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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州,紫陽山某府邸。


    女子陳白安順利破入金身境後,神秘女子悄然離去,迴到府邸後,立馬廳堂議事,“福伯你親自跑一趟,去把陳丫頭接迴來,莫要招搖,低調些……”


    “敢問家主緣由?那小主是瘋了些,學學劍也好,這是為何?”


    “那丫頭破入了金身境,耽擱不得,你速度帶迴,我領著她親自走一趟西方淨土,去討要一份無垢琉璃法門,這丫頭比我預想的早了五六年,看樣子比得雲丫頭半點不差,以前有些事過於定的草率,也算作是補償了,還有幾位少年非同凡響,定然被其他仙家勢力察覺,路途可能不順,你幫忙照看一二,速去速迴,這丫頭有些胡鬧,盡快帶迴……”


    福伯目露精光,把拳行禮後,後退幾分,消失在府邸大院。


    神秘女子側了側身子,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檀香紅木椅上,風光旖旎,膚若凝脂,顏如渥丹,手如柔荑,螓首蛾眉;國色天香,絕美女子胸前大片雪白,冰肌玉骨,可惜無人得見了風花雪月。


    又伸了伸懶腰,小聲嘀咕,“兩個都不差了,我紫陽山當興,有了第一,第二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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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天下。


    一枯瘦佛陀端坐酣眠,悠悠醒來,周身金光大作,鎏金法相緩緩睜眼,不怒自威,浩氣凜然。


    枯瘦佛陀幽幽開口,“佛子何在?速速來見……”,


    聲如大鍾,洪亮悠遠,傳遍整個須彌山,虛空霞光陣陣。


    一年輕小生,唇紅齒白,身著紫金袈裟,頭懸十二戒疤,兩眉之間一點朱砂,好生俊俏;一手佛家禮製,一手端捏念珠,微微螓首,“敢問師叔有何要事,謹從吩咐。”


    “我於天外天,睡夢中見得一株青蓮,於我佛門大有因果,你前去中土隨緣渡之,莫要強求,好生相勸,未來自有因緣,你將你所悟得那篇經文交於他,也算你下山曆練一翻,切記,不得沾染塵世因果,幹預人間事,莫要誤了自己,苦了他人,凡事多問多學多思量,去吧。”


    枯瘦佛陀大手一揮,佛子就被置於山腳,真真成為普普通通的小和尚,身著粗麻大衣,之前法袍全無,手持一根紅木行山杖,一步一步往東方而去,做那紅塵中的苦行僧。


    長佑郡。


    眾人酒足飯飽後,歸了山,莊俞牽著小姑娘迴了小院,陳白安遙遙說了一句,“莊俞,我們改天再比過,讓我試試你著金丹水份如何,可莫要隻是花架子……”,少年無奈了搖了搖頭,沒有應答,反而說起山頂亭台事宜。


    “如今,山頂亭子被毀,我琢磨著在重新建一座,放心,我出錢,你們跟著參謀一翻。”


    少年幾年讀書下來,已然攢下不少身家,就連小姑娘的存錢匣子也換了好幾個,說是一個小小有錢人也不過火。


    書生艾學義點了點頭,應答下來,“如此之事,當然做得,也算你我留下的念想,再迴首,有一處你我思念場所,甚好。”


    先生李景勝聽過後,不免抖了抖身子,五年了,學生們不知不覺五載,都成了少年,天地高遠,是該出去闖一闖今兒個天地了。


    “書生,你要去哪?”陳白安嚷嚷道,艾學義突如其來的一翻話,讓女子心神有些突突,莫名不安。


    “不去哪,就是出去走走看看,天地很大,我想我會去往中州考取功名,造福鄉裏,可以讓像我這樣的孩子有飯吃,有書讀,有一個安心些的家。”


    幾人才發現,不知不覺幾人都由五年前的小不點,長成小大人,不免都相互瞅瞅,會心一笑,難免有些沉重,這一天似乎來的有些早,人事易分。


    “不用如此,如今就是你們的天下,江湖有緣在聚,不用傷感,何況現在還沒散呢,莫要心神不安,好好建了山上亭子再講。”李景勝匆匆說完,上了山,留得一眾少年原地不言不語。


    “好了,來日事來日說,今日事今日必,散了吧。”艾學義轉身離開,快步跟上先生。


    時光依舊,少年終不是五年前的少年。


    迴到小院,莊俞坐在石凳上呆坐了好久,突然就有些不習慣,假如沒了幾人,私塾還是私塾嘛?讓小姑娘看了家,自己又奔向集市,買了些上等的石料,白玉通透,花了大價錢,琢磨在手。


    在小院又隨手折了楊柳,舞起了劍,淡淡傷感,周身靈氣漣漪陣陣,如有數到水紋開來,清涼無比,少年猛然一劍揮扯,手中原本柔軟的柳枝瞬間冰封,好似一把玄冰細劍,森寒無比,劍氣陡然甩出,小院地麵出現一道細長的口子,寒意彌漫。


