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要玩一兩個月嗎,我假都請了??”


    葉斯淡定地說,“放假放太長了也沒意思。”


    “你聽聽你說得是人話?”


    “你提前迴去銷假一樣的。”


    “可惡!人家生氣了,哄不好了!”


    “……”


    不管秦牧遠怎麽抗議,葉斯最後還是決定跟方可他們一起迴國。


    他的工作微信早就被易氏集團那些人刷爆了,易家現在的家主,易莫寒的父親易修永,已經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


    葉斯一個沒接。


    他們無非是怕他帶著那份重要合同跑了,葉斯眼裏浮起冷意。


    可惜啊,接了這個項目的易氏,也快走到頭了。


    晚上其餘三人都在收拾行李,隻有秦牧遠搖著長腿看電視嗑瓜子。


    沒一會兒他們的門被敲響,秦牧遠膽大包天開始指揮,“小葉子,開門。”


    葉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秦牧遠趕緊說,“萬一是方可呢,我這可是在給製造機會。真沒見過你這麽軟骨頭的,人家妹子一迴國,你就要跟著迴了,有點自己的性格好不好喂。”


    葉斯補刀,“像你一樣?一個女朋友都留不住。”


    秦牧遠立刻被戳痛處,“那是她們沒眼光好嗎!不過,當海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苦我隻能幫廣大男性承受了,默默自己吃。”


    葉斯不欲再理他,去開了門,屋外居然真的是方可。


    方可托著一個箱子過來,“學長,救命!”


    “……怎麽了?”


    方可直接進了兩人的套房。


    一般酒店套房,臥室和客廳都是分開的,像大平層公寓格局一樣。


    她跟秦牧遠打完招唿,就把箱子拖到了葉斯的行李前。


    秦牧遠來了興趣,“小方子,你幹啥?”


    方可已經習慣他給人亂取外號,不予理會,對隨後進來的葉斯巴巴求助說。


    “學長我和宋霏的東西太多了,兩個行李箱都放不下了,你能幫我們帶一些嗎?”


    秦牧遠笑得拍大腿,“你倆可真行,這幾天買了多少?”


    葉斯的行李確實沒有多少,箱子還空出來了一大半,他點頭,“你放吧。”


    “好誒!”


    方可火速將自己行李箱的東西轉移到了葉斯箱子裏。


    秦牧遠看傻眼了,“再買一個箱子不就行了?你倆到時候迴國也不好分啊。”


    “托運太麻煩了,再說我跟學長住一起,到時候很方便的。”


    方可搞完,就謝過葉斯,拖著她的空箱子走了,留下呆若木雞的秦牧遠。


    “……剛剛方可說你倆住一起是什麽意思?”


    葉斯挑眉,微妙地看著他,“就是字麵的意思。”


    秦牧遠:“???你小子從實招來,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怎麽就住一起了?”


    合著小醜變成了他一個人?!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就去了法國戴高樂機場。


    秦牧遠還是很講義氣,難得沒有賴床,而是把他們全都送到機場。


    終於還是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了,秦牧遠抱著葉斯不舍地哭著嚎叫。


    “兄弟啊,啥時候再見啊。”


    “你隨時迴國隨時見。”


    秦牧遠聽完訝異地抹著眼淚抬頭,“你不打算辭職浪跡天涯了?”


    葉斯:“……”


    秦牧遠的話果斷被方可捕捉到,“學長之前是打算辭職嗎?離開易氏集團?”


    怪不得,原本是出國談生意,談完就飛去歐洲度長假了。


    麵對方可投來的目光,葉斯堪堪避過,隻淡淡“嗯”了一聲。


    方可若有所思,“我記得上次學長跟我說,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是,不過這個項目談成,就差不多是時間了。”


    “辭職也好,那學長辭職後打算去哪啊?”


    方可笑著問,迴答她的又是男人的沉默。


    秦牧遠跳出來告狀,“誰知道這個人咋想的,這次來歐洲也是,說是來找我道別的,說迴去處理完易氏的事,應該就不會再見了。”


    方可臉上的笑意消失。


    “我都猜他是不是要去出家當和尚,他也不說,嚇人的很。小可子你迴去一定要好好看住他,別讓他突然消失了……”


    方可抿唇,沒有直接接他的話,而是說,“怎麽我的外號又換了?”


    隨著她的轉移話題,氣氛又變得輕鬆起來。


    葉斯隔空看著她,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裏,像是封存著很多故事。


    方可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轉過去隔空看他,唇抿成一條直線。


    告別秦牧遠,方可他們時間從容地辦理了托運和安檢。


    坐在登機口時,宋霏因為起來的太早了,直接兩眼一閉補覺去了。


    方可就和葉斯兩人,沉默地隔著一個座位坐著。


    許久,方可聽不出感情地開口說,“所以學長不迴我微信,就是準備有預謀的消失嗎?”


