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疑問盤旋在王美兔的大腦袋上,換來的隻有更加不可遏製的食欲。


    吃完之後,她發現自己麵前全是鐵叉,褚念橙麵前隻有三根,其中一根還是咬了一口就吐掉的動物內髒。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就是說,半個多小時下來,褚念橙就吃了一串炸青菜和炸豆腐。


    倒是歐陽裏裏,吃了一碗涼皮和一盆煎餃,看著還意猶未盡。對炸雞盒裏的食物欲下其手卻又“三緘其口”。


    不得不說劉姨的手藝是真好。她是一直在褚家工作的老人了,這次也是褚念橙臨時把她喊出來做飯的。平時這邊褚念橙也不常住,一般不讓人進來,方陽在瀾市的時候抽空會過來給她打掃打掃,通通風。


    吃完外賣之後,王美兔原來是打算不吃了。


    誰知道劉姨的菜一上來……色香味俱全的,這不吃不是王八蛋嘛!


    於是她和歐陽裏裏兩人,又分攤了一大桌子的食物。


    褚念橙全程沒有動過一次筷子,捧著電腦一直在辦公,後續直接去書房開起了視頻會議。


    王美兔吃完和歐陽兩個人挺著大肚子攤在沙發上追《第一女團》。


    “怪不得人家這麽瘦呢。一米七多的人,穿s碼的長款衛衣還空蕩蕩的,她靠在我身上骨頭都硌得慌。”歐陽裏裏嫌棄地看了王美兔一眼:“美麗姐,看看你。吃播視頻準時的隔兩天一期,一期不落,平時也不知道節製。”


    王美兔蹙眉:“你們倆什麽時候這麽親近了?”褚念橙是李子她知道,但是追星不是一個人的一場兵荒馬亂的暗戀嗎?難道他們資本大佬追星都跟咱不一樣?


    “她平時也不吃那麽少,消耗大吃得也多。今天,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吧。”


    王美兔朝裏頭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門微微掩著,仍舊能看得清裏頭坐得正兒八經帶著降噪耳機對著電腦說話的人。


    她好像是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但是具體哪裏王美兔又說不上來。


    對了,她今天一天都沒有玩過遊戲!這對資深的網癮少女來說真是難得。


    “你問我們倆什麽時候這麽親近?”歐陽裏裏撓了撓耳垂後的肉,“很小的時候吧。你也知道,一般當童星的家裏就不會太窮。我和方陽以前是一個學校的,雖然不同班,但是你知道,男孩子嘛,但凡外向點的,和大家關係就都還不錯,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因為方陽的關係,所以你就認識褚念橙了?”


    歐陽裏裏:“那倒不是。”他有一種很別扭又欠揍的語氣說,“那時候的方陽哥哥,有多護短全學校都知道。恨不得把他妹妹藏起來,不讓任何異性生物靠近。不知道的都以為他才是褚念橙親哥哥。”


    他的那一聲“哥哥”纏纏綿綿的,真像一俏嬌娘在喊小哥哥。


    “但是你不知道吧,小時候的褚念橙出落的,真的我敢保證,但凡見過她的,就沒有不想偷迴家去的。正好那時候我不是拍了一部劇火了嘛,年紀小又臭屁,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帥,就老是偷偷跑到小念橙麵前去找存在感。說來我還被方陽追過十幾條街呢。”


    “褚念橙別說以前,就是現在,也心思單純。別說你們倆還真挺像。有人對她好,她都記心上。我記得我十……十九歲吧,那之後成立粉絲後援會,她還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李子。當時我拍電影,她都帶人包場的哈哈哈你都不知道方陽那個臉氣得綠的啊。自家白菜被豬拱了什麽感覺你知道嗎?我估計我說了你也不懂,你又沒有女兒。”


    “那……”王美兔:“你後來是怎麽會和時禕在一起的。”


