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看到洛定遠的時候,都不自覺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杆,仿佛在說:“看我,看我。”


    但洛定遠也就是瞟了他們一眼,就走到了劉院長身旁,“快該醒了吧。”


    “快了,也就這幾分鍾。”讓劉院長略微有些尷尬的是,他話音剛落,就有一人醒了過來。


    這人就是議會議長杜承安,他是觀瀾市的土著,還沒建市的時候,就是這裏一個叫永安鎮的鎮長,開脈境修為的武者,後來隨著觀瀾的建立,他棄政從商,靠著地頭熟,做起了地產生意,成立這裏遠近聞名的大土豪,四年前又返迴到政界,成了為民請命的議員,靠著人脈和金錢優勢。去年成了議長,但諷刺的是,他和帕猜的關係可是很不錯的,不少因為地產開發引起的糾紛,他都讓帕猜幫他去解決,帕猜這幾年能起勢這麽快,不得不說有這老哥的功勞,前兩天帕猜被抓,杜承安還在辦公室裏摔過杯子,聯係過警局的局長,但誰成想沒兩天自己就成了帕猜手下的大肉票,真的是天道好輪迴,它能繞過誰。


    他沒看到洛定遠,一把抱住離他最近的觀瀾市市長岑高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起他剛剛的經曆來,什麽奮起反抗,打得綁匪落花流水,說他怎麽怒斥綁匪,讓他們不敢亂來,還有就是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想感化掉綁匪,反正按照他的說法,綁匪至今沒殺人,全是他的功勞,即使葉聞勤他們不來,他也能說的綁匪自動投降。


    岑高飛現在很想高飛,但被杜承安那雙肉掌抱著,他實在是飛不起來,隻能不停的向杜承安使著眼色,但杜承安這時候隻是悶著頭說話,沒完沒看到岑市長這快抽筋了的眼神。


    洛定遠到是很淡定的看著杜承安這令人作嘔的表演,但是他眼中的兇光已經告訴了周圍的人,老杜這會是完了。一幫本來站在杜承安身邊的官員,都悄悄的往後撤著步子,很快的就隻剩下了快哭了的岑市長在哪裏動彈不得。


    還好,另一個人給他們解了圍,這次醒來的是這個劇院的老板,第一反應就是嚎啕大哭,然後掙紮著站起身來不停的向一堆人鞠躬致謝。


    可能是這個老板那極具穿透力的哭聲,人質們接二連三的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整個劇院的大廳就充斥著哭聲、笑聲、大喊聲。


    最後一個醒過來的,是那位觸動了眾人心弦的老太太,她是麵帶微笑著坐起來的,守在一旁的女兒一把抱住了她,緊緊的不放手,而她的女婿則是尷尬的站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雙手都不知道放哪裏好。


    老人的蘇醒好像是按動了劇院的暫停鍵,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巴,滿懷敬意的看著他,就連那個杜承安也不例外。


    老太太沒有理會其他人,隻是輕輕的拍著女兒的背部,輕聲的說著,“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活著就好。”


    然後她有對女婿說道:“過來吧,你做得對,媽不怪你。”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這個個子不高的男人聲淚俱下,也是上前一把把老人和妻子抱在懷中。兩個哭,一個笑,組成了一副溫馨的畫麵。


    “洛省長,你看現在怎麽處理?”一直自己待在一旁的柳秘書,這時候走到了洛定遠身旁,這時候還得洛定遠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洛定遠讚賞的看了一眼柳秘書,然後又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幫官僚突然有些羨慕起朱程華來。


