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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院子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就隻看著徐德善,看看這個四歲的孩子到底想要幹你什麽,難道他是神仙下凡,能夠唿風喚雨,祭出飛劍一下子把自己等人都殺了不成。


    徐德善來到火盆前麵,抬頭看了看範仲淹的牌位,又看了看王全早,再看了看四周眾人,一時間,鋒芒畢露,眼神所到之處,眾人皆都避讓,哪怕是王全早,也也不由得側目,不敢與徐德善直視。


    而徐德善,把目光收迴到範仲淹的牌位之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瞬間,在場眾人又覺得心虛羞愧不已,有一種自己叫這個少年失望了的感覺,哪怕這個少年,隻是一個四歲的孩子。


    徐德善一言不發,從袖子裏掏出來了一把折扇,放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然後抖手扔到了前麵的火盆裏麵,而後扭頭就走。


    徐崢徐靜自然知道徐德善那把扇子是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十文錢淘換來的,可是在場其他人並不知道,眼看著這個少年以他極其強大的氣場震懾了眾人,然後掏出來把扇子燒了,扭頭就走,別人能夠坐的住,王全早卻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


    這裏可是他的縣衙,他辦的活動,結果來了這麽一個妖孽,要是就這麽讓他走了,王全早睡覺能夠睡得安心?恐怕半夜都要怕徐德善爬過來找他吧。


    王全早高聲叫道:“少年留步。”


    徐德善並不停留,可是腳步也不慌亂,仍舊是一步步迴走,王全早隻能自己緊走兩步,攔在了徐德善前麵,想了想之前的經曆,王全早對著這個四歲大的孩子深作一揖,施禮道:“這位小公子……”


    王全早說到這裏,忽然尷尬了起來,自己這麽著急把人家攔了下來,可是自己要問人家點什麽呢,好像問什麽都挺尷尬的。


    徐德善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全早,完全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主場,王全早被徐德善看的就好像到了上司家裏受罰一樣,不由得神情之間更加恭謹,期待著自己這個樣子徐德善會給他一個什麽迴應。


    不隻是王全早,全場的人,包括徐崢徐靜,就在等著徐德善說些什麽,徐德善也沒有讓他們失望,終於開口,對王全早說道:“你是想問我燒的是什麽嗎?”


    王全早,全場都在瘋狂的點頭,徐德善道:“既然你問,我便也不再瞞你,我先告訴你我們的來曆,我們三人,便是富平鄉徐府徐才正三子,徐崢徐靜,我的名字,叫徐德善是也。”


    說實話,王全早已經猜測過徐德善三人是徐才正的兒子,畢竟這個時候交通並不發達,管製也嚴,人家別的地方誰家的孩子閑著沒事跑到自己這裏來扮豬吃老虎,想來想去,也隻有徐才正家的衙內有這個資格,有這份閑心了。


    但是猜測歸猜測,就算是徐德善現在親口承認了,你又能怎麽樣,王全早再看一眼徐德善,徐德善身上的霸氣絲毫沒有衰弱,一副天皇老子第一,老子第二一般的神色,這氣場,哪怕王全早明明知道徐才正已經罷官不作,就算自己把徐德善抓了,徐才正拿自己也絲毫沒有辦法,可是王全早心中也不敢對徐德善有半分不敬。


    徐德善又問道:“你可知那一把折扇的來曆?”


    王全早急忙搖頭,道:“不知道。”


    “昨日間你送請帖到了我父府上,我父辭官已久,歸隱南山,本不欲來,我對父言,範夫子教導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今邊關未平,新政堪憂,我父如何能夠獨善其身,偏距一堣,我父言如今朝堂臃腫,庸吏太多,心灰意冷,無意出山,我言我大宋以文治國,朝政清明,曆代之首,雖有庸吏,可是能臣更多,我父如何不看看本縣知縣如何,若是庸吏,不做理會,若是能臣,為他舉薦一二,也算是為我大宋盡一份能力,我父仍不願來,可是卻也被我說動,故此派了我兄弟三人前來,並與我等說明,來到這裏,不準提及我父名諱,不準說明我等來曆,隻是觀察知縣言行品德,迴去之後如實稟告,我父自有決斷。”徐德善背手說道。


    隻是說到這裏,就已經了不得了,對於外官來說,一個京官,哪怕隻是一個辭官多年的京官,在京城裏的人脈也是極其寶貴的財富,若是這一次能夠博得徐才正的推薦,那豈不是就能夠更進一步,到州裏當差了。


    王全早這個念頭剛有些萌芽,徐德善接下來卻冷冷的哼了一聲:“可惜啊,原來你這個知縣,也隻不過是一個庸吏而已。”


    此言一出,立即就嚇了王全早一個大跟頭,你別看大宋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無過即使有功,大多數官員也願意庸庸碌碌,無為一生,但是明麵上要是說誰庸碌,可每人能夠受得了。


    王全早不禁問道:“我為官十幾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為何為庸吏。”


    徐德善道:“我問你,你來高陽縣上任多長時間?”


