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普萊·瓦勒,一個普普通通的哈特蘭下等人,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在哈特蘭語中就是清潔工的意思,實際上瑟普萊一家五代人都從事著清潔工這個職業。


    可謂是“清潔”世家。


    在哈特蘭,他們的地位也就比奴隸和家仆稍高那麽一點。


    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對於能得到在皇家拉米落酒店工作的機會異常的珍惜。


    他也是個可憐人,每天矜矜業業的工作超過十四個小時,但身份上的差距讓他根本看不到晉升的希望,所以在這裏快三十年了,已經滿鬢斑白的瑟普萊依然還是個基層的清潔工。


    但即使是這樣,他在其他的下等人麵前也是很有麵子的,而且這份薪水讓他養活了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雖然他們現在也都從事著“清潔”工作。


    前段時間讓他很鬧心的是他即將年滿五十周歲了,而皇家拉米羅不需要五十歲以上的普通人做為員工,所以沒什麽意外的話他將在半個月後不得不離開這裏。


    這次威廉的特殊要求就是他急需的這個意外。


    瑟普萊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他的孫子能接他的班,這次來之不易的點燃香薰的工作,讓瑟普萊覺得自己真的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在經曆了這將近一個月的大強度工作後,瑟普萊發現他的身體狀況變得越來越差,他們的防護服的效果也大不如前,但即使是這樣,他們的領班也拒絕給他們發放新的材料來做防護服。


    “還好,聽說這些客人就要走了。”


    瑟普萊顯然不知道給他們帶來這個機會的威廉迴不去了。


    葉聞勤這次選定的目標,就是瑟普萊。


    因為瑟普萊是這幾人中唯一一個和葉聞勤身材差不多的那個,而且他負責的區域正好在威廉房間的下邊。


    酒店員工眾多,所以在地下專門挖了幾層作為員工的宿舍,這種工作對於具有土係靈力的契約者來說沒什麽難度。


    因為阿斯特使團一行人的原因,在這個宿舍外酒店管理層安排了相應的保安進行值守,防止有外人混進來。


    還好都是武者,對靈力的感應不敏感,所以葉聞勤可以大膽的在這裏使用催眠術。


    他是卡著時間,來到瑟普萊的房間門外的。


    最近這幾個熏香男(阿麗爾語)都是自己住一個屋子的,因為他們身上的味道太過濃烈了,沒有人願意和他們待在一起。


    甚至其他的服務員連接近都不想接近這裏。


    當葉聞勤推開連鎖都沒有的房門時,瑟普萊剛剛準備套上那件防護服。


    “巴瓦…。”他認識巴瓦徹,正奇怪這個本該在廚房幹活的年輕人怎麽出現在這裏的時候,葉聞勤發動了催眠術。


    瑟普萊立刻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了那裏。


    “好好睡一覺吧。”


    當葉聞勤扶住瑟普萊的身子的時候,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身體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雖然很可憐這即將逝去的老人,但葉聞勤現在能做的也隻是讓他好好的睡上幾個小時。


    瑟普萊在他的命令下躺到床上,很快便傳來了鼾聲,估計這幾十年他都沒這麽舒服的睡過。


    葉聞勤很快的穿上了那套已經是泛著臭氣的衣服,香到了極致就是臭,這句話果然沒毛病。


    他無法想象這些人是怎麽忍耐著每天堅持這麽久的。


    強忍住關掉自己的嗅覺能力的欲望,葉聞勤走出了房間,等會還會有一輪檢查,他隻能繼續忍耐下去。


    來到走廊上,其他的幾人也已經穿戴完畢。


    這些人都是一臉的慘白之色,看樣子都堅持不了多久了。


    一路上,幾乎所有碰到他們的人都遠遠的躲開,看他們的眼神也是厭惡和鄙夷。


    即使是懸浮梯前那個負責搜身查看的阿斯特軍情局的人,也都皺著眉頭敷衍的草草了事,數周來的平靜早就讓他們丟掉了應有的警惕。


    等到懸梯的門關閉後,一個駝背老頭說道。


    “真是諷刺啊,我們為了他們服務,他們卻像是看猴子一樣看我們。”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微不可聞。


    “唉,希望阿斯特的大人趕緊迴去吧,我這把骨頭還想多活幾天。”


    這是這幾人中身體狀態最差的那個說的,這一路他不斷的咳嗽著。


    “各位,能為後代拚一個前程就不錯了,還想那麽多幹什麽。現在去哪裏還能找到這樣的工作機會。”


    眾人的領隊,一個身體消瘦的老人嚴肅的看著這兩個發牢騷的人,他是這裏唯一一個比瑟普萊工齡還長的人,這個酒店建立初期就在這了,所以他對這裏的感情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他平時和瑟普萊的關係很不錯,本來兩人還約著退休了一起迴鄉下去種地,現在看著要不了幾天就能相約去墓地了。