    歐陽裏裏不知道想到什麽,倒吸了一口涼氣。


    “唉,你也知道,方陽這玩意兒老跟我作對,雖然我們明麵上是兄弟,但是我暗地裏老是會有不爽的時候。我那時候血氣方剛的,不是,我現在也血氣方剛,隻是那時候道行太淺,像被時禕這種前年老妖精修成精的女人追,肯定招架不住。再加上做資本家硬捧出來的頂流限製太多,逆反心理就上來了。”


    “我還記得那天太陽挺大的,是周六,我難得休假一天。為什麽記得那麽清楚是周六呢,因為隻有周六的時候褚念橙是早上完兩節課放學的。當時方陽歡歡喜喜去學校接褚念橙,臨走時還讓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來著。他前腳一走,時禕就來我家了。我倆纏纏綿綿半天,臨吃午飯的時候,發現他落在我家的手機,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登上一直被公司管著的號,就官宣了。”


    “可真夠衝動的。說真的,我其實到今天後悔死我了我。”


    王美兔:“啊?”電視裏播放著《第一女團》第二期。


    也就是顧傾菀點名溫野母單之後的後一期。


    彈幕裏至今還有好多人誇讚當年歐陽的勇士之舉。


    對於有些人來說,關於溫野母單他們是死都不信的。不過是嚐到苦頭了,趕緊撇清關係而已。這不是剛撇清關係,挽迴一點局麵之後,商務合作就找上門來了。


    要他們說,這野蠻生長可真夠好騙的。頂流的粉絲人均九漏魚嗎?


    時隔良久,越來越多的人覺得當年勇敢公布戀情,不欺騙粉絲的歐陽裏裏有擔當。反倒是現在的脂粉小生,要實力沒實力,談個戀愛還畏畏縮縮的,欺騙粉絲,對不起女方,毫無擔當。


    歐陽裏裏現在不是已經成為典型標杆了嗎?怎麽他還後悔死了。


    王美兔:“你是覺著,你當年要是沒有公布戀情,事業就不至於一落千丈是嗎?至少屬於你的頂流時代,還會延續很久?可是你要是不公開戀情,欺騙粉絲,萬一有天被拍到,可能連今天口碑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歐陽裏裏不可思議地看著王美兔:“你也太幼稚了吧。經紀公司幹嘛用的。戀情被拍及時公關就是了,要我說追星的就是腦、殘,隻要你公關到位,有的是韭菜等你割。反而是那種自認為坦蕩做人非要公開的,那事業才叫一個一落千丈。不信你去看看娛樂圈有多少這樣的例子。你以為粉絲氪金是打算給偶像養老婆嗎?你及時撇清了,她們就當你是玩玩,哥哥還是她們的,心裏不舒服一陣,隻要偶像後續表現跟上,照樣死心塌地。不然為什麽那麽多女人明知道丈夫在外麵偷吃還不離婚呢。”


    “世人總想著浪子可以迴頭。別不承認,這就是男人獨有的特權。”


    “但是男人非要頂著肩頭的責任對別人負責就不對了。這個男人一旦鐵了心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要和她結婚,為她肚子裏的孩子負責,也就意味著,這個人和你就沒有關係了。粉絲好比男人前妻,你們倆都沒關係了,她憑什麽還要給你洗衣做飯賺錢養家。既然不是自己人也就沒有維護的必要了,可不是逮著勁地迴踩你。”


    “真愛粉的殺傷力可不路人粉和路人殺傷力大多了,人家就知道你的致命點在哪。一踩一個準,踩得你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歐陽裏裏的這番話簡直刷新了王美兔的三觀。


    也就是你偷雞摸狗躲躲藏藏,也好過你做了壞事還出來自首。


    或許對於流量明星年輕愛豆來說,終於人設,包裝出觀眾想要看的樣子。隻有把劣根性藏得夠不夠好,壓根就沒有本質上的對與錯。


    歐陽裏裏:“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年過得有多苦。以前眾星捧月是我,後來百般遭人冷眼的也是我。你們就看到我費勁千辛萬苦搭關係複出之後的光鮮亮麗,卻不知道,踢掉溫野重新讓我參與電影拍攝的陳銘之,在我最低穀的時候是怎麽婉拒我的。”


    歐陽裏裏像是壓抑太久了,話閘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再也沒法關上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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