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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卑族就這麽換了個領頭人,可別說,在未來的發展中,肯定比現在情況要好。秋冶有一種預感,這次如果沒談好,未來肯定會有一戰。他們不是友軍,就是敵人。


    “不可小覷。”顧霖淡淡地說了一聲。


    “這樣吧,你先把人給接進來,今晚上我們設宴招待他們。”秋冶思索片刻,就下決定道。


    夏亭也讚同:“對,飯桌上好談事兒。”吃飽喝足心情好,戒備心是最低旳時候。


    “嗯,那就這麽決定了。我們這邊我、阿亭、顧霖和你都出席,司湛和顧瑀負責守崗,當心他們耍花樣。”秋冶進一步說明道。


    兒女私情暫且放一邊,接下來的談判會決定後麵他們是否一戰,也能探一探大卑族的口風,畢竟它是唯一一個能威脅大啟的外族。


    今晚設宴夏亭是不得不出席的,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必然要到場,而且,她的狀態必須是好的。


    夏亭想了想,吃下了最後一顆止痛丸。


    可別說,葉老還是葉老,每次她服用完藥,疼痛減緩了許多,而且,傷口也會得到緩解。這止痛藥,大概是不隻是止痛效果的。夏亭重新包紮上藥,現在挑開說了,舅舅和大哥都有拿藥給她,她不用省著來,保持身體清爽,也比之前舒服。


    離晚宴還有一段時間,夏亭獨自在房間裏休息,她摸了摸手鐲,嚐試去唿喚係統,結果依舊沒有反應。


    “你到底是消失了,還是怎麽了呢?來得奇怪,消失得突然,沒有交代一句話。”夏亭喃喃自語。這係統一點兒不靠譜,任務觸發突然,她始終找不到套路。但不管怎樣,它的確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多次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她不依賴它,卻又在長久的相處陪伴之中把它當作自己的小夥伴了。


    係統突然銷聲匿跡,夏亭心裏還是有些悵然若失的。


    “果然,你有傷。”夏亭打開門的時候,秋意就站在門口,涼涼地說了句。


    因為他們剛進皇宮,秋冶也知道她不喜歡多人打擾,所以她身邊也就秋意一個貼身照顧的。


    夏亭笑道:“嗯。隱瞞了好久,怕你們擔心,也怕你難做告訴了秋冶,所以就連你一塊兒瞞了。不是針對的意思,你不要難過。”


    秋意搖了搖頭:“你該告訴我的,我會照顧你。”


    夏亭堅定地搖搖頭,蹬起兩隻手指,道:“首先,你會把這消息告訴秋冶。第二,這麽點事兒,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而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


    秋意的眼神很難懂,許久才憋出一句,像是釋然道:“你和很多人都不一樣。今晚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秋意在想,之前夏亭的種種可疑的跡象,自己沒有告訴主子,一直在觀察。如果她確切知道夏亭的情況,應該,是會告訴主子的吧。所以,夏亭那麽堅定地說出來的時候,秋意還是有被驚訝到,她了解自己。


    不可避免的,夏亭要盛裝出席,戴上千斤重的鳳冠,斜插上碧玉龍鳳釵,披上鏤金百鳳披肩流蘇,正紅色衣袍加身,略施粉黛。


    從銅鏡中打量自己的新造型,嗯……很成熟很端莊,是皇後的正規打扮風格。


    “啊,我年輕該有的樣子都被掩蓋了。”夏亭左看看右瞧瞧自己的打扮,感歎道。


    秋意淡定地整理飾品,迴擊道:“你說話不就破功了?”


    夏亭搖擺的動作一僵,感覺被冒犯了。嚶嚶嚶,秋意人狠話不多,一句話出來就紮心的那種。她這算讚美麽?


    沒再等多久,秋冶就盛裝過來接她了,身後被各種人簇擁著。


    在彼此的眼上都看到了驚豔。但想到她馬上要離開,秋冶撇開了臉,他要從現在起,表明自己的態度。


    “走吧,皇後。”


    夏亭微調整自己的表情,走到秋冶身邊。說不緊張怎麽可能,她第一次麵對大場麵呐。還是這麽特殊重要的身份。


    “不必擔憂,到時候隻要說說場麵話,保持禮儀即可。”他們同坐一攆上,旁邊人小動作不斷,秋冶就看著前麵也感覺到她的不安,想了好久還是開口安慰道。


    “啊嗯嗯。”夏亭胡亂迴答著,她在自我暗示中,已經想著要怎麽應付可能會出現的刁鑽問題了。不過,她大概隻要當個花瓶也行,“對,我當個花瓶就好。”爾後正襟危坐,目視前方,乍看,還挺有範兒的。


