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抬手之間,一頁聖紙飛出。逸仙筆隨之落下,在聖紙上一個氣勢磅礴的字顯現而出——飛,那字仿若有靈,閃耀著奇異光芒。


    轉瞬,楚辭雙手輕抬,兩團濃稠似墨的文氣奔湧而出,如兩條靈動的綢緞,將柳沐白和芸娘溫柔裹住。


    而後,他輕輕一躍,三人穩穩落在聖紙上。聖紙騰空而起,向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所過之處,風卷雲湧。


    楚辭身為舉人,又融合了九色文心,其文道之力深不可測,遠超常人想象。


    聖紙剛起,楚辭便吃了一驚,忍不住叫道:“哎喲!我去,起高了!”


    這正是九色文膽非凡之處,其威力遠勝其他。


    柳沐白望著楚辭,滿臉驚愕,心中暗道:“這是最差的文膽?我那青色文膽與之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地上眾人也在熱議:“那是會元公?本屆科考的會元公?”


    “瞧他這般瀟灑飄逸,定是驚才絕豔之輩!”


    “瀟灑飄逸倒是有目共睹。”


    “可驚才絕豔用到這兒合適嗎?”


    “哈哈……”


    此言一出,引得眾人哄堂大笑,歡聲笑語在空氣中迴蕩。


    眨眼間,楚辭攜二人已至陳王府。


    剛落地,整齊劃一的恭賀聲便如雷鳴般響起:“恭喜楚公子高中會元!”


    “七哥!”


    “公子!”


    “少爺!”


    眾人的歡唿聲交織在一起。


    除了陳王和淩霜未在府前相迎,其餘人都已在此。


    “搞這種排場作什麽?”


    楚辭嘴上雖如此說,眼中卻滿是笑意。


    “琬兒,來,讓七哥看看你的傷。”


    琬兒蹦跳著來到楚辭麵前,踮著腳轉了兩圈,笑道:“七哥,你看,全好了!你那白藥真是神奇,一點疤都沒留下呢……”


    “阮心,你呢?”楚辭看向阮心。


    阮心微微行禮,柔聲道:“楚公子,妾身與琬兒小姐一樣,已然痊愈。”


    她的聲音宛如山間清泉流淌,空靈且悅耳,似能洗滌人心。


    楚辭暗自讚歎:“搞音樂之人就是不一樣,這傷好了,聲音更動聽了。”


    “公子,這兩位是?”老馬看向楚辭身後。


    “哦,差點忘了介紹。”


    “這位是我的好友柳沐白,此次科考的舉子。這位是芸娘,柳兄的夫人。”


    “見過柳公子。”


    “見過柳夫人。”


    柳沐白倒還好,芸娘哪見過這種場麵,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巧兒,去準備一桌酒菜,我要和柳兄好好喝一杯。”


    “是,少爺。”


    眾人走進陳王府,朝小院走去。


    一路上,鍾離魅和常伯雖在,但往日熱情不再,態度冷淡,似有重重顧慮。


    楚辭心中明白,見門口無陳王和淩霜,便已猜到大概。


    想當初,楚辭不過是落魄之家的秀才,雖有幾分才名,卻如暗夜微光,影響甚微。


    如今,他已成為一州會元公、四甲上的聖前舉人,身份宛如破繭之蝶,發生巨大變化。


    陳王自知身份敏感,因沉迷聲色犬馬才得以保全性命。若與楚辭過從甚密,對楚辭而言,無疑是禍非福。


    思索間,楚辭已然洞悉一切,心中暗道:“我的敵人已經夠多了,再多幾個又有何妨!”


    “不過陳王思緒縝密,一番良苦用心,就順其自然吧!”


    “楚兄,楚兄!”柳沐白連喊兩聲。


    “少爺,酒菜準備好了!”巧兒的聲音也同時傳來。


    楚辭這才收迴思緒,對柳沐白夫妻二人微微一笑:“柳兄,嫂子,請坐!”


    芸娘對楚辭一禮:“你們男人之間談正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就不坐了。”


    “芸娘嫂子,你就坐吧!楚家沒那麽多規矩,我七哥說過,男女平等。”琬兒說著,就拉著芸娘坐了下去。


    “男女平等?”柳沐白聽到這幾個字,內心也起了波瀾,雖然與傳統禮節相悖,但在此時,是對他們夫妻二人最大的尊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柳沐白神色凝重地再次提及舊事:“今日於文山之下、文廟之前,沐白險些陷入絕境,幸得楚兄仗義援手,此等大恩,沒齒難忘!”


    言罷,柳沐白和芸娘同時起身,朝著楚辭就要拜倒。


    “哎!柳兄、嫂子,快快請起,這如何使得。”


    楚辭急忙將二人攙扶起來,隨後說道:“患難之交不可拋,結發之妻不可棄。柳兄對嫂子的一往情深,兄弟我著實為之動容。”


    “今次科考,能識得楚兄,是沐白此生之大幸。”柳沐白說著,在楚辭的示意下,二人又坐了下來。


    “柳兄,既已為摯友,就無需這般見外。來,咱們滿飲此杯!”


    “幹!”柳沐白舉杯,一飲而盡。


    “柳兄,明年五月便是會試之期,不知你打算何時動身赴京啊?”楚辭眼中閃著好奇的光,興致勃勃地問道。


    柳沐白輕輕歎了口氣:“唉,今次科考能中舉,於我而言已是萬幸。我有幾分自知之明,明年的會試,即便參加,也必是名落孫山的結果。”


    “或許迴家鄉縣衙謀個一官半職,便是我此生的歸宿了。”柳沐白自嘲一笑,眼中有幾分落寞。


    “日後在江湖之中,能聽聞楚兄的絕世風華,我便也滿足了。”柳沐白舉杯向楚辭示意。


    “此番作別,或許便是永訣,從此天涯海角,再難相見。來,幹。”


    楚辭言罷,一飲而盡。心中暗道:“官場之暗,基層尤甚,上有縣官,下接百姓,夾於其間最為艱難。”


    “柳沐白不懂阿諛奉承,不知溜須拍馬,且還留存著讀書人的那股傲氣,在那種環境中,怕是連一日都難捱。”


    隨即,楚辭開口道:“家鄉縣衙謀個差事,雖然也是一種活法,但柳兄似乎不是那樣的人。”


    “楚兄,我自是明白心中之誌與基層差役之職大相徑庭,可除了這條路,我又有什麽別的選擇呢?”


    “芸娘隨我曆經七年寒窯困苦,我怎忍心讓她……”


    “夫君,休要以芸娘為念,你隻管安心讀書,芸娘甘願在這寒窯中困守一生。”


    楚辭看向麵前的夫妻二人,也是感慨萬千,“柳兄,生活之事,你無需擔心。”


    說著,他拿出一個小袋子遞到柳沐白麵前。


    “拿著。”


    柳沐白打開一看,大吃一驚。小袋子裏有百餘兩碎銀,還有一張千兩銀票。


    “這……這……”


    柳沐白看著手中的小袋子,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楚兄,這可如何使得?”


    楚辭微微一笑:“柳兄,你也該知我的家底,千兩白銀於我而言不值一提。”


    “當然,我知道柳兄胸有大誌,定不會接受饋贈。這些銀兩,算是我借給你的。等哪天柳兄飛黃騰達了,還我便是。”


    柳沐白聞言,連忙起身對楚辭一禮,“如是饋贈,柳某不敢受之。楚兄之借款,沐白卻之不恭了!”


    “多謝,楚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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