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安南對蕭晏的評價,江瑞點了點頭。


    還沒等江瑞開口,陸安南又忿忿道:“你可還記得,一年前有好長一段時間,就因為那位狼王將軍的英勇事跡,每當我犯錯的時候,阿軒就讓我抄兵書。”


    江瑞並不想提起陸安南的傷心事,所以沒有迴答他這句話,隻是笑了笑問:“那你覺得,本王與皇叔比試,可有贏的勝算?”


    陸安南不知道江瑞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卻還是不假思索的嗤笑道:“想什麽呢小瑞瑞,便是兩個你我加在一起,那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啊。”


    聽此,江瑞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然後很是調皮的轉過頭對蕭晏說:“安南說我沒有勝算誒,你覺得呢?”


    看著江瑞調皮使壞的樣子,蕭晏隻覺得可愛,他抬起手捏了捏江瑞的小臉,淡笑道:“有勝算,他打不過你,皇叔畏妻,抬手不打小媳婦兒。”


    話落,江瑞抬手就去打他,生氣的說:“你才是小媳婦兒呢!”


    蕭晏低笑著避開江瑞的巴掌。


    而坐在對麵的陸安南則好似石化在了原地,等兩人鬧完,陸安南顫顫巍巍的抬手指向蕭晏,小聲對江瑞說:“所以……他是?”


    不會是我想的那位吧?!


    下一刻,江瑞淡然的點了點頭,抬手笑著向陸安南介紹道:“我皇叔,端王殿下,人稱狼王將軍——蕭晏。”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陸安南張著嘴,一時竟忘了反應,不知道該說什麽,愣了一會兒後他噌的一下站起來,朝蕭晏拱手行禮:“見過端王殿下!”


    看著他慌張的模樣,蕭晏好笑的擺擺手,“不必多禮,世子是來找瑞瑞談事的吧,不必在意我的身份,隨意就好。”


    陸安南呆愣的坐迴椅子上,端起茶杯細細的喝著,美其名曰:壓壓驚。


    陸安南看著麵前親密的兩個人,眼底全是豔羨。


    蕭晏上輩子沒見過陸安南,但聽聞的事跡並不少。


    上輩子江瑞告訴過蕭晏,他又一位一起玩到大的好友,從小在祖父身邊長大,十六歲那年陸老戰死,他才迴到父母身邊生活,卻不及弟弟與父母親近,成了京都第一紈絝。


    兩年前,陸安南因為一個人而改變,從紈絝世子變成翩翩公子,但是天不遂人願,半年前兩人被迫分開,陸安南被迫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下個月完婚。


    自從那人離開,陸安南變得沉默。


    至於為什麽蕭晏上輩子從沒見過陸安南,那是因為……他逃婚了。


    至於去向,沒有人知道,直到他收到江瑞離世的消息時才打算迴京,最後堪堪趕上兩人下葬。


    蕭晏湊到江瑞耳邊,細聲細語地問:“餓不餓?”


    頂著陸安南審視的目光,江瑞偏過頭,湊到蕭晏耳邊,迴道:“有點,什麽時辰了?”


    “快午時了,為夫今日給你做了蛋黃酥,夫郎可要嚐嚐?”


    聽到又有好吃的,江瑞也不管對方用的什麽稱唿,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著蕭晏,重重地點了點頭。


    蕭晏朝亭子外候著的丫鬟招了招手,紅素很快領會他的意思,轉身就朝廚房走去,沒一會她身後就跟著一隊人走迴來。


    丫鬟們在一旁布菜,江瑞看向陸安南,說:“時間不早了,咱們邊吃邊聊。”


    “好啊,許久沒和你一起吃頓飯了,你生辰我也沒能來為你祝賀。”說著他從衣襟裏取出一個薄薄的信封,遞給江瑞說:“小瑞,生辰喜樂。這是補給你的喬遷禮,思來想去不知道送些什麽,還是覺得銀子最實在,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拿著吧。”


    兩人打小就認識,知根知底,什麽玩笑都開的起,就沒有推拒的必要。


    “多謝了。”


    江瑞道了謝,很自然的接過信封,並沒有馬上打開,聽陸安南的意思,裏麵裝著的應該是一張銀票。


    不曾想,陸安南卻主動說:“打開看看。”


    布好菜,紅素屈膝行禮,而後帶著人離開。


    江瑞滿臉疑惑的打開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裏麵的紙張。


    映入眼簾的正如江瑞所猜想的那樣,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當江瑞打算把銀票放迴去的時候並再次表示感謝的時候,他發現銀票底下還有東西。


    “咦?”


    江瑞抽出來一看,發現是一間鋪子的紅契。


    接著就聽到陸安南說:“這紅契,是西街那家酒樓的,你之前常說那裏的燒雞好吃,但因為出不了宮,吃不著還總是悶悶不樂的,哄半天才能哄好。”


    陸安南又笑著說:“現在你出宮了,是自由身了,鋪子我也送給你,你想吃了,隨時都能去,你自己的鋪子吃多少都行。”


    江瑞覺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陸安南為什麽要將鋪子送給他,更不明白他說的那段話是什麽意思。


    他覺得有些不安,秀眉微皺,問道:“你把鋪子給我,你以後打算怎麽辦,什麽都不管了嗎?”


    陸安南轉頭看向遠處,天空逐漸被黑暗籠罩,厚重的烏雲如墨般層層堆疊,仿佛要將整座城市吞噬。


    這烏雲不僅濃密,還極低地壓向地麵,讓人感到一種無比沉重的壓迫感。


    遠處的天際線已經完全消失,隻剩下一片無盡的黑暗和壓抑。


    陸安南歎了口氣,道:“我想去做我想做的事,但我又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否正確,我已經無力再麵對眼下的狀況,父王逼我成親,但我真的做不到。”


    “我從前散漫慣了,以至於我的一點改變,都讓他們雀躍,但他忘了,我不是自己改變的。”


    他說話時語氣很輕,就像如今他這個人那樣,隻需一陣風,便能將他吹散。


    陸安南像手裏的一把黃沙,成王握的越緊,沙子漏的越快,可偏偏局中人太過心急,忽略了這個道理。


    沒等江瑞想好該說什麽,此時一旁不曾開口說過話的蕭晏突然說道:“你有千百種方法表達你的訴求,或許你的選擇可以很直接的替你達到你想要的結果,但以你從前的性格,你也完全可以選擇一條對所有人都好的路。”


    陸安南覺得蕭晏的眼神很犀利,仿佛看到了他靈魂深處的不堪心思。


    然而蕭晏的話還在繼續:“你不過是選了一個最惡心人的方法,去報複那些人,以表達你對他們的不滿,不是嗎?”


    陸安南唿吸一滯,他很清楚自己心裏有著怎樣的心思,京城第一紈絝的稱號不是空穴來風。


    最友好的話語陸安南總能將它化為傷人的利劍,他明白怎麽傷人最深,卻也隻願意惡心惡心那些討厭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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