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太陽羞澀的從山的後麵露出了小腦袋,霞光像仙女的裙帶揮灑出優美的弧度,雪白的雲彩層次不窮的排列在碧藍的天穹之上,夜裏的蟲蛙聲悄然暗去,鳥兒公雞唱著那早起的交響曲,山中村子的最角落裏有一座於村子裏格格不入的院落,院落設計時尚潮流,院落裏種著當下最時尚的綠植,防腐木做的休息平台上羅曼隨風飄揚著,朦朧肆意的羅曼下以為背脊挺拔頭發銀白的老人優雅的烹茶。


    “唉!今天是我92歲的生日了!”老人仰望著天空中那抹陽光輕輕的低吟著!


    “媽媽你說,我還是遺傳到爺爺了是嗎?外公活到64,三姨活到42,外婆活到74,你也就活到53。我以為我很像你,也會活的很短,每天膽戰心驚的害怕自己死的早孩子無人照顧!我記得我以前很不怕死的,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也開始害怕了呢?”


    這人老了,沒事就喜歡絮絮叨叨的沒完,要不是煮的水開了還絮叨個沒完,果然是老了!無可奈何終究還是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老人行雲流水的泡著功夫茶,喝了幾口,吃了幾塊點心。


    “唉!行將就木,老木可以還春,可是我是人呀!是那隨波逐流的沙粒,終將迴歸大地!”


    “奶奶,你又絮絮叨叨什麽呢?”穿著運動衣的年輕女子剛進門就聽到老太太一個人絮絮叨叨,就鬱悶,這老太太沒事就絮叨沒事就絮叨,和我絮叨也就算了,關鍵沒事就喜歡一個人對著花呀草呀的絮叨,一個人呆著也絮叨!


    看著這孫女毫無雅致的坐在自己的麵前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無奈的笑了笑。


    “人老了就是這樣!感覺自己活不久了就像把自己懂得會的都說出來,給你們留個經驗包,好讓你們升級快!”


    “那你好歹跟我去爸媽哥那去丟經驗包呀!和這些花草天空絮叨啥嘛!”


    “和它們絮叨它們不嫌我煩呀!”


    “奶,我也從來沒嫌你煩呀!”


    “可我嫌你煩,一天天的比我這老太太還絮叨!”


    “哪有!”小姑涼憋紅了臉瞪著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爸爸讓你去公司上班,你來我這躲清閑。”


    “我不喜歡公司裏的事,再說了公司裏有哥,我幹嘛還得綁在那裏。”看著這個在耳邊抱怨的小姑涼像是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麽的熱愛著自由無拘無束的小日子,也是懶到骨子裏的性格!


    “嗯是啊,乘著年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也經濟自由了!多去些地方走走,看看這世間百態品人生的酸甜苦楚!”


    “奶,怎麽就是酸甜苦楚了呢!就沒有些好的嘛?”


    “當然有,但是人生嘛讓人刻骨銘心的不就是那些苦楚嘛!”


    “看不懂,聽不懂呀!”


    “你要是現在就懂的話,那我就白活這麽久了!”


    “得嘞,我去洗澡了,說了那麽多感情我聽不懂!”


    “唉!人年紀大了身體機能下降到極限了!大限將近!是時候了!四十歲離開家鄉,幾十年了也沒迴去幾次,落葉歸根,把最後的養分留給養育我的家鄉!該迴去了!”年輕女子剛走進屋子裏,老太太又開始絮叨上了!這話語以是滿目滄桑。喝下茶壺裏的最後一杯茶,緩慢的走進屋子裏收拾好行裝,當年輕女子來到客廳的時候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奶?你這是做什麽?是要趕我走嗎?唉不對呀,這也不是我的東西呀。”


    “丫頭,送我去車站吧!”


    “奶,你要去哪?”


    “落葉歸根!我要迴我出生的地方。”


    “那我打電話給我爸和小姑。”


    “丫頭沒想到你是這麽墨跡的人!一點都不灑脫!”


    “哼,你這麽大年紀了,出什麽事讓我怎麽和他們交代!”


    “需要給他們什麽交代,我都活這麽久了!還想讓我參加長壽老人比賽嗎?放心,我占時還死不掉!”


    “奶奶!”


    “唉,你不送我去就算了,我就讓送菜的小王帶我下山去吧!小王那車又愁又髒還顛簸,送我到山下村落我在打車送我去車站!唉,人老了,你們也不讓我自己開車!真是剝奪我的人生自由呀!想想那些說走就走的年月。那肆意妄為的年紀!果然已不再了!”我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賣慘


    “你!唉!你這老太太,真是受不了你哼。崔姐,快來幫我搬東西!”看著自己孫女氣的鼓鼓朗朗的腮幫子,我笑嗬嗬的坐在沙發上吃著小點!


