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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守業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急切道，“這位兄弟，你可不能信口雌黃啊！我姓陸，叫陸貴祥……”
“班主，你之前可是說過，你原來姓宋啊！”
之前表演吐火的一個小夥子突然嚷嚷開，頓時將眾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他身上。
宋守業氣得隻想罵娘，“你胡說八道什麽！”
“宋守業，不必再負隅頑抗了！”
帝乾陵厲聲嗬斥了一句，嚇得宋守業縮了縮脖子。
“當年你四處行騙，吹噓自己的假藥包治百病，結果反而害死了不少人！後來你隱姓埋名，逃到邊疆，這才躲開了官府的追捕。
“不過你別以為風頭過去，大家就都不認得你了，也別以為你組建一個戲班子偷偷賣假藥，就不會有人說你什麽！該去的地方，你照樣得去！”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讓宋守業兩腿發軟。
“這位爺爺，我到底哪兒招惹您了，您要這麽害我？”宋守業哭訴道。“我是真沒想到，你剛才裝病來揭穿我……”
此時，之前那個紅臉漢子早就按捺不住，衝上去狠狠給了宋守業一個耳光，“閉嘴！王八蛋，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
其他人明顯也有上過當的，紛紛湧上去拳打腳踢，一時間甚至說不上是熱鬧還是壯觀。
而帝乾陵早已拉著葉菁菁悄悄擠出了人群，這才避免被波及到。
“剩下的就交給官府去辦吧，已經有人去報官了。”帝乾陵淡淡地說。“把這個人捉拿歸案，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葉菁菁撓頭，十分不解，“……有一說一，不僅他沒想到，我也沒想到。我還想著你是不是餓了，所以買他的藥丸吃。”
帝乾陵哭笑不得，“我又不傻。剛開始我也沒認出來，誰想到他自己撞上了，非要來到我們麵前賣藥，我這才想起他是一個假藥騙子。”
葉菁菁狡黠地笑了笑，抱著膀子問，“區區一個假藥騙子，為何能讓日理萬機的皇上如此掛念呢？”
提到這個，帝乾陵的目光變得有些黯淡。
葉菁菁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有如此變化。
她正想詢問對方是不是觸及了傷心事，就聽到帝乾陵低聲說，“曾經我微服私訪，在路邊看到了一個賣身救妹妹的女子。
“這對姐妹倆從小家境貧寒，父母雙亡，妹妹得了重病，姐姐被宋守業騙了，買了他的藥給妹妹吃，結果她妹妹病得更嚴重。
“於是這女子甘願賣身為奴，隻求能討到錢救她的妹妹。當時，她是哭著跪在我們腳邊，一遍遍磕頭，祈求我能救救她……”
說到這裏，帝乾陵的神色更加黯淡了。
葉菁菁也能想象，那該是一副多麽惹人心疼的畫麵。
“可惜，我沒能幫到她。”
帝乾陵長歎一聲，喃喃自語道。
“她哭著求我們的時候，她的妹妹就已經咽氣了……”
葉菁菁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了一下，隻覺得又難過又無奈。
許久，葉菁菁才低聲問，“……所以，你就記下了宋守業的事情，發誓要抓到他？”
帝乾陵點了點頭，雙眼裏全是落寞。
“我是大曆的皇上，是天子，本應保佑黎明百姓，可是遇到有人求救，我卻什麽都做不了……今天活捉宋守業，也是我唯一能為那對姐妹做的了。”
葉菁菁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最終也隻能說出一句話，“她們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感謝你的。”
帝乾陵苦笑，“這還不夠。你看旁人僅僅因為看了一個雜耍，就紛紛去買宋守業的假藥，可見百姓當中還是有很多人過於愚昧了。
“所以我之前才用那個方法逼宋守業自己承認，同時也是為了讓百姓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靈丹妙藥，千萬別被人騙了。”
他抬頭看著月亮，長歎一聲，不再多說什麽。