    “你打算去哪?去一個不聯係所有人的地方?”


    葉斯沉默。


    方可和他背後是一大片明亮的玻璃牆,透過玻璃牆,能看到外麵跑道上正在慢慢滑行和停靠的飛機。


    早上的太陽已經冉冉爬起,此時橘紅色的溫暖陽光透過玻璃牆,灑在室內,灑在兩人身上,地麵也投下兩人的陰影。


    方可突然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說,“是不是這次如果我不是主動來找你,你就真的會從我身邊消失了。”


    葉斯眉眼微動,歎了口氣。


    “是。”


    方可心裏一梗,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麽?”


    葉斯也轉頭看著她,眸中墨色湧動,“那你為什麽來找我呢?”


    “……我。”


    方可自然隨口就能說出討他開心的話,但此刻她皺了皺眉,露出了自己都很費解的神情。


    “我不知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這麽做。”


    “應該麽……”男人的眸子淡了兩分。


    方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有一絲煩躁。


    “我以為我們算朋友了。”


    還是有點曖昧的朋友。


    而且他倆還同生死共患難過。


    方可也一直沒有掩飾自己對他的興趣。


    但是男人的這次反應,有點像當頭棒喝,讓她清醒了不少。


    她之於葉斯,是可以放棄的存在麽。


    小b:“宿主,你別懷疑自己,你的一個舉動,讓他好感度狂漲了800點還記得麽?”


    方可微愣。


    “如果說他之前-600多的好感度,讓他想和你斷了關係,我感覺也能說得過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你憑自己一己之力,讓他重新留了下來,重新迴國,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而且他當時肯定瘋狂糾結,不然不可能你一出現就好感度狂長。”


    “你不如問問他,你為什麽這麽問。”


    方可:“你為什麽這麽問?”


    果然輪到葉斯沉默。


    方可覺得,小b智商上可能缺了一點,情商上還真是有點東西。


    方可像是反應過來,“你很在意我來不來找你?”


    她心一跳,眼見葉斯的長長的睫毛也快速一顫。


    許久,葉斯開口道,“我確實沒想到你會來找我。我本來想所有事情結束後,我會找個地方悠閑度日,不再管京州的一切。”


    “以你的本事,在這個世界肯定能活得很好很自在。”


    “但是你來找了我……”


    葉斯閉了閉眼,“方可你為什麽要來……”


    一切尷尬曖昧拉扯至極的氣氛在瘋狂湧動。


    方可看著他的側臉,一顆心也忍不住加快跳動的頻率了。


    她第六感又上線了,直覺告訴她接下來要說得話非常重要。


    【不能讓他走。】


    【不能讓他離開。】


    【他如果離開了,這輩子估計都見不到了。】


    方可手心竟微微冒汗。


    她茫然的眼神,讓葉斯心軟。


    他想說算了,也不是第一次這樣。


    也還有時間,留給他們的時間。


    就在這時,坐在兩人中間的宋霏實在受不了了,裝睡都裝不下去。


    聽了個大半的宋霏,覺得這兩人今天說話能把人急死。


    她一下坐起來,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宋霏說,“哥們兒,你喜歡我姐妹就別裝好嗎,能不能說清楚,為什麽為什麽你十萬個為什麽嗎,人家都跑來找你了,你自己偷著樂算了,還非要人家小女生剖開心說清楚,知不知道告白這個事要男人來做啊!”


    葉斯:“……”


    說完宋霏一臉不爭氣地看著方可,方可後背一緊,果然被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咱們姐妹兒,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說清楚就行了,你今天怎麽變成十萬個為什麽二號了。你身上的快準狠呢方寶!有時候女孩子告白一下也無傷大雅。”


    方可:“……”


    方可發現自己是被葉斯要“消失”這件事給亂了心智了,她此時已經迴過神來。


    她對葉斯道,“還沒到喜歡的地步,但是我確實很在意你學長,如果下次要消失,跟我說一聲好嗎,尊重你的選擇。”


    廣播在提醒他們登機了,方可提著背包站起來,葉斯抬頭看著她。


    葉斯知道她此刻說得話都是真的,他應該覺得苦澀的,但此時唇邊竟然揚起了笑意。


    他也站了起來,漆黑的眸子又如往日一般清冷透亮。


    他是帶著笑在說這句話,“好難得,你還會說這種話。”


    “?”


    “我答應你。”


    方可輕哼,“這還差不多,突然消失的人最沒品了。”


    葉斯眸光變得有兩分怪異,“你在說你自己?”


    “什麽?”


    葉斯表示沒什麽。


    方可現在看他有幾分不順眼,很想拿巴掌碾壓下他那張高冷厭世臉。


    她一甩長發走在最前方,三人闊別多日,登上了迴國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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