    幾人聽到他這句話,都是沉默不語,路是自己選的,一個低等人還能奢求什麽,再說等沒工作了,活著也不過是拖累家人罷了。


    本就氣悶的懸梯裏的氣氛更加的壓抑了。


    等到了五十三層,所有人都是逃命一般從懸梯裏跑了出來,誰都不想再在裏邊多待。


    這一層的味道更是不堪,這股味道激的葉聞勤差點吐出來,但身旁的幾人顯然是已經習慣連這點。


    “還是之前分好的區域,都把唿吸器和眼罩帶好了,我可不想再拖下去一具屍體。”


    領隊的老人再次發話了,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成員比現在還多兩個,隻可惜那兩人因為操作失誤,吸入了過多的有毒氣體,還沒送到樓下就沒氣了。


    這也讓他們一開始十分鍾就能幹完的事情,增加到要用將近二十分鍾才能處理完。


    不過酒店這次很守信,這兩人的後輩已經開始了這裏的工作,這也成了支撐他們繼續堅持的唯一動力。


    幾人相視一眼,行屍走肉一般去向了各自負責的區域。


    本來葉聞勤以為威廉和那個至尊強者都是住在頂層,但阿麗爾告訴他連威廉都隻能住在五十四層。


    五十五層是不讓人上去的,小丫頭一直都想跑上去看看,但還好都被堵在樓梯口的護衛阻止了。


    這對葉聞勤是個好消息,畢竟威廉能掌握的信息比那些小魚小蝦多多了。


    葉聞勤沒兩下就完成了這些老人需要十幾分鍾才能完成的工作,不用再擔心守衛的他關閉了嗅覺,這讓他好受了很多。


    雖然聞不到味道,但他仍然能感受到那些毒氣在努力的想鑽入他的體內,隻得靠著強健的體魄來抵抗。


    這整個一層以後估計要被徹底廢棄掉,長時間的熏蒸已經讓這一層不適合再住人了。


    酒店的管理者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整個五十三層所有的家居和生活用品早就被搬走,甚至連之前的牆紙和吊頂都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留下的隻是一個被鏟的坑坑窪窪的樓層。


    葉聞勤走到了一個樓層的東南角,從五十一層到五十四層,這個位置的房間都是同樣布局的國王套,隻有五十五層才有一套最高級別的君王套。


    這上邊就是威廉所居住的套房。


    他將窗戶打開了一條小縫,稍稍探出頭去觀察了一番。


    等確認沒人看向這裏後,他拿出一根魚線,將已經被他偽裝成橡皮泥一樣的音頻接收器綁在一端,然後透過小縫將它甩了上去,一共甩了三次,橡皮泥才將將的粘在上一層窗戶的一角。


    然後他手一抖,魚線從接收器上脫落下來,那團橡皮泥也很快的變成了和窗框上膠泥一樣的顏色。


    就這樣如法炮製,葉聞勤將同樣的接收器貼到了威廉會客廳和書房的窗戶上。


    別看這些東西很小,但是成本可不低,拿出去在奉天換一套大別墅都是可能的。


    最後他又把一個小鏡子從窗戶縫伸了出去,觀察了一番最後的位置,才放心的關上了窗戶。


    “成了。希望我們的威廉先生能再給我值迴票價。”


    其實做這些事情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鍾,那些老人的工作也才到了一半。


    “可惜監察局那地方守衛太嚴,要不然我也給他弄點好東西進去了。”


    葉聞勤有些得隴望蜀的想到。


    半個小時後,再次把瑟普萊和巴瓦徹催眠了一番的葉聞勤腳步輕鬆的離開了度假酒店,這裏除了阿麗爾小姑娘,也就是今天吃的那些個點心讓他還有些留戀。


    用靈術徹底的驅除了身上的異味,葉聞勤在到達哈特蘭城的第三晚,算是完成了所有預定計劃。


    剩下的就是靜靜做一個聽眾了。


    …我是分割線…


    “舅舅,我很高興你能留下來幫我。我相信在我們的努力下您一定會很快的返迴帝國的。”


    哈特端起麵前的酒杯,向被他請來的威廉致意道。


    在知道威廉不走的消息後,他這時候的心情是矛盾的。


    既高興見到這個擺了他一道的人倒黴,又不想威廉長時間待在他身邊,威廉和他的關係即使助力,也是掣肘。


    “廢話就不多說了,你讓我來有什麽事情。”


    威廉痛恨這個讓他失去了權利的地方,即使是在這裏他能得到太上皇一樣的權利,但是比起他在阿斯特軍情局中的唿風喚雨又能怎樣呢。


    他知道其實在他成為使團的團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落入了套中,但是他落到這種地步,哈特之前囂張的表現可是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當然是好消息了,我們在聯邦的暗探又得到了一些那支神秘的骷髏部隊的消息,我這不是立刻就來通知您了麽。”


    哈特仿佛沒有看到威廉那不耐煩的表情,依然是滿臉笑容的說道。


    “是嗎?又得到消息了?希望有點用處。”


    威廉已經不太指望哈特這邊能有什麽成果了,已經潛入到連邦境內的那幾個心腹才是他翻盤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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