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聲先至。


    緊接著,平靜空間,仿若被無形之手輕觸,泛起層層漣漪,如水波蕩漾。


    一道光芒自漣漪中心綻放,一名老者身影在光暈中緩緩顯化。


    老者身姿挺拔,身高九尺有餘,仿若一棵蒼鬆傲立。


    一襲麻衣披身,材質雖樸拙,卻難掩其淵渟嶽峙之態。


    滿頭銀發如霜雪堆砌,絲絲縷縷整齊地向後梳理,在微光下閃爍著柔和光澤。


    他雙眉濃密而修長,斜飛入鬢,眉梢微微上揚,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其眼眸深邃如幽潭,目光犀利且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妄。


    “你就是楚辭?”老者眸光一凝,眼底一抹殺意掠過,其聲雖然不大,卻似一記重錘,直擊人心。


    楚辭幾人,阮心修為最低,一口鮮血直噴而出,當場昏迷。


    “阮心!”蘇若兮一把抓住阮心,沒有讓其倒下。


    楚辭手中一凝,一團金桂之力聚於掌中,緩緩打入阮心體內。


    隨即,他目光冷冽,望向老者,厲聲道:“老東西,你是何人?”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這難道是呂家當代家主——呂無隱?”


    “看這氣勢,應該是了!”


    “這呂無隱至少也是文界強者吧!”


    “文界強者?這楚辭真是膽兒肥,居然敢跟文界強者這麽說話!”


    “……”


    正如眾人所言,老者正是呂家當代家主——呂無隱。


    呂無隱目光如電,仿若實質,似要將楚辭看穿。


    “好膽!歲月悠悠,許久未曾有人敢以這般口吻與老夫言語了!”


    其聲如洪鍾,震得周圍空氣微微顫抖。


    “楚辭,給你個機會,解除聖道契約,自廢文道修為,老夫可以饒你不死!”


    楚辭麵色冷峻,仿若未聞。


    他身形陡然一動,向前踏出一步,傲然挺立於眾人之前,冷風拂過,衣袂獵獵作響。


    “放了他?”楚辭語調冰冷,仿若寒潭之水,沒有一絲溫度。


    他一手緊握聖道契約,一手點指呂行簡。


    “我楚辭與你呂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究竟為何要汙我文名?蓄意與我為敵?”


    楚辭胸膛微微起伏,氣息平穩卻充滿力量,繼續高聲質問:“若行事光明磊落,倒也罷了!然呂行簡盡施些卑鄙手段,如此行徑,便是你呂家所尊崇的聖義大道嗎?”


    言罷,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呂無隱,似在等待一個答案,又似在無聲地譴責。


    “哼!”


    呂無隱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聲如冰刀。


    “聖家大道,豈是你一個小小舉人能隨意妄加議論的?”其目光如炬,仿若兩把火炬,直直逼視著楚辭。


    “楚辭,你出身軍武之家,不過是大虞的罪臣之子罷了。偶然得到幾首詩詞,便妄圖對聖道說三道四?”呂無隱言辭犀利,字句如箭,射向楚辭。


    說到此處,他微微頓住身形,雙眉高挑,厲聲嗬斥:“你配嗎!”


    “哈哈哈哈!”楚辭聞言,仰頭向天,笑聲如雷。


    隨即,他目光如電,射向呂無隱,眼眸之中,鄙夷之色如實質般濃烈。


    “真令人意想不到,呂聖之家!當代家主!竟如此不堪!”


    “楚辭,你放肆,竟敢對我爺爺這般無禮!”呂行簡見有人為自己撐腰,底氣瞬間迴歸,挺直腰杆,食指如劍,指向楚辭。


    “我放肆還是你放肆?”楚辭氣勢如虹,聲浪如濤,身上戰意仿若熊熊烈火,蓬勃而起,洶湧而出。


    “《呂氏春秋》有雲,德行昭美,比於日月,不可熄也!”楚辭字句鏗鏘,如洪鍾大呂,“敢問呂家家主,此言是何意呀!?”


    未等呂無隱迴應,楚辭又緊接著說道:“你身為呂家之主,卻縱容家族小輩行這等陰險狡詐之事,這便是你呂家所謂的聖家之德?這與那市井無賴有何區別?”


    呂無隱臉色一沉,猶如烏雲密布,怒喝道:“無知小兒,你懂什麽是聖家大業,莫要在此胡言亂語!”


    楚辭冷笑一聲,向前踏出一步,腳下地麵似有輕微震動,“聖家大業?莫要拿這等借口來遮掩卑鄙行徑。”


    “聖家傳承,應是光明磊落,以德行服人,而非如你這般,玷汙聖家之名!”


    “家主,楚賊殺我呂家兩位天驕,此仇不共戴天,僅憑這一條,便足以讓他死上百迴!”呂梁一直在旁虎視眈眈。


    此刻,他見縫插針,高聲叫嚷,分明是要給呂無隱遞上一個殺人的堂皇借口。


    借口,無論怎樣牽強附會,總歸算是理由。雖無太多實際意義,卻可勉強敷衍,妄圖堵住這場中的悠悠眾口。


    “楚辭,本已給過你機會!你竟還在此喋喋不休,妄圖逞口舌之快?”呂無隱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冷酷笑意,“若有什麽冤屈不滿,待下輩子投個好胎再說吧!”


    話語方落,呂無隱身形紋絲不動,右臂輕抬,食指如同一杆銳利長槍,猛然點出。


    刹那間,一個“殺”字浮現空中,墨光氤氳,寒意森森。


    此字雖與呂梁所書相同,但其蘊含的威能卻仿若天淵之別,何止十倍之巨。


    楚辭頓感文宮之內,戰意如洶湧波濤,澎湃而起,震得文宮四壁微微顫動。


    那尊石像周身九彩光芒仿若靈蛇,沿著紋理飛速流轉,絢爛奪目。


    墨龜閃現而出,引頸長伸,大口一張,一股寶墨如黑色匹練,精準地落於逸仙筆之上。


    筆杆瞬間一沉,仿若灌注了千鈞之力,壓得楚辭手臂微微一沉。


    此時,楚辭目光一掃,驚覺墨龜頭上,龍角已然成型,晶瑩剔透,隱有華光流動。


    他不及多想,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左手穩穩托住右臂,右手緊握逸仙筆,筆鋒落於聖紙之上,墨汁滴落,字跡顯現:“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說時遲,那時快!


    隻是半息之間,楚辭已然收筆。


    聖紙之上,九彩光蘊流轉。


    一襲白衣勝雪,翩然而現,其身姿挺拔,如鬆如柏,手掌緊握三尺青峰,劍柄上的穗子隨風輕舞。


    隻見,他足尖輕點虛空,仿若踏浪而行,每一步踏出,虛空都泛起微微漣漪,向著呂無隱緩緩逼近。


    驀地,一聲“嗡”鳴響起,仿若洪鍾震徹四方,音波以劍身為中心,如漣漪般向四周擴散。


    白衣人劍尖遙指前方,光芒吞吐間,呂無隱先前打出的那個墨色“殺”字,仿若脆弱琉璃,寸寸碎裂,化作點點墨星,繼而消散於無形之中,隻留下一片澄澈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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