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爹爹向你保證。”江文向懷裏的小人兒保證道,說完朝張開了手掌,指尖朝上,掌心向著江瑞。


    小家夥也張開了自己稚嫩的小手,輕輕的蓋在了父親寬大的手掌上,感受到了父親手掌上布滿的粗糙的繭。


    那都是父親練劍拉弓時磨出來的。


    父親在院子裏練劍時他看見了,每次練完淨手上時,指根處都會掉一小塊厚厚的皮。


    他總心疼伸出小手,輕輕的攥住那隻大手,湊到嘴邊輕輕的吹出一口氣,不斷學著娘親給自己唿唿的樣子吹氣,嘴裏還喃喃道:痛痛飛走。


    小家夥想讓爹爹不那麽疼。


    江文每次看著都覺得心裏酸酸的,忍不住想要落淚,他不舍得告訴小家夥這根本就不疼,可作為一個父親,他就是想要享受孩子的關心,享受孩子的依賴。


    記憶中的那個總是黏著他的孩子,如今已漸漸長大成人,可以獨立地照顧好自己。但是,他卻感覺到自己失去了曾經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歡快地跳到他麵前,撒嬌地喊他一聲爹爹。


    取而代之的,隻有那一聲冷漠而疏遠的“父皇”。


    曾經那個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孩子,如今卻仿佛將那份純真深深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用一層堅硬的外殼將其緊緊鎖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與穩重,那是經曆了無數磨難後才會擁有的特質。每當看到兒子那張年輕而又充滿滄桑的臉龐,江文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和愧疚之情。


    他深知,兒子的改變並非出於自願,而是生活所迫。那些本不該由一個孩子承擔的壓力和責任,如一座沉重的山壓在了兒子稚嫩的肩膀上,迫使他迅速成長,變得堅強而勇敢。然而,這份成熟卻是以犧牲快樂和童真為代價換來的。


    江文不禁自責起來,他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過錯。如果當初能夠更好地保護他,如果沒有讓他陷入困境,或許兒子現在依然可以保持那份天真無邪的笑容,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盡情享受童年的美好時光。


    但現實總是殘酷的,過去無法挽迴,他隻能默默承受這份痛苦和悔恨。


    江文仰麵躺在床上,枕頭早已被淚水打濕,暈染開一大片水漬,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神空洞的盯著床帳。


    這一夜,江文輾轉難眠,在醜時的時候他幹脆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牆上的一個暗格,輕輕的捧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打開蓋子從裏麵取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玉錢,圓玉上刻著一朵祥雲。玉的邊緣用金絲纏繞,又在背麵纏繞出一個雲字,用一條絲線串起來,搭配著許多小小的玉珠,做成了一串小小的玉掛。


    江文就這樣靠坐在牆上,指尖輕輕摩挲著,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敲響。


    江文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沒有一點感情的應了一聲:“進來。”


    “嘎吱”一聲,門被緩緩推開,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梁木雲邁步走了進來,他身後緊跟著七位小太監。他們步伐輕盈而有序,仿佛排練過無數次一般。


    第一個小太監手中端著一盆清水,熱氣騰騰,散發著淡淡的水汽。盆邊掛著一塊潔白的毛巾,顯然是用來擦拭的。緊跟其後的另一名小太監手上則托著一隻精美的托盤,上麵整齊地放置著兩個精致的杯子,旁邊擺放著一條柔軟的帕子,帕子上擱著一支嶄新的牙刷。再仔細看,那帕子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白瓷罐,裏麵盛著刷牙用的細鹽。


    最後麵的幾位小太監也都各自捧著托盤,上麵擺滿了江文上朝時所需的各種服飾和配飾。每一件物品都經過精心挑選和整理,彰顯出皇家的尊貴與莊重。


    一行人緩緩地走進了殿門,然後在外麵靜靜地等待著。梁木雲微微彎下身子,邁著輕盈而謹慎的步伐,朝著內殿走去。然而,當他不經意間抬起頭時,卻驚訝地發現皇帝的眼睛泛著紅色。這一景象讓他心生恐懼,不禁連連後退幾步,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才該死,陛下恕罪啊!\" 他顫抖著聲音說道,額頭緊緊貼在地麵上,不敢抬頭看一眼皇帝。此刻的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敬畏之情,害怕自己剛才的舉動引起了皇帝的不滿。


    江文仍舊低垂著頭顱,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察覺。他甚至無視了床前跪著的貼身太監,仿佛對方不存在一般。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保持著一種獨特的姿勢,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而他手中緊緊握著的玉佩,則成為了他唯一關注的焦點。


    江文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玉佩,仿佛在感受它的紋理和溫度。他的動作緩慢而輕柔,生怕稍有不慎就會損壞這塊珍貴的玉佩。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放迴盒子裏,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謹慎。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細致入微,讓人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珍視之情。


    當玉佩被妥善放置後,江文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確保它的繩子都整齊有序地擺放在那裏,不會纏繞或折疊。


    整個過程中,他的表情始終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但卻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專注和認真。


    外麵的人聽到梁木雲驚慌的聲音,也覺得兩股戰戰,不知道這位大總管是怎麽觸了萬歲爺的黴頭。


    等到江文輕輕的把盒子收好,把暗格關上後,他才淡淡開口說:“起來吧。”


    “謝陛下。”


    聽到江文赦免的話梁木雲連滾帶爬從地上起身,低著頭恭敬道:“陛下,該洗漱更衣了。”


    “嗯。”


    江文機械的應了一聲,然後從床裏側往外挪,然後赤著腳踩在地上,緩緩地從梁木雲身邊走了過去,在茶桌前站定,微微彎腰伸出手去拿茶盤上的茶壺。


    梁木雲連忙上前說道:“陛下,茶涼,對身體不好。”


    但江文好似沒有聽到一般,毫無形象的拿起小茶壺就往嘴裏灌。


    冰冷的茶水劃過咽喉,苦澀的味道在舌尖彌漫,刺激著江文的全身,積攢的悲憤並沒有被冰涼緩解,甚至有暴漲的趨勢。


    江文雙眼通紅,暴怒的氣息環繞在他的全身,他猛的把手裏的茶壺摔了出去,茶壺在地上瞬間炸開一朵花。


    “都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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