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勤和安妮相互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恭敬的說道,“請部長指正。”


    “你們倆啊,別那麽嚴肅,坐下說。”諸葛聞勤拍拍身旁的沙發,然後語重心長的說,“你們的想法很好,可以嚐試,但不能操之過急。對於這張網,我們還需要對它更進一步的了解。”


    “您是說,現在這張網我們還很難控製?”安妮思索著諸葛聞先的話語。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諸葛聞先看著手下的兩員愛將繼續解釋道。


    “首先,我們還沒有將這張網全部摸透,雖然我們已經找到了撒網的人,但具體情況還需要全部摸清楚後再下結論。


    其次,是關於宋大中這個人,在他和杜承安結束了會麵之後,我就找人調閱了他們倆的履曆。主要是宋大中的,要知道當初聞勤指出來他是人質事件的幕後黑手,並有很大的可能是間諜的時候,我是很難堪的,因為這種級別的官員升遷一定要經過咱們部裏的背景調查,雖然這樣不能完全說萬無一失,但很大程度上可以杜絕地方官員被滲透的風險,如果聞勤說的是真的,那當時做的背調就是有問題的。


    這就是前幾年部裏對宋大中升任副市長的時候,天方行省這邊的探員對他做的背景調查,這份檔案是當初留存在天方行省安全廳裏的備份資料,我看了一下,這份資料很有意思。


    你們知道的,這個宋大中四歲的時候,父母因為事故雙雙殞命,再加上宋家中同輩兄弟姐妹眾多,所以一直沒受到宋家的重視,他是在十五歲之後,突然顯示出了不俗的能力,在見習時脫穎而出,才又迴到了宋家的視線裏,得到了相應的扶持,走到了現在的位置,而且他的執政能力確實不錯。


    但這個資料上也顯示,他在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習成績很差,因為缺少父母的家庭教育,性格頑劣,是一個典型的拿著一筆遺產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即使進入政府見習也是請托了他父親的一個老朋友的關係,在第一年的見習期間就被當時的部門多次警告,險些丟掉這份機會。這也是在此之前宋家並不太重視他的一個主要原因。你們對於這一點有什麽想法?”


    安妮也多次參與過這種政府官員的背景調查,自然是比葉聞勤更清楚這份資料帶來的後果,“有疑點,如果按照資料上顯示,那宋大中在十四歲到十五歲之間肯定是經曆了什麽事情,才導致他性情大變,但是這樣也無法說明他出色的政務能力是從何而來,一般這種調查報告我們都會另行處理,將其職務升遷的程序暫時凍結,並進行更進一步的核查,直至確認無誤之後,才能再次放行的。”


    “安妮說的很對,這一點天方這邊的人也在報告中指出來了,也有向上級進行請示。”說到這裏,諸葛聞先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我讓劉飛查了查部裏邊的報告原文,但是上邊並沒有這段信息,或者說,上邊的信息是被篡改過的。”


    “什麽?”安妮和葉聞勤驚得再次站起身來,“那是哪裏出了問題?”


    “不清楚,還在查。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們被哈特蘭人滲透進來了。還記得前幾年揪出來的那個副司長嗎?”諸葛聞先說道。


    “您是說那次誘捕出來的至高血脈的那個暗子?”安妮很快的想起來了諸葛聞先說的是誰。


    “對,既然至高血脈都能把人打入我們內部官至副司長級別,更別說哈特蘭這個老對手了。”諸葛聞先不爽的說道,作為主管情報的主管,竟然被敵人滲透到這麽深,當時被他視作了奇恥大辱。


    “有這個可能,但我認為即使還有暗子潛伏,職位應該也不會太高,而且肯定不是幾個主戰部門的。”安妮腦海中不斷的過著每個部裏邊高官的信息,但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會是誰篡改的這些資料。


    “我讓劉飛去查了,哎,一到這時候就總覺得人不夠用啊。”諸葛聞先感慨著說了一句。


    “諸葛部長,你可別忘了還得查查我那邊呢。”丁墨趕緊提醒道。


    “你放心,你的事我記得呢。”諸葛聞先怕丁墨再說什麽,趕忙轉移了話題,“從這個宋大中身上,我想起了哈特蘭王室在幾十年前就命令監察局啟動的一個計劃。”


    “您是說的那個‘勒多弩‘計劃?”安妮說道。


    “對,就是這個計劃。這個計劃在哈特蘭那邊也是最高級別的機密,我們的潛伏人員也隻知道這個名字和一個大概內容,對於再深層次的就一概不知。”諸葛聞先說道。


    “‘勒多弩’?這是李代桃僵?”葉聞勤遲疑的說著,他覺得勒多弩一個音譯詞,熟練掌握哈特蘭語的他很快明白了這個次的意思。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哈特蘭人多年前便秘密的從聯邦購買甚至直接偷盜新生兒,或者一兩歲的幼兒,從小就進行洗腦和間諜教育,同時在聯邦這裏尋找合適的目標,然後用這些訓練好的少年將其替代掉。


    這個計劃是第三次西南戰爭開始前便展開的,即使是他們戰敗投降後,也沒有停止。我們的人也是在二十年前因為一次偶然才得知的這個名字,丁部長應該有印象,那時候全聯邦進行過多次的打擊人口買賣的行為,就是為了對抗這個計劃,據說這個計劃在那幾次打擊後才消停下來。“諸葛聞先將這個計劃解釋了一番。


