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柳雨婷下意識的朝著周圍看去,妝容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恐懼。


    在宮中她本就要步步小心,早已經沒了原先身為柳家大小姐的姿態與底氣。哪怕隻是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擔心會不會危及自身。


    更何況是深宮之中突然出現一個男人?這要是傳出去,她往後還怎麽做人?


    “晉王妃怕什麽。難道不是你將在下請過來的?”沈命的身影晦暗莫名,下一刻,人突然一閃出現在了柳雨婷的麵前。


    她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不等她開口,香兒便尖叫了一聲。


    “沈命,是沈命!”她驚慌失措的喊著,不等她再多說什麽,隻見沈命衣袖微微一抬,她便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柳雨婷被這情形給嚇得不輕,連忙去查看香兒的情況。


    “放心,不過是一點迷藥罷了,死不了。王妃倒是挺緊張這小丫頭。”沈命低低一笑,看著她的眼中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早在來南齊之前,他便聽人說過柳雨婷,一朵人間富貴花。


    從她出生之時,便比人世間大多數人擁有的全部還要多得多。隻要是她想要的,便沒有柳家給她找不到的。


    後來,更是一直被身邊無所出的太後教養著,完全是未來皇後的路。


    她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按部就班就好。可偏偏,那個丫頭出現,奪了這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自然!她同我是從小到大的姐妹,你不能殺了她!”柳雨婷雙眼堅定,看著沈命的眼中滿是難掩的怒意。


    她身邊現在就隻有香兒一個人了,若是她再出了什麽事情,她就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辦了。


    “放心,死不了。你不是說鳳夜辰還能扳迴一局嗎,這就是你所說的?”沈命笑容略帶譏諷,顯然是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


    當著皇上皇後乃至太後的麵說人熠王的王妃不貞潔,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我怎麽能想到他是一個如此徹頭徹尾的蠢貨!居然能鬧到皇上和皇後的麵前,也不知道他怎麽好意思張的開嘴!”


    提到鳳夜辰,柳雨婷便恨得牙癢,實在是沒想到他居然能那麽沒腦子。


    但凡聰明一點,都應該知道今日過來隻能道賀。除了恭喜的話之外,他們身份敏感本就不能多說。


    他可倒好,話一句比一句難聽,不是逼著皇後太後翻臉是什麽?


    “嗬,他本就是個蠢貨。也就隻有你這樣的傻丫頭才會相信他還能幫得上你。他若真的能幫上,如今也就不會隻是個區區晉王。”


    沈命向來是個眼中不容人的,比起柳雨婷的囂張,他的不屑更像是發自骨子裏,讓人不寒而栗。


    “我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廢物。早知道他如此不中用,當初就算是不與人合作,也不該找上他。”柳雨婷恨得牙癢,提起這件事情便是滿肚子的後悔。


    她的家世,想要找一個與之匹配的太簡單不過。可偏偏她就是想要得到熠王,所以才會一步錯步步錯。


    “行了,現在說這個沒用。你既然幫我進了城,那我便許你一件事情。說吧,想殺誰。”沈命懶懶開口,半點不在意她的怒意。


    他更在意的,是如今已經迴到熠王府的鳳清湛夫婦。


    不,他更想知道的是今日被羞辱的葉拂衣,她會選擇用什麽樣的方法來迴敬她這位王兄呢?


    “殺人?你要殺人?”柳雨婷聽的麵色微白,沒想到他會一張口便是說什麽殺人。


    如今宮中她想要對方死的人確實不少,可朕提到殺人,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


    看出她的猶豫,沈命低低一笑,開口反問道:“你覺得如今宮內上上下下,還有你的容身之地?”


    “你!”被這麽直白的拆穿,柳雨婷多多少少麵子上有些過不去。可她卻也不得不承認,沈命說的在理。


    她確確實實地位尷尬,且太後那邊還不一定如何懲治晉王,這宮中確實是多事之地。


    可若是殺人,她確實也沒想好到底要誰死……


    “丫頭,我可隻給你這麽一次機會。你要知道,外麵請我殺個人向來都是要以命換命的。”沈命幽幽然開口,出口的話盡數帶著蠱惑之意。


    他的話確實令人心動,尤其是柳雨婷現在孤立無援的時候。


    縱然丞相府會護著她,可現在一刻見不到柳永,她的心便七上八下的穩不下來。


    若是,若是葉拂衣死了,那眼前的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嗎?


    沈命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好心提醒道:“我殺不了葉拂衣,你也最好別有這個心思。”


    “為什麽?”柳雨婷下意識問出了口,麵上滿是不服。


    明明他是那麽自信,說可以幫得上她的,可為什麽偏偏就是葉拂衣不行?


    “沒有為什麽。除了這個人,別的我都可以幫你。哪怕是當今皇上,隻要是我想,也都能做到。”沈命聲音冰冷且無情,半點沒有可商量的餘地。


    他殺人,從來都是看心情而已。至於這丫頭幫了他這是事實,所以他得幫她。


    隻是,葉拂衣那丫頭很有意思,她還不能死。


    “不,如今我最大的敵人就是她,我想要她死!”柳雨婷不願意放棄這唯一的希望,氣急的說著。


    可沈命聽到這話,卻隻是搖了搖頭,淺笑道:“你的敵人可不是她一個。而且,你覺得她死了之後,你還能活著嗎?”


    這話太真實紮心,可他說的卻也是實話。


    一旦葉拂衣死了,不說鳳清湛會不會放過他,就連她身邊的這位夫君怕是都會從床上爬起來殺了她然後再死。


    而他本來還能借著這個機會在宮中躲一陣,要是她就這麽死了,他豈不是又要很快被多方勢力追殺?


    如此算來,實在是不劃算。


    柳雨婷半點不知道沈命的私心所在,聽到這話卻也不由得心中發涼。


    “是啊,如今想要本王妃死的人比比皆是。可想要她活下來的,卻成千上萬。憑什麽,憑什麽老天要對我們如此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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