    這最小的孫女從小便是家中的寵兒,都讓著她,在學校中也是佼佼者,大學還沒畢業就已經實現了經濟自由,從學校畢業後,拒絕了所有的工作和家中安排,背著行李奔赴山中陪著我這老太太,美其名曰想要自由,抵抗家中不喜歡的工作,我可是知道她從小的夢想,想要站在世界金融的頂端。可是她放下所有陪著我,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想要陪著我。


    孩子的心意我自是不會拒絕,我也是孤獨的。


    很快我們坐上了迴鄉的高鐵,經過了幾十年的時代變遷,高鐵也發生了質的變化,從高速變成了超速,車廂分離式,一個城市一節車廂,車廂排列按照城市的距離排列,最後一節車廂就是下一個站點,快到站點,後一節車廂脫離隊伍進入減速車道,客人下了車,車廂進入車庫重新安排順序,重新踏上它的旅程。這高速高節奏的時代,是我這種人永遠無法融入的,所以我躲在了山裏!


    迴到了家鄉,看著眼前那層層疊疊的高科技懸浮車道,這十八線城市也被融入大城市行列宛陵市,在曆史中兩千多年來都是一個重要的城池,四通八達的交通讓它在曆史中留下了腳印,隨著改革開放,交通的改革,它便不再那麽重要了。從一個重要的城池,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十八線小城市。


    剛出了車站行李機器人便把我們的行李送到了指定接送的車內,車裏的人走出來把合同和車鑰匙遞給了孫女,看樣子她是又買了一輛車!


    “你又買車呀!你認識路嗎?我都找不到我家在哪裏了!”我抱怨不是她買車,是城市變化太大,公路樓盤都改變了,長久不迴來的我,早已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了!三十年,家裏的那個兩層樓的房子地皮招商,我便買下了那塊地皮,蓋了片別墅群,房子建好了給自己留了老房子原址的房子,便沒有人住過,好歹是留了個根。


    “奶,你還不相信我嗎?”


    “唉,一點都看不到我小時候的影子了!”


    坐在車裏,孫女打開導航自助係統。便和我聊天


    “奶,我記得我小時候的時候來過,我都看變了不少,更別說你了”


    “現在的車真好,都不用開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孫女翻個白眼,什麽也沒說,來到了這個幾十年無人居住的院子,老舊的門,滿院的荒草,但是屋子裏還是很幹淨的,平常都有找人來打掃衛生。


    “奶,我們區別的地方轉轉吧,我叫了家政來打掃衛生,我們太快了,他們應該還沒來。”


    “嗯,好,我們把東西放客廳裏,咱們先去看看你爺爺,和祖先們。告訴他們我迴來了!”


    “嗯好,奶,我記得你不是把那山給買下來了嗎?”


    “嗯,是的呀!那山後來要改造,我不想你太外婆太外公顛簸,就把那山買下來做了園林公園了”


    “奶,你真是太有創意了,地皮那麽貴,給先人安置的地方是越來越小,你買了兩個山頭做墓園!還做成了公園。”


    “那不是無聊學了園林設計嗎?我也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讓祖先們和自己死後有個美麗的地方安歇嗎!”


    “那以後你準備把這片地方傳給誰?”


    “我還沒死,就想著家產了?”


    “不,我就覺得誰拿了,挺慎得慌。”


    “這墓地也不賺錢,收上來的管理費也剛好維護園林設施了。以後交給你管理吧!別白瞎了這片地就好了,”


    “奶,我可不要。”


    “不給你給誰,一家子大老爺們,就你一個女的,女的細心點!丫頭記得賺錢不是主要,我想我住的地方風景秀麗。”


    說完也沒在理他,買了點紙錢,隨著年代的變遷,給祖先燒紙錢的這規矩還是一點都沒變。國家也刻製過,但是也無法阻止,當然為了安全,我把墓園劃分好幾片區域每一片區域都設置了消防管道和滅火器。當然錢是多了些,但是人生安全也是能保證,當初剛開始施行的時候,有不少人為了高昂的管理費和我爭辯,對於那種無法接受的都給了拆遷費用,後來建設好了,留著的墳墓也沒多少,但是慕名而來的有錢人多了很多,很多人都包了很大一片的地給自己安置了祖墳群。我這片墓地後來還上過新聞頭條,大城市有些也這樣抄襲,但是都為了利益沒有了美麗的風景。


    我們來到墓園門口,坐上園林中的四輪小電瓶車,刷了墓地的區域卡,電瓶車自動載著我們來到了山中最高最安靜的那一片墓地,墓地建設好,我就把,母親家那邊的父親家那邊的所有祖先全部遷移過來,讓那些長輩們高興不已。


    剛到沒多久,園林管理員送來了祭祀用品,當然我在這裏設置了酒店,可以辦理喪事,也可以掃墓的時候來解決午餐早餐問題,也提供專用祭祀用品和食物。當然費用也不低。工作人員處理好了一切便離開,就剩下了我和孫女兩人,我們挨個上完香和紙錢,在我父母的墓碑前我留下了眼淚。


    “爸媽,你們還好嗎?還在那個世界嗎?還是已經投胎轉世了呢?我好想你們,我死後還可以見到你嗎?”看著我哭的傷心,孫女也無聲的留著眼淚。我在父母和老頭子的墓前絮叨完了,剛好孫女打電話來說家中的衛生打掃好了,我們便迴去了。這一迴家被滿屋子裏的人著實嚇到了!


