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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平帶上三百士兵,押著百多人囚犯,高亮成獨自享受囚車,其他的都被綁著手腳串成一個縱隊走路。段正嚴一行一直送到城門,城裏的百姓見囚徒經過,紛紛無私奉獻了雞蛋白菜,扔得他們狼狽不堪。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王爺請迴吧。”屈平道。


    “國公一路順風,他日有時間,可專門帶夫人們來雲南,本王專程帶你們四處遊玩。”段正嚴道。


    “好說!那我們就此別過!”


    趙萍兒也和趙小蘭依依惜別,趙小蘭哭成了淚人,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相見。


    西南的冬天也越漸冷了,寒風嗖嗖的吹在囚犯們的身上,從前耀武揚威的人們怎會想到有今日劫難。古代講究的就是斬草除根,那管你什麽禍不及家人,誰能保證今日看似溫柔的小綿羊他日會不會變成大灰狼。


    經過十幾天的緩慢遠徙,茫茫大渡河終於近在眼前。河水似乎也被凍結了,夏日的波濤洶湧早已偃旗息鼓。


    吳璘的兩萬兵馬早已經過河紮營,現在領兵的是吳拱,吳璘已經迴成都主持政局去了。前方探子報知吳拱,永國公和郡主殿下押著百餘人囚犯即將到達。吳拱披掛上馬,帶人趕忙前往迎接。


    “國公、郡主殿下,末將吳拱,前來迎接!”吳拱下馬接著屈平眾人。


    屈平下馬,說:“原來是小吳將軍,辛苦你了!”屈平一指身後的囚犯們,說,“坐囚車特殊待遇的就是重犯高亮成,其餘都是他的家屬親信,按慣例要押送迴京。”


    吳拱抬著頭看了一眼眾多的囚犯,暗自咂舌,這些人過不多久就要去叫閻王了,現在卻還要浪費些糧食。吳拱派人將囚犯押迴大營,屈平讓三百大理兵吃過飯,打賞了些錢兩,讓他們高高興興地迴大理去了。


    吳拱道:“國公大人,還有一個時辰不到天色就將全黑,我們是立即起營渡河,還是等到明日?”


    屈平看看趙萍兒,她是想立刻迴去的,這個地方待得太壓抑了。屈平道:“若可以的話,先安排帶囚犯們渡河吧,其他士兵若是今日來不及過河,明日再迴不遲。”


    “遵命!”吳拱唯命是從,“眾將聽令……”


    “報!”突然有探子快馬來報,“來了兩個大理來的信使。”


    眾人麵麵相覷,大理信使這時候前後腳追來,莫非有什麽不測之事發生。


    “快命他們進來!”屈平道。


    信使快步進來,呈上一封書信,封麵上寫著“永國公親啟”。屈平鄭重地打開來,裏麵寫道:“永國公大人:十萬火急!交趾軍暗度陳倉,突入雲南境內數百裏,距離大理不足百裏,家父憤然親自領軍出征,八日仍未有消息,恐兇多吉少,還望國公大人不記前嫌,前來大理主持軍政大局。罪臣段正興呈上。”屈平看完一陣冷戰。


    趙萍兒和吳拱不知屈平冷笑為何,屈平將書信遞給吳拱:“情況不容樂觀啊!”


    吳拱看完震驚道:“怎會如此?”


    趙萍兒見二人的神情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她一把奪過信件看起來。


    “看來雲南真不是香餑餑,而是燙手的山芋啊!”屈平感歎道,之前部分人的擔憂也不是毫無道理,“為今之計,我也不能見死不救,隻有辛苦吳將軍了。”


    當兵的不打仗哪裏能升官?吳拱略有興奮,道:“願憑國公大人差遣。”


    “你這二萬人馬,夠用沒有?”趙萍兒說。


    屈平道:“兵不在多而在精,神兵還需神將使,兵力不是問題!”


    吳拱一想,說:“末將馬上差人迴成都向叔父請兵,我軍可先行馳援。據說趙立將軍在廣南西路剿除匪患,必要時可請他來援。”


    “趙立在廣南西路剿匪?”屈平吃驚道,這兩年百姓蒸蒸日上,竟然還有地方有匪患。


    趙萍兒也道:“竟然還有匪患?”


    吳拱說:“雖然朝廷一片清明,但上政下達,難免中間出現紕漏,以致民怨。”


    “那還是官員的問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還是政策沒有落實到位,導致百姓亂犯,根本問題不是出在百姓身上。應該要剿除的是官員中的腐敗貪汙份子,而不是被逼上梁山的百姓。”屈平說。


    “國公大人火眼金睛,一語中的。”


    屈平道:“內部問題以後再解決。我以天下兵馬副元帥傳令趙立收兵,糾集廣南西路兵馬一起,直接從廣南西路殺向交趾,攔腰斬斷,讓他首尾不能相顧,再與我方合兵一路,殲滅敵軍!”