    莊俞有些不舍,舍不得讀書幾年這些年的朋友,江滿文峻的公子氣也好,女子陳白安的嘮叨嗓門也好,艾學義同幾人最為不合群也罷,少年通通喜歡,舍不得分離。


    翌日,莊俞起了老早,晨練完罷,就駕著小姑娘上了山,小可就牢牢抓住少年發髻,左右搖晃,迷迷糊糊的睡著覺,很是歡喜。


    “唉,今個兒挺早,也好,我們一起去往山中挑些上好的木材,建一個結實的亭子。”女子招唿道,莊俞這才發現後院幾人都比之前起得早,以後再也不需要自己早些上山,挨個催著起床,或是時不時幫著書生做做早飯。


    “好。”莊俞沒有其他言語,從女子手裏接過那把很是老舊的砍柴刀,很趁手看不得鋒刃,拿在手裏卻比往日重了很些。


    如今,一群仙家少年手拿一把老柴刀,有些不像話,但都沒有丟掉,用於不用在乎於己,丟於不丟卻是太難。


    “走吧。”艾學義微微一笑,滿口白牙,難得笑得如此和朗。一眾人浩浩蕩蕩向著遠處山頂走著,出了長佑郡,往山頂石崖下方趕腳。


    女子從莊俞肩上接過小姑娘,從石崖一躍而下,筆直下墜,腰背衣繩別著柴刀,看得少年就有些揪心不已,不是擔心女子如何,著實是怕嚇壞了石小可;趕忙靈氣護體一躍而下,就著石崖縫中的灌木枝,緩緩下沉;而陳白安早就落了地,扛著小姑娘四處張望,以前盤坐懸崖邊時,陣陣陰風襲來,雖說未曾怎樣,但腦子裏早就巴不得下來查看一翻,如今到好,破了境,更加肆無忌憚。


    而江滿則用一計水法圍繞自身,緩緩下沉,艾學義踩著憑空而來的一陣和風落地後,悄然消散,江滿沒得辦法,索性閉著眼,直接栽了下去,不曾想到於先於莊俞等人落地,周身三尺漣漪蕩漾,自主護體。


    莊俞落於山底,腳下正是那陳白安一躍而下踏出的巨大裂痕,如同蛛網蔓延開來,很難想到是被這樣個姑娘生生踏裂。


    江滿則望著少年遁了下來,吐了吐舌頭,對少年的好奇熟視無睹,趕忙四處張望,查找陳白安和小姑娘蹤影,正瞧著小可坐在女子肩頭,手中又抓著不知名的紅果,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小手還不停從頭頂樹枝上摘,滿滿一懷。


    少年臉色一黑,三步並做一步,直接從女子肩上接過小姑娘,嚴肅無比,“吐了,把手上的也扔掉,講了幾迴了?”


    石小可頭低的很低,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很不情願的扔掉了手裏拿捏的紅果果,至於小嘴裏就那麽當著少年麵咽了下去,“哥,沒事的,很好吃,很甜的。”


    小姑娘看著莊俞一直盯著她,就有些怕怕,又從地上撿起一顆剛才丟掉的紅果遞給他;少年隻覺得體內血氣狂湧,卻拿眼前這隻“無敵神獸”半點無法,心裏很是不喜。


    “行了,小可這不是沒事嘛,怪我……”,女子陳白安輕輕開口,哪知道小姑娘嘿嘿一笑,又把遞給少年的紅果遞給了他,“陳姐姐,你嚐嚐,很甜的,我不講謊話的哩。”


    女子扯了扯嘴,看著小姑娘渴求的眼神,又瞧這少年黑色的麵板,左右為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有點難搞哦,哪知道落地的書生往這邊走來,女子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趕忙喊到,“喂。你知道的多,快過來瞧瞧這是個什麽,要不要緊。”


    書生從石小可手中接過紅果,仔細瞧了一翻,“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那紅朱果,沒什麽特別的,味酸甜,喜陰,藤株灌木,沒什麽毒性,反而有開胃的功效,十分適合……”


    “好了,沒毒就行,你扯那麽多幹嘛?”女子沒好氣衝著艾學義說道,有些囉嗦,然後得意洋洋的望著莊俞。


    “真是,小題大作,看吧,沒事滴……。”


    少年懶得理眼前女子,反而盯著書生,“學義,你確定沒錯?”


    艾學義有點發懵,魔怔了一般,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莊俞口中說出,在他記憶中少年從來不曾質疑過他的肚中學問,今兒個還問一句“確定嗎?”,實在是不喜,背過身說道。


    “確定,要不要我現在迴去把書取來,或是去往城中請來一位大夫確認一翻?這就是紅朱果,喜陰,味酸甜,可做藥引,有……功效……,而且……”


    少年就這麽背著莊俞背起了書中所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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