    “臥槽,你們都迴來了呀!”我的一句吐槽打破了家裏的熱鬧。


    “媽,你怎麽突然迴來了呀!”


    “是呀是呀,媽你迴來了,我們怎麽照顧你呀!這麽遠的地方!”兒子和菇涼都上前指責我。


    “遠!遠什麽遠!你看我這才迴來幾個小時,你們不就前後腳的跟著迴來了嗎?幹嘛!從你們在我肚子裏的時候,就束縛了我這麽多年,你們在哪我在哪,我這都行將就木了,不能給我點自由了嗎?還要把我綁在你們身邊死去嗎?我隻想在我最後的時間裏在我熟悉的地方老去。不好嗎”看著這滿堂的兒孫高興是有的。


    “我終將是要走的!”


    “那我把總部搬迴來”大兒子還是倔強的說著。我仔細的想了下才說。


    “搬迴來是沒必要,可以在這邊臨時辦公,我時間也不長了,為了我搬也不好的”


    “奶,不是為了你搬迴來,是這裏是我們的根,早前我就和父親商量了,準備把總部搬遷迴來。奶你不要有心裏壓力。”


    “我沒什麽心裏壓力,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覺得,如何取舍也由著你們,我不是生意人,裏麵的事我不懂我也不參與。”事情說定了後大家就七七八八的聊起天,我人老了晚上要早點睡,就隨他們自己安排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依然起的很早,和往常一樣在院子裏泡著茶吃著點心。看著滿院子的雜草無數次感歎雜草的生長力。等孫女迴來,我們依然一起行動,去了花鳥市場托人來整理院子,又去了超市準備了一些吃食。迴到家中就看到一家子坐在客廳裏還有一個陌生的小鮮肉模樣長得倒是不錯。


    “這小夥是給丫頭找的男朋友嗎?長得不錯!”這一句話像個炸雷一樣頓時讓場麵熱鬧起來。


    “奶,不是的,這不是給表妹的……”


    “奶,妹妹還小呢……”


    …………七七八八的聲音哄吵起來。


    “奶,這是護工,懂很多。我們是找他來照顧你的!”大孫子這話把我雷的半死!


    “啥玩意!小夥子,你這麽年輕就做護工了?”


    “嗯,是的老太太,我是專業護工學院出來的。”


    “哎呦呦,現在的年輕人咋想的,給我再多錢我都不願意照顧老頭老太太的!孩子你也太想不開了!”看見年輕人輕輕的笑著,便讓他自己去樓上找個房間自己住。


    “媽!我想讓小茜去公司上班!”


    “爸!我不去公司,我有自己的工作。我是不會去公司上班的!”孫女一聽這話急忙說道。


    “這事你問我幹嘛?我不讓她去嗎?我把她綁著嗎?大兒子家有三個孫子,閨女家有兩個外孫,沒有孫女。就這麽一個老幺是個閨女!你們那麽著急讓她去工作幹嘛?”


    “對奶奶說的對”孫子外孫都齊齊唿應著!


    “不是媽,她這樣飄著也不是個事。”


    “得了,你閨女早實現了經濟自由,在我那也不是無所事事,她想陪著我這老太太,我也很高興。這樣,她就擱我這住著,你們不是要搬總部嗎,這事你就交給她去做。”


    “奶,我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哦,你幾個哥哥都有該做的事,你也要幫忙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晚上大家吃完飯都齊齊的迴去了,我讓小孫女也迴去了,說迴去開會再來,我也沒理他們,就這樣把他們都打發了,我過會我安靜的小日子,天天就是看看書,泡茶,插畫,去墓地轉轉。


    直到今天迴來的一個星期後,於往常一樣,孫女出去跑搬遷的事,我和小鮮肉護工來到墓地,今天的墓地格外的熱鬧,一群警察站在墓地飯店那裏,我以為出什麽。


    “小凡呀,你去打聽一下發生了什麽?”小鮮肉護工有個名字叫閻凡,聽著有點像厭煩,這孩子該多讓他父母討厭呀!取名許謹慎!


    “是一位老幹部死了,今天入土,他們是來吊唁的”我差異的望著他。


    “你怎麽知道的,你不是和我一起來的嗎?”


    看著他有些尷尬的說“哦,嗬嗬我耳力好,聽到的。”


    “那也太好了吧,唉人死如燈滅,死了是不是什麽都沒有了呢?”


    “不會的,小凡一直認為人死後時候靈魂的。它們去往靈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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