    王全早道:“一月有餘。”


    徐德善道:“好,既然一月有餘,我卻問你,高陽縣人口幾何,賦稅多少,各鄉裏民風如何,有無歹人,你要如何在這裏勵精圖治,造福一方,是勸農耕種,還是招商引資,或者捕盜剿匪,說來聽聽。”


    王全早啞口無言,當然,這也並不是說徐德善問的問題他一概不知,其中最基本的人口賦稅王全早還是知道一二的,可是除此之外,徐德善接下來的問題那就太深奧了,恐怕比起科考策論也要複雜不少,這樣的題目,王全早沒有想過,別說是王全早,全國上下恐怕十有八九的官員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他們眼裏,為官恐怕就是傳達政令,追繳稅收,緝捕強盜這樣的事情而已,至於其他的,越做越多,越多越錯,而錯犯的多了,豈不是要丟官挨罰了。


    本來,這樣的為官之道在大宋官場是通用的,就算是宰相來了,王全早也能過反駁幾句,可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場合,王全早卻說不出話來了。


    範仲淹為什麽被人祭拜,除了外有軍工,抵禦了西夏人的進攻,在內最大的政績就是有了慶曆新政,使得大宋風氣煥然一新,故此才有了這麽高的威望與人氣,而範仲淹新政其中有一條,就是區分出了庸吏與能臣,自己可是剛剛在範仲淹的牌位前說了好多冠冕堂皇的大話,諸如向範仲淹學習,跟隨範相公的腳步,諸如此類的話說了無數,現在再臨時改口,以王全早現在的功夫,還沒有這麽厚的臉皮。


    王全早張了三迴嘴,也沒能說出什麽話來,徐德善道:“範夫子之學,學以修身,學以立德,學以致用,虧得你們還有臉在範夫子牌位前大放厥詞。”


    所有人都被徐德善說的麵紅耳赤,不敢說話,徐德善又道:“你問我我丟在火裏的是為何物,我便告訴你,我父曾經在京為官隻時,曾經與範夫子有過一麵之緣,範夫子欣賞我父才學,臨別之時,以此扇相贈,我父珍藏至今,我臨行之時,我父將此扇交付於我,言說來到縣衙之後,若見知縣廉政清明,精於政務,仁愛為民,便要我把此扇相贈,若是看知縣一無是處,就叫我把此扇燒了,全當祭拜範夫子在天之靈了。”


    徐德善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叫全場眾人啞口無言,目瞪口呆,原來自己以為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範仲淹大人,曾經竟然和這個孩子的父親有個一麵之緣,還贈送扇子,簡直是匪夷所思,尤其是王全早,急忙再看向那火盆,可是徐德善說了這麽些話,這個時候火盆裏哪裏還有扇子的影子,早就化作一堆白灰,與紙錢混在一起了。


    別說其他人,就算是徐崢徐靜,要不是親眼看著徐德善在路邊買迴來了這一把扇子,徐崢徐靜就信了徐德善的鬼話。


    這哥倆現在相當不淡定了,心中膽顫,兩腿發軟,差點就趴在地上了。我們都知道你徐德善能說,可是你在家裏吹吹牛也就算了,你不能跑到外麵也這麽吹啊,當然,吹牛就吹牛,可是你好歹也吹的靠點譜啊,你這牛吹的可是有點大發了,什麽範仲淹什麽扇子,這不睜著眼說瞎話嘛,這些人怕不是傻子吧,好好好,趁著人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咱們趕緊跑吧,別等人家琢磨過來,咱們三個可就一個都跑不了,都要被人家抓起來了。


    徐德善好像也明白這個道理,在王全早麵前裝完逼,冷哼一聲,大步流星,直奔徐崢徐靜而去,拉著二人就要出去,要是這麽走了,今天的經曆恐怕徐崢徐靜能夠吹一輩子,但是眼看著就要走到了後花園門口,隻要出了門,就是海空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可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王全早在後麵大喊一聲:“三位休的著急,且暫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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