葉菁菁正想安慰，卻看到方才宋守業站的地方掉了一本書。
仔細看去，原來並非書籍，而是一本筆記。
葉菁菁好奇地撿起來翻了翻，發現這大概是宋守業的日記，裏麵寫了不少他在外的見聞。
此時，齊無雙和照雨趕來，葉菁菁便隨後將筆記拿在手裏，想著找時間送給官府，就當是宋守業的罪證了。
“人越來越多了，街上那麽亂，咱們還是趕緊迴去吧，免得被發現。”齊無雙催促道。
顯然他並沒有想到，這麽亂的事情是帝乾陵挑起的。
不僅如此，之前帝乾陵還向趙禦使長暴露了身份。
於是帝乾陵和葉菁菁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沉默了。
“臨走之前讓我做件事。”帝乾陵說。
隨即，他撿起一塊石頭，對準一個看熱鬧的人，狠狠打中了他的後腦勺。
“哎喲！疼死我了！”
那人尖叫一聲，立刻捂著頭，發現自己後腦勺被打破，頓時又氣又惱，“是哪個不長眼的打爺爺我？！”
“快走。”
帝乾陵宛如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拉著葉菁菁等人跑開了。
直到離開人群，葉菁菁才突然想起，帝乾陵打的那個正是自己對自己出言不遜的猥瑣男人。
她不由得在心中輕笑，覺得帝乾陵又有些孩子氣，又男友力十足。
帝乾陵和照雨迴了齊家，葉菁菁和帝乾陵則偷偷溜迴皇宮。
本來兩人應該盡快分道揚鑣，然而帝乾陵以“想起往事，悲從中來”為由，死皮賴臉地要去佳寧宮。
葉菁菁拗不過他，隻好答應了。
兩人摸黑翻牆迴了佳寧宮，貓著腰躲過打瞌睡的侍衛和宮女，從窗戶進入寢宮。
“唿，還好沒被人發現……”
葉菁菁正說著，麵前突然亮起一點燭火。
緊接著，一個讓她差點兒心肌梗塞的臉出現在光亮中。
是太後。
葉菁菁正琢磨著要不要讓帝乾陵趕緊跑，宮中的燭燈忽然亮起來，老嬤嬤們陰沉著臉，手裏拿著火柴盯著他們。
帝乾陵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但事已至此，他也隻好勉強擠出微笑，“母後，為何深夜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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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守業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急切道，“這位兄弟，你可不能信口雌黃啊！我姓陸，叫陸貴祥……”
“班主，你之前可是說過，你原來姓宋啊！”
之前表演吐火的一個小夥子突然嚷嚷開，頓時將眾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他身上。
宋守業氣得隻想罵娘，“你胡說八道什麽！”
“宋守業，不必再負隅頑抗了！”
帝乾陵厲聲嗬斥了一句，嚇得宋守業縮了縮脖子。
“當年你四處行騙，吹噓自己的假藥包治百病，結果反而害死了不少人！後來你隱姓埋名，逃到邊疆，這才躲開了官府的追捕。
“不過你別以為風頭過去，大家就都不認得你了，也別以為你組建一個戲班子偷偷賣假藥，就不會有人說你什麽！該去的地方，你照樣得去！”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讓宋守業兩腿發軟。
“這位爺爺，我到底哪兒招惹您了，您要這麽害我？”宋守業哭訴道。“我是真沒想到，你剛才裝病來揭穿我……”
此時，之前那個紅臉漢子早就按捺不住，衝上去狠狠給了宋守業一個耳光，“閉嘴！王八蛋，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
其他人明顯也有上過當的，紛紛湧上去拳打腳踢，一時間甚至說不上是熱鬧還是壯觀。
而帝乾陵早已拉著葉菁菁悄悄擠出了人群，這才避免被波及到。
“剩下的就交給官府去辦吧，已經有人去報官了。”帝乾陵淡淡地說。“把這個人捉拿歸案，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葉菁菁撓頭，十分不解，“……有一說一，不僅他沒想到，我也沒想到。我還想著你是不是餓了，所以買他的藥丸吃。”
