩不成?你剛才自己說的要將賬目公布於眾,怎麽現在又做起了這齷齪之事?”


    徐德善道:“我哪裏貪汙了,修建學堂嘛,管理費不是也要算在總報價裏麵,這五十兩銀子,就是我自己應得的,誰也說不錯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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