    “嗯,是有這個事情,當時可是狠狠的殺了一批人,但這種事情怎麽都屢禁不止。”丁墨迴憶道。


    “對,這種行為在城市中,或者是在繁華額地方可能消失了,但這種獸行在那些貧困落後的地方還時有發生,甚至有人生孩子就是拿來賣的。”安妮憤恨的說。


    “部長,您是說這個宋大中就是個被洗腦的替身?”葉聞勤有些驚恐地說道,“如果說哈特蘭人這個行動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那現在正是這個計劃開花結果的時候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這樣的人的存在。”


    “說了這麽多,我的意思想必你們也明白了,如果宋大中是這個勒多弩計劃的產物,那他在哈特蘭監察局裏的層級不會太低,任何針對他的行動都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我們現在也隻是仗著有劃時代的工具才能做到讓他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的。”


    “是,謹遵部長教誨。”安妮和葉聞勤再次向諸葛聞先行禮,並心悅誠服的迴答道。


    “所以,等這場大戲結束後,我們再來討論這個間諜網絡是抓還是留。”諸葛聞先定下了任務的基調。


    葉聞勤和安妮從諸葛聞先的這番行為中,又學到和領悟到了很多的事情。


    “你們啊,其實我們都一樣,在不經意之間起了輕敵的之心,我也是在看到杜承安的表現後才醒悟過來的,我們這段時間因為新裝備,新戰術的不斷出現,確實是有些鬆懈了。常懷敬畏之心,方能行有所止。這句話我與諸位共勉。”諸葛聞先端起麵前的杯子,示意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包括丁墨在內的幾人,也暗暗的重複了幾遍這句話,然後同樣的喝幹了麵前的茶水。


    葉聞勤咀嚼著這句飽含深意的話語,無數的感悟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顧不上身旁的幾人,趕忙盤腿坐下,五心朝天,輕輕地合上雙眼,定下心神,努力讓自己進入一個極為放鬆的狀態,運起功法配套的唿吸之法,在一唿一吸之間,保持了一種朦朧的感覺,宛如陷入了夢境。


    看著突然入定的葉聞勤,諸葛聞先三人麵麵相覷,感慨著這小子這變態的悟性,悄悄的離開了客廳,來到了一旁的小餐廳中。安妮向已經去休息的眾人逐個傳音,讓他們不要驚動葉聞勤。


    這時候,負責值守監視器的情報司探員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向安妮匯報到,“長官,那個宋大中迴到家了,在準備向哈特蘭方麵傳遞信息。”然後他將監視器遞給了安妮。


    宋大中這時候已經坐在了書桌前,再次翻開了那本精裝版的蒼穹生物大全,葉聞勤他們已經搞到了一本一模一樣的。


    片刻之後,他就開始在那張靈能道具上畫起來,但可能是一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他失敗了兩三次,最後不得不停下筆,到書房旁的盥洗室裏洗了一把臉,然後才完成了信息的傳遞。


    這次他傳遞的信息並不多,圖畫仍然是那隻烏鴉作為底圖,隻是在一些細節上做了修改,可以看出來比之前那次簡單了許多。


    哈特蘭那邊今天恢複消息比昨天慢了很多,大概二十多分鍾,才傳迴了信息。


    幾個情報司的探員和夜鶯已經圍坐在一旁,開始努力的翻譯著這次的密文。


    “部長,有些不對勁,今晚的宋大中明顯的有些激動。”安妮迴想著剛才的畫麵,用肯定的語氣向諸葛聞先說道。


    “嗯,他的情緒波動很大,之前他發報的場景咱們都見過,在描繪密文的時候,非常的穩定,即使任務的失敗也沒讓他發生如此大的情緒波動。”諸葛聞先也疑惑的摸著下巴。“難道他們一家出去吃飯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稻草人,剛才這一家吃飯的時候有什麽異常情況發生嗎?”安妮問向剛剛負責值守的那個手下。


    “沒有,隻是簡單的家庭用餐,隻是宋大中喝了不少酒,我一開始甚至以為他今天不會再發報了。”稻草人迴想了一下,篤定的說道。


    “把畫麵迴放一邊,我來看看。”安妮命令道,她嚐試著去看看能不能再發現點什麽,這個時候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注意到。


    “調到兩倍速。”安妮看著畫麵說道,這時候,已經完成了自己破譯任務的夜鶯也走了過來,站在安妮旁邊一起看著快進的視頻。


    破譯出來的信息則被漁翁呈送到了諸葛聞先的身前,諸葛聞先接過後並沒有看,而是等著安妮和夜鶯,想看看她們兩位女性能不能發現些什麽,很多時候女性特有的細膩在信息判讀上會更有優勢。


    “奇怪,整個過程都很正常,完全就是一副和睦家庭的聚餐啊,到底發生了什麽?”視頻很快放完了,但安妮並沒有發現什麽,隻是夜鶯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之中,漸漸地,眾人也發現了她的異樣,都安靜的看著她。


    “稻草人前輩,請放一下昨天我們拍攝的宋大中被解救之後的影像。”夜鶯想到了什麽,但還沒辦法確定,她需要再看看之前的視頻才能佐證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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