帝乾陵哭笑不得，“我又不傻。剛開始我也沒認出來，誰想到他自己撞上了，非要來到我們麵前賣藥，我這才想起他是一個假藥騙子。”
葉菁菁狡黠地笑了笑，抱著膀子問，“區區一個假藥騙子，為何能讓日理萬機的皇上如此掛念呢？”
提到這個，帝乾陵的目光變得有些黯淡。
葉菁菁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有如此變化。
她正想詢問對方是不是觸及了傷心事，就聽到帝乾陵低聲說，“曾經我微服私訪，在路邊看到了一個賣身救妹妹的女子。
“這對姐妹倆從小家境貧寒，父母雙亡，妹妹得了重病，姐姐被宋守業騙了，買了他的藥給妹妹吃，結果她妹妹病得更嚴重。
“於是這女子甘願賣身為奴，隻求能討到錢救她的妹妹。當時，她是哭著跪在我們腳邊，一遍遍磕頭，祈求我能救救她……”
說到這裏，帝乾陵的神色更加黯淡了。
葉菁菁也能想象，那該是一副多麽惹人心疼的畫麵。
“可惜，我沒能幫到她。”
帝乾陵長歎一聲，喃喃自語道。
“她哭著求我們的時候，她的妹妹就已經咽氣了……”
葉菁菁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了一下，隻覺得又難過又無奈。
許久，葉菁菁才低聲問，“……所以，你就記下了宋守業的事情，發誓要抓到他？”
帝乾陵點了點頭，雙眼裏全是落寞。
“我是大曆的皇上，是天子，本應保佑黎明百姓，可是遇到有人求救，我卻什麽都做不了……今天活捉宋守業，也是我唯一能為那對姐妹做的了。”
葉菁菁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最終也隻能說出一句話，“她們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感謝你的。”
帝乾陵苦笑，“這還不夠。你看旁人僅僅因為看了一個雜耍，就紛紛去買宋守業的假藥，可見百姓當中還是有很多人過於愚昧了。
“所以我之前才用那個方法逼宋守業自己承認，同時也是為了讓百姓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靈丹妙藥，千萬別被人騙了。”
他抬頭看著月亮，長歎一聲，不再多說什麽。
葉菁菁正想安慰，卻看到方才宋守業站的地方掉了一本書。
仔細看去，原來並非書籍，而是一本筆記。
葉菁菁好奇地撿起來翻了翻，發現這大概是宋守業的日記，裏麵寫了不少他在外的見聞。
此時，齊無雙和照雨趕來，葉菁菁便隨後將筆記拿在手裏，想著找時間送給官府，就當是宋守業的罪證了。
“人越來越多了，街上那麽亂，咱們還是趕緊迴去吧，免得被發現。”齊無雙催促道。
顯然他並沒有想到，這麽亂的事情是帝乾陵挑起的。
不僅如此，之前帝乾陵還向趙禦使長暴露了身份。
於是帝乾陵和葉菁菁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沉默了。
“臨走之前讓我做件事。”帝乾陵說。
隨即，他撿起一塊石頭，對準一個看熱鬧的人，狠狠打中了他的後腦勺。
“哎喲！疼死我了！”
那人尖叫一聲，立刻捂著頭，發現自己後腦勺被打破，頓時又氣又惱，“是哪個不長眼的打爺爺我？！”
“快走。”
帝乾陵宛如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拉著葉菁菁等人跑開了。
直到離開人群，葉菁菁才突然想起，帝乾陵打的那個正是自己對自己出言不遜的猥瑣男人。
她不由得在心中輕笑，覺得帝乾陵又有些孩子氣，又男友力十足。
帝乾陵和照雨迴了齊家，葉菁菁和帝乾陵則偷偷溜迴皇宮。
本來兩人應該盡快分道揚鑣，然而帝乾陵以“想起往事，悲從中來”為由，死皮賴臉地要去佳寧宮。
葉菁菁拗不過他，隻好答應了。
兩人摸黑翻牆迴了佳寧宮，貓著腰躲過打瞌睡的侍衛和宮女，從窗戶進入寢宮。
“唿，還好沒被人發現……”
葉菁菁正說著，麵前突然亮起一點燭火。
緊接著，一個讓她差點兒心肌梗塞的臉出現在光亮中。
是太後。
葉菁菁正琢磨著要不要讓帝乾陵趕緊跑，宮中的燭燈忽然亮起來，老嬤嬤們陰沉著臉，手裏拿著火柴盯著他們。
帝乾陵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但事已至此，他也隻好勉強擠出微笑，“母後，為何深夜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