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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亭聞言一愣,然後抬頭就撞入顧霖那雙深邃帶著情緒的眼睛,不由得心頭一跳。


    她彎彎雙眼,心裏泛起一絲絲蜜意,突然覺得她家大哥長得真好看。如果旁邊沒有人,沒有充斥著唿救聲,她想,她一定忍不住地,想踮起腳尖,親一親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顧霖靜靜地和她對視著,他的小嬌妻安安靜靜看著自己的時候又是另一副模樣,他突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陪在身邊是這般幸福的感覺。這個時候顧霖什麽都不想,隻想把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摟在懷裏。


    但是這個安靜的片刻即刻被打破,周圍的雜糧鋪老板和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你說,這次惡霸估計要氣死了吧?”


    “我看,不氣死也被氣出病來。”


    “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隻可惜那些在他家存著的財富和無辜的人,難逃厄運啊!”


    雜糧鋪老板語氣複雜,忍不住歎了口氣,“都是地主賣命的,都是賤命一條。”


    夏亭聽了這些話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她抬頭看看滿天的火光,突然覺得十分沒意思。這時她突然感覺手裏一暖,她側頭,原來是顧霖用他溫暖幹燥的手握住她的,顧霖沒有說話,但她能夠感覺到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意相通。


    顧霖晃晃她柔軟的手,溫聲道,“我們走吧。”


    兩個人並沒有迴屋,而是沿著街道一直走到橋上,夏亭離開了嘈雜的地方,心情漸漸愉悅起來,她勾起嘴角笑著問,“隨便逛逛?”


    顧霖看著小嬌妻忽來忽去的情緒,不由得笑了,覺得自己的小嬌妻真是心思單純,“好。”


    兩人並排走著,一高一矮的身影恰到好處的般配,再配上這煙火蓋不住的溫柔月色和沿路的萬家燈火,遠遠看去就是一幅溫馨和諧的畫麵。


    夏亭忽然被一個小攤上的小飾品給吸引,她拉著顧霖快步走到攤上,手拿起一個小小的銀色發冠,上麵鑲著一個黑色的石頭,放在燈光下,反著細碎的星光,亮極了。她拿起的一瞬間,就想起一雙深邃的眼瞳,她把它舉起來,讓它與男人的雙眼同高,“看,這個真襯你,上麵的石頭真像你的眼睛。我把它買下送你好不好?”


    顧霖嗤笑一聲,忍不住捏捏她的臉,眼裏是溫柔的細碎的星光。


    “好。”


    夏亭一下子看癡了,這下簡直和發冠上的石頭一模一樣,甚至更加好看。她忍不住轉頭問老板,“這個多少錢?”


    年老的老板看著般配的兩人,笑著開口:“這個不貴,隻要二十文錢。”


    夏亭聽著這個價錢不貴,於是正要掏錢買。顧霖看著自己的小嬌妻為自己買禮物,心裏的開心沒藏住,連帶著嘴角不言地往上翹,壓都壓不住。


    這時老板從另一個地方拿起一個小飾品,又說,“姑娘你看這個,這雙耳飾是和那個發冠一對的,隻是一直沒人買,我就把它分開放了。如果你們要,老婦便宜賣了,當作是給你們年輕人送個禮吧。


    顧霖搶在夏亭之前接過耳飾,把它比在夏亭的耳朵旁,再仔細端詳,不由得誇到,“真好看。”於是對著老板說,“謝老板的好意,我們要了。”


    “誒好,祝兩位天長地久,甜甜蜜蜜。”老板接過錢,發自內心的說出祝福的幾句話。


    夏亭和顧霖兩人相視一笑,接過飾品,繼續慢悠慢悠地逛著。


    迴到店裏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大啟和秋月已經在店裏等著了,見兩人進門。大啟立馬說:“你們哪去了,這麽晚?”


    結果話音未落,就被秋月拍了一頭,“沒點眼力見兒。”


    大啟這才發現兩人手牽手一起走進來,鐵定是出去過二人世界了,於是他略帶委屈地看向秋月,秋月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秋月看著夏亭,“地主家後院失火了,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隻是那個老男人會不會查出來是我們搞的鬼?”


    這時大啟插嘴道,“先不管,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先來慶祝一下。”


    顧霖牽著夏亭的手坐下,“確實該慶祝一下。”


    話雖然是接著大啟的話說的,但顧霖卻一直看著夏亭,眼神帶著笑。


    夏亭頓時意識到顧霖在說該慶祝的是什麽了,於是臉頰悄悄爬上微紅,她微咳一聲,不自在地別開眼光。


    一旁的秋月頓時嗅到了戀愛的酸臭味,揶揄地看著兩人。隻有不在線的大啟真的跑去拿酒。酒拿來之後,大啟豪放地說,“來來來,大家今晚不醉不歸!”