    秋冶無奈地笑笑。


    排場很大,她和秋冶是最後出場的,宮女奴才眾多,還有已經落座的親信和大卑族代表,全場的眼睛都注視著他們。被人跪拜的感覺,夏亭感覺很奇怪,一方麵有種衝動讓他們趕緊起來,受之有愧,另一方麵,還真的是有膨脹感。這一刻,她很可以理解縱橫千古為何那麽多人追尋這個位置了,盡管道路充滿荊棘、紅腥的血和陰謀。


    可別說,夏亭裝模作樣的樣子是真的有氣勢,能蒙騙過很多人。


    除了一開始的客套話,夏亭被保護得很好,隻需要吃吃吃,當然,她也不能吃太多就是了,那個儀禮啊得保持。而且,端著姿態吃東西,也著實沒趣味。


    那些男人早已經打成一片,侃侃而談了。她肚子稍微有點東西墊底之後,才抬起眼睛打量大卑族的大使團們。


    樣子跟他們沒有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的服飾,很有少數民族風情,也的確跟他們在外界的看法一樣,很神秘。


    坐在右手邊的都是他們自己這邊的人,而大卑族的使者們都坐在了左手邊。


    夏亭在悄悄打量他們,她自以為隱藏得很好,殊不知有個人一開始就觀察著她。


    所以,當他們視線相對的時候,夏亭是嚇了一跳的,老熟人!不對,應該是熟悉的陌生人。


    對方的眼神則是溢上了笑意,對她點了點頭。


    “怎麽了嗎?”秋冶一邊和其他人打交道,在夏亭身上也留了一分心。他離得最近,自然感覺到了她瞬間的變化。


    夏亭調整自己的狀態,老實道:“他們大卑族裏麵有一個人,看,就是那個很儒雅的男人,我見過他,還跟他有淵源。”


    秋冶端了酒杯抿了一口酒,藏住思考的眼神,又低聲問了句:“說說?”


    夏亭轉移了視線,不再和那人對視,盡量言簡意賅地道:“還記得當時說過的蕭騰追蹤的大卑族,追到春江鎮就不見了的人麽?我懷疑就是他。當初,就是二哥和他達成了協議,他躲到二哥那兒去了。他叫漢林先生,蠱術巫術的確有一道。”


    最重要的是,蕭騰說過,他追蹤的那人,比他娘權位更高。


    那麽漢林先生的身份,的確不簡單,能來到這裏,恰好說明這一點。


    “他相當於大卑族的師爺,軍師這類的職務,在大卑族是能說上話的。此人如何?”秋冶在評估著,漢林先生,是否會是這次商酌談判的一個切入點。


    “看不透。”夏亭評論道。她沒說的是,她還欠著漢林先生一個要求呢。希望對方已經忘記了,那她也少了一樁煩心事。


    秋冶舉起杯來,用洪亮的聲音道:“有朋自遠方來。大啟和大卑族世代鄰近,都說鄰裏和睦,希望這次來,大啟和大卑族能化幹戈為玉帛,重修鄰裏之好啊。”


    夏亭迴神,所有人都已經舉起杯來,她連忙也舉起來,換上一個大方的笑容,和大卑族的人對視了一遍,就是略過了漢林先生。


    她是本能的對漢林先生有種敬畏心理的。就像是,學生麵對老師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眾人高舉杯一口飲進,夏亭小酌了一口。餘光突然掃到一個婢女端著茶盤到大卑族使者那邊,行色匆匆,神情帶著絲緊張和焦慮,有種蓄勢待發的感覺。


    夏亭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她露出了袖子裏麵的行刺刀,她來不及多想,趕緊道:“保護使者!”


    她本想拿出小弓弩去製止,才記得她因為換上了正裝,把匕首和小弓弩都放下了。


    情急之下,夏亭突然扯掉了玉佩對準刺殺的匕首扔了過去。


    做完這動作之後,她就被秋冶牢牢地護在了懷裏,退到了前來保護的侍衛背後。秋意也一直跟在她身邊,密切注意著。


    “秋意,去保護使者!”


    夏亭現在擔心的是使者的安全,不是因為對他們的感情多濃厚,隻是,這個時候他們一旦出了問題,兩國之間,就沒有和解的可能了。


    在自家門口出事,他們百口莫辯。


    她又看了看大哥的位置,發現已經沒有人了。場上亂得很,看得出,這是一次有組織的刺殺活動。


    “秋意隻負責您的安全。”秋意紋絲不動,依然保護在她和秋冶左右。


    漸漸地,場上乒乓的雜亂聲平息了下來。


    司湛穿著鎧甲,渾身澎湃的正氣嚴肅稟告道:“迴皇上,刺客已經全部捉拿。使者們都很安全。”


    秋冶點點頭,威嚴地道:“嗯。打掃現場,快叫醫師為大家醫治。至於刺客,都給朕好好地查,不老實的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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