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眯著眼睛,身後一字排開的金甲,身體中迸發出強橫的氣息,對於執法署的‘邀請’,隻要眼前的這個少年,膽敢做出任何的反抗,那麽執法署便會為他安上一個名為拒捕的罪名,這顯然是少司命想要的結果。


    陳三眯著眼睛道:“何須前往執法署,在這裏便能夠講清楚。”


    少年指著地麵上倒在血泊中的兩具屍體道:“地府中兩位小殿主在巷道中發動襲殺,被我殺了,在他們的身上應該有證明身份的銘牌。”


    少司嗬嗬一笑,盯著陳道:“你應該知道,執法署不在乎這片麵之詞,昆侖小師叔和我們走一趟吧,看在陳三先生身後昆侖的麵上,執法署不會為難你。”


    在費介看來,隻要眼前的少年,進入執法署中,那麽所有的一切都會由執法署說的算。


    這樣一來,四神子也會相當滿意,在執法署多年,費介非常清楚這種事情。


    其身後的金甲上前,雄渾的氣息撲麵而來,碾壓陳三,陡然間,陳三氣血上下翻滾,本就重傷的身體,似乎一下要承受不住了。


    落落手握寒蟬劍一步跨出,眼神凝重,盯著靠近的金甲。


    今夜發生的一切,自登仙樓血衣侯起,到如今這種局麵,都是一場被設計出來的局,在這一係列事情的背後,四神子在等著他們往局裏跳。


    然而,不管如何,金甲已經靠近過來,隻要有必要,即便與執法署對抗,落落也必須要出手。


    神城中,執法署權利滔天,進入執法署,即便是金丹聖境,都會為此脫一層皮,更何況是他們。


    落落瞥了眼隱藏在巷道暗處的金玉宸,就在剛才,這位陣法宗師來了。


    這是一件好事情,一旦他們和執法署產生了衝突,那麽這位陣法宗師,便可以帶他們離開。


    “如果有必要,我會全力出手。”落落說著。


    陳三眼神凝重,這句話代表了很多東西。


    全力出手的落落,必然會為此泄露妖族氣息,一旦這樣做,其後果便是帶來無窮盡的兇險,等待她的隻能是被山河天驕追殺。


    今夜發生的事情,執法署自然不會將懷疑放在章台先生身上,躺在血泊中的兩具屍體都是修行者,章台先生作為凡俗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的。


    “你不能出手。”陳三說著。


    落落疑惑的轉頭,眼神中帶著不解,金甲已經過來,攜帶滔天氣勢,不出手,難道等著被‘請’進執法署嗎?


    陳三看著費介說道:“既然少司命想讓我去執法署,那麽我去便是。”


    “陳三先生的決定非常的明智,這樣可以避免很多麻煩。”費介洋溢著笑容。


    金甲上前,準備將陳三帶走,巷道之上有馬車碾壓青石板的聲音響起來,一輛馬車緩慢行駛過來。


    國教小先生跟隨馬車而來,朗聲道:“我想少司命應該帶不走他。”


    費介豁然轉身,當看到馬車的時候,眉頭一挑,眼神閃爍,心中思索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今夜有人觸犯了神城的規矩,這條巷道之中發生命案,執法署如何不能帶著他?”費介說著。


    看似是迴答趙長生的話,實則是迴答車廂內的那位。


    遵循四神子的命令來到這裏,利用執法署的權利,解決掉四神子的眼中釘,今夜的事情發展,本該是這樣。


    可是誰也想不到,竟然會驚動車廂內的那位,這讓費介的臉色有些難看。


    車廂內的那位來了,對於費介來說,並不是個好消息。


    “天機閣的章台今夜在神城中被襲殺,這是神城之辱,你可知道這代表什麽?”趙長生眯著眼睛說著。


    費介渾身發寒,眼神不經意瞥了眼一旁的章台先生,這位山河間最為尊貴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


    今夜的襲殺,即便是哪位四神子安排,然後讓執法署來善後,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在神城中有人襲殺章台先生。


    刺殺山河間最為尊貴的人,這是釘在神城規矩中的死罪。


    無論這場襲殺的結果如何,他們執法署都逃不過玩忽職守的罪責。


    “撤甲,今日的事情或可揭過,如若不然……”


    趙長生的話,並沒有說完,然而久居少司命的費介卻是非常清楚,若是執法署依舊要糾纏,那麽接下來就會迎接天機閣和國教書院的怒火。


    甚至會引起執法署中三位大司命,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費介為此臉色大變,當即躬身,立即說道:“神城之中,天宮地府、四座書院以及其他諸多聖地,都不能插手神城中的事情,這是規矩,釘在了神城中。”