    “誰和你不醉不歸。”秋月瞥了他一眼,但話雖如此,她還是打開壇子,給大家每人倒了碗酒,嘴角也微微上揚,愉悅的心情不言而喻。


    夏亭十分給麵子地端起酒,笑著附和,“喝!”


    於是四人圍坐在小桌子上,碗碰著發出清脆的聲響,整個店裏充滿笑聲,好不歡樂。


    然而與店裏形成強烈對比的是王府,火光衝天的後院終於被手忙腳亂救火的家丁給撲滅,下人們雖然累得半死,但依然還是要跪在府裏,麵對未知的可怕。這時的王府承受著王順德的滔天怒意,他在前廳大發雷霆,把桌麵上擺好的茶具一掃落地。可怖猙獰的麵容與一地的碎瓷片,讓麵前跪著的眾人嚇得頭更低了。


    “給我查!看看是誰放的火!”王順德指著下麵跪著的人,怒目而視,“查不出來給我拖下去打!狠狠地打!”


    眾人嚇得一哆嗦,紛紛喊道,“老爺饒命啊,小的什麽都不知道…”


    這時,夫人踏進門裏,看著位置上的人,“老爺…”


    王順德皺眉,“你怎麽來了?怎麽不好好在房裏休息?”


    夫人揉揉有些痛的頭,“妾身的頭被煙熏得有些痛,想來這邊透透氣,沒想到碰著你訓人呢。”


    王順德聽罷,立馬起身扶著夫人落坐,“頭痛你先坐著。”然後吩咐身後的奴婢去請郎中,又對著夫人,看著下麵那群下人說,“我正要訓人呢,看看今晚究竟是那個不要命的放


    的火,給我揪出來,他就別想活。我要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聽完這話,夫人的臉色有一絲僵硬,但因為在男人麵前,又瞬間掩飾好,隻不過終究沒有逃出老男人狠毒的眼睛。


    他不動聲色地叫道,“管家。”


    管家聞言立馬上前,“老爺,小的在。”


    “現在裏麵給我去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可以放過,寧可錯殺一個也不能放過。”


    王順德說的話雖然說麵對著廳內跪著的人,但卻在說完的時候若有似無地看了座上的夫人一眼。管家聽完後,因為王順德的恐怖氣壓導致身子有些抖,他顫巍巍地應了聲便連滾帶爬地下去了。


    王順德眼睛掃過場,落在後排跪著地一個從剛才抖到現在的小廝身上,漫不經心的語氣滲著毒,“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查不到人明天挨個處罰!”


    跪著的下人們如蒙大赦,個個跪著磕頭後,爭先恐後地四處逃散。頓時廳內隻剩下王順德和夫人,夫人暗自絞著手帕,心裏微微打鼓。


    她看了王順德一眼,發現對方似乎並無異常,便偷偷在心裏鬆了口氣,隻不過這微微放鬆下來的身子還是一眼不落地入了王順德的眼,他心裏頓時有了盤算。


    “天色晚了,你早點迴房休息,別在這呆太久,等會我讓人把郎中請進房內給你醫治。”王順德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處,語氣平和,看不出異端,“我去桃花那兒,你今兒晚上好好歇著吧。”


    說完便踏步離了大廳。王順德走後,夫人癱坐在椅子上,她拍拍胸口大唿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嚇死我了。”歇了會兒,她想起老爺說的話,眼裏淬了毒,又是那女人!平複了下,便獨自迴了房。


    這邊月色明亮的照著,喝酒的四人裏隻有大啟喝得酩酊大醉,一會兒醉醺醺地亂講話,一會兒把頭湊到秋月跟前傻笑。清醒著的秋月覺得神煩,一把推開大啟因為醉意而紅彤彤的臉,大啟因著推力而倒在桌上,終於不省人事。秋月頓時歇了口氣,感覺像是解決了人生一大麻煩。


    夏亭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由得會心一笑,覺得這兩人簡直就是歡喜冤家,自己或許可以當個牽線的紅娘?心細細膩的秋月明顯察覺夏亭的意圖,她看著夏亭因為興奮而閃爍著光芒的眼睛,嘖了一聲,“別搞我。”


    秋月無比嫌棄的表情逗得夏亭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而一旁一直觀察小嬌妻的顧霖著帶著笑意無奈摸摸她的頭,眼神充滿寵溺。更搞笑的事,夏亭的笑聲和桌子的震動吵醒了大啟,他瞬間直起身來,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還是以為自己手上還拿著酒碗,他做出敬酒的動作,然後大喝一聲,“幹!”之後猛的一灌,又醉倒在桌子上了。


    這時連秋月也忍不住和夏亭一起笑出聲來。


    等到再晚些的時候,顧霖發現小嬌妻困了,於是便把她打橫抱起迴房休息,秋月也跟著迴了自己房間,整個店裏,隻剩下大啟一人趴在桌子上醉著打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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