    吳拱在腦海裏思考了一遍敵我邊境地圖,覺得此計可行,隻是趙立從廣南來援,路途相對遙遠。“元帥,此去趙立部相距偏遠,趙將軍收到命令再起兵征伐交趾,會不會費時費力?”


    “我要的不是救援雲南,而是一勞永逸地將交趾打趴下!讓趙立以最快速度殺奔交趾,配合我軍前後夾擊。”


    吳拱點點頭:“末將立即派人傳信與叔父與趙將軍。這些囚犯怎麽辦,一百多人押往成都,不隻要耗費大量糧食,還要劃分起碼五十個士兵去押送。”


    “哎,這是個棘手而雞肋的問題,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你看著辦吧。”屈平轉而對趙萍兒說,“郡主,你明日就先行迴京,替我將此事奏與皇上。”


    趙萍兒說:“不,我要和你一起!”


    吳拱左右看看二人,心說我可能是個多餘的,此地不宜久留,便告退道:“末將先下去安排。”


    屈平知道趙萍兒才和自己消除了隔膜,一時難分難舍,勸道:“兵家之事,殘酷無情,讓我們男人們去打打殺殺就夠了。你迴去,小蘭的事情還是你親自迴去盡快向皇上說明為好,而且……你迴京也可以幫著蕭露帶帶孩子,畢竟……以後可能要同在一個屋簷下。”


    趙萍兒聽屈平這樣說,心中高興,知道屈平心中已接受自己了。趙萍兒不舍地點頭道:“那你要保重!”


    夜晚,屈平熄了燈正要就寢,突然一陣風揚起,門簾一晃,一個人影鑽進了房裏。屈平一拳轟過去,低喝道:“什麽人!”


    “是我!”


    原來是趙萍兒,屈平趕緊收迴拳頭。屈平說:“這麽晚還不休息,有事嗎?”


    趙萍兒欺身過來,貼著屈平厚實的胸脯,說:“明天我們又要兩地相隔,我想……送點東西給你。”


    趙萍兒身上的淡香鑽進屈平的鼻孔,使得屈平的荷爾蒙一陣膨脹。趙萍兒見屈平不說話,身體感覺著屈平的心髒劇烈地跳動,她輕輕地拉下衣服,露出了右邊的香肩。


    屈平吸了一口氣,後退半步,將趙萍兒的衣服重新拉上去,輕聲道:“這些,等我迴來,名正言順之後再來拿。”


    趙萍兒心中有些失落,又強烈地開心著。趙萍兒笑著踮起腳尖,朱唇在屈平麵頰上輕輕一點而過,說:“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說完便輕快地跑了出去。


    屈平笑著摸了摸臉上剛剛被紅唇印刻的地方,心中滿足。


    半夜,屈平做了個噩夢,夢見一群孤魂野鬼向自己叫冤。屈平驚醒過來,起床穿好衣服,到外麵打算透透氣。卻見遠處人影幢幢,忙碌著什麽。


    屈平走過去,見吳拱在那裏左右指揮著。屈平從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在做什麽?”


    吳拱一驚,啟稟道:“按照元帥大人意思,末將已經將這些累贅處理了。”


    屈平道:“什麽意思?”


    “元帥不是說這些是雞肋,交由末將處理嗎?所以,我將他們通通斬首了,反正他們遲早是死罪,何苦再浪費人力物力……”


    屈平仰天長歎:“罪過,罪過啊!”


    吳拱疑道:“莫非……末將會錯意了?”吳拱一驚,跪下道,“末將擅自做主,實在該死,請元帥責罰!”


    屈平道:“事已至此,隻當他們命該如此。起來吧。將高亮成人頭收斂,派人與奏折一並送往京城。”


    “是,末將遵命!”吳拱額頭上冒著冷汗,心道,以後模棱兩可之事一定要問清楚明白,否則掉腦袋的極有可能是自己,今天要不是正在用人之際,少不得要受一頓罰。


    第二天,趙萍兒帶上十個隨從,拎著高亮成的人頭先行到成都,再輾轉迴京複命。


    去廣南西路找趙立的人馬分頭而行,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傳命與趙立。


    屈平則帶領吳拱和兩萬兵馬先行發兵,希望隨後而來的吳璘人馬糧草不會太慢。


    屈平動員道:“將士們,即將過年了!但是,有些外敵卻不想讓我們過年,不想讓我們的父老鄉親們過日子,他們要侵占我們的土地,要殺戮我們的同胞,要騎在我們的脖子上拉屎!你們說,怎麽辦?”


    “殺!殺!殺!”將士們山唿道。


    “好!好男兒血汗應該灑在沙場上,娘娘腔才在溫床上流淚!侵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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