    “少司命,你在用神城的規矩壓我?”車廂內的聲音隱含著怒意。


    “不敢,作為執法署少司命隻是秉公辦事。”費介躬身說著。


    即便國教院長在神城中聲望很高又如何,在神城的規矩麵前,依舊要低頭、要退步。


    更何況,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四神子,這是費介有底氣的根源。


    “秉公辦事?你費介在執法署擔任少司命十五年,做了什麽事情不清楚?需要我來提醒你一下嗎?”車廂的聲音有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一張泛黃的長紙自車廂中飛出,懸浮在費介的身前。


    費介抬頭,渾身冷汗直流,長紙上記載的東西,作為執法署少司命非常的清楚,一旦捅出去,會帶來多大的後果。


    神城中不允許肮髒齷齪、貪贓枉法的事情出現,這也是釘在神城的規矩。


    長紙之上,詳細記載的全是費介在擔任少司命所做的事情。


    每一件事情,都足以帶走費介一顆項上人頭。


    “你費介有多少顆人頭可以用?”車廂內傳來譏諷的聲音。


    費介渾身顫抖,不敢說話,在擔任少司命職位期間,做這些事情非常的隱匿,根本不可能被發覺,那麽國教院長又是如何找出來的?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掌握了這麽多情報的國教院長,竟然是為了昆侖小師叔。


    “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麽做。”車廂內傳來聲音。


    費介眼神閃爍,躬身低頭道:“既然昆侖小師叔是院長的朋友,那麽今夜的事情便不再追究,如何?”


    少司命的突然低頭,讓陳三眉頭一挑,,雖說少年不清楚車廂之中他是誰,但是卻非常的清楚,在那車廂之中的人足以讓費介忌憚。


    “如何?”陳三開口,看著費介臉色陰沉道:“執法署強勢而來,不問青紅,見人便要抓,少司命你覺得如何?”


    費介轉頭,臉色難看,他聽過昆侖小師叔的名頭,在昆侖後山便讓很多聖地吃虧,這是一根刺頭,一旦有機會絕對會紮人。


    而現在,這根刺頭有了機會。


    “十顆千年妖君妖丹,那麽這件事情便算了,少司命你覺得呢?”陳三嘴角帶著笑意。


    這是傳承了衛衡的做事風格,當年的衛衡一出手,便是殺人,在殺人期間還順便拿些東西。


    費介臉色大變,果然如他猜測的那樣,這是一根刺頭,現在顯露出了他的鋒芒。


    “十顆千年妖君妖丹,你費介當然拿不出來,可是你身後的人卻是可以拿出來。”陳三盯著費介。


    朝身後的人要妖丹自然是不可能的,對方身份高貴,費介臉色陰沉,從懷中拿出十顆千年妖君妖丹,帶著金甲轉身便要走。


    “少司命,你少拿了。”陳三說著。


    費介豁然轉身,眯著眼睛,盯著陳三,即使是執法署的少司命,知道神城的規矩,可依舊對陳三起了殺心。


    “你給的隻是我的,還有章台先生的二十顆,明白?”少年根本不搭理對方的神色,作為衛衡的傳承者,衛衡身上那種厚臉皮的優良品質,陳三也學到了一些。


    “不想給?”陳三微笑道:“那麽隻有請少司命前往天機閣坐坐了解一下今夜的情況了。”


    費介瞥了眼章台先生,臉色陰沉,從身後金甲上收刮了二十顆妖君妖丹丟給陳三,轉身便走。


    陳三轉身,看著車廂,眼神中充滿感激道:“多謝前輩,陳三謹記在心。”


    “無需多謝,不過是還一個故人的人情罷了。”國教院長說著。


    陳三眼神閃爍,帶著疑惑道:“故人?”


    國教書院有什麽樣的故人,是和陳三有關係的?


    “當年衛衡曾救我一命,我們可以算的上是朋友。”車廂傳來聲音。


    “前輩,衛衡曾說,山河中隻有一人是他的朋友,然而那人卻不是你……”陳三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口。


    山河之中,衛衡的朋友隻有一個,是龍虎仙山中的那位最年輕的師叔祖。


    在陳三說出這話的時候,少年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車廂內有些凝滯。


    “確實,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衛衡的天賦太高,終其一生,我也不可能超越他,即便和他同行也做不到。”車廂內帶著惋惜的聲音。


    “若非他想要追求那條特殊的道路,恐怕這山河之中也便沒有人能夠挑戰他了吧。”


    “若是有空,可以來國教書院坐坐。”駛離巷道的馬車傳來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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