    “岑市長,安排個酒店,讓這裏的先生們和女士們去休息。劉院長,帶著你的人一起去,再給他們做個心理疏導。小張,家屬們可以進來了。冷隊長,你負責押著人去警局,高局長,你找個人陪著冷隊長一起去,給我好好關起來。段團長,樓上的情況你也見了,還得麻煩你帶人清理一下。其他沒事的,都可以散了,但今晚所有的情況都要保密,媒體那邊由省政府直接對接,要是讓我知道誰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就讓誰滾蛋”洛定遠再次拿出封疆大吏的氣勢,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安排完這些,洛定遠親自走到了那個老太太身邊,對他說:“老人家,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然後鞠了一躬。他身後的官員們也趕忙跟著鞠躬。


    “洛省長,你在報紙上看到過您。您太客氣了,要說謝謝,還的是我們謝謝你們。我們能活著,多虧了聯邦啊。”老太太通情達理的說道。她的女兒和女婿這時候也鬆開了她,站到了她的身後。


    “我已經讓岑市長安排休息的地方了,您也跟著去吧,這一晚上,也夠您折騰的了。”洛定遠親切的說著。


    “行,就聽您的安排,雖然剛睡了一覺,但我也挺累了。我們這就出發吧。”最後一句話是她對女兒女婿說的。


    “媽,我們倆扶著您。”女兒女婿相視一笑,走到她身旁將她攙了起來。


    “可惜了小花。”老太太這時候想起了她的梵貓,又有些感懷。


    “您放心,您的貓我們會給您送過去的。”洛定遠這才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一隻貓被那樣處理。


    “不用了,都死了,徒增傷心,洛省長,幫我個忙,把它埋了就行了。”老太太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在後輩們的攙扶下離開了。


    在經過那些幸存者時,他們都自發的讓出路來,用敬佩的目光看著她步履蹣跚的從身前走過,有人帶頭鼓起掌來,接著所有的人都開始鼓掌,這掌聲,是送給這個老人的,也是送給他們並未謀麵的英雄們的。


    隱藏在暗處的丁墨遠遠地看著這位冷夫人,“她是這群人的希望,她會成為一個傳奇。”


    “不,她已經是傳奇了。”諸葛聞先感慨的說道。


    “什麽時候去見洛老頑固?”收迴了看向冷夫人的目光,丁墨問道。


    “等等吧,他還得安撫一下那些人質還有家屬,我們不急,再說上邊不還有人盯著呢麽。”諸葛聞先指指頭頂。


    “要說那個大先生,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啊。”丁墨饒有興致的看著人去中的那個中年人


    “別說了,簡直是丟人。”提到這個大先生諸葛聞先的臉色卻是有些發青。


    “看,人質的家屬們進來了。你說這家夥不會再搞什麽幺蛾子吧。”這時候,門外上百個哭哭啼啼的聲音引起了丁墨的注意。


    “一個探索境的家夥,現在還能幹什麽,不過這家夥之前的表現堪稱驚豔啊。”諸葛聞先看著已經和家人匯合的同行,話意中甚至有些欣賞。


    “幹你們這一行,腦子更重要。”丁墨表示同意諸葛聞先的觀點。


    大廳裏已經裝不下這麽多人了,在軍警的疏導下,大部分人質在和家人報過平安後被專門調集的車輛拉走。


    岑高飛這時候見到了他的下屬宋大中,這個同樣被劫持了的倒黴蛋。


    “大中,你好歹也是個探索境的,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搞定了。”岑高飛略帶埋怨的說。


    “岑市長,快別說我這探索境了,還不是靠著水磨工夫慢慢升上來的,還能有啥戰鬥力。”宋大中出身政治世家,據說剛成為契約者的時候也是想有一番作為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幾十年了,還隻是在探索境上蹉跎歲月,他早就放棄了自己的修為,靠著家族在政界的影響力,五年前被調到這裏擔任副市長,現在主管的就是觀瀾市的交通和市政,也算是小有建樹。


    剛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就被幾個相熟的官員圍在那裏噓寒問暖,剛剛又安撫了在外邊擔心了一晚上的家人,這才閑了下來,不好意思的來向岑高飛報道。


    “好了,你也算是受害者,一會讓劉院長他們給你做個心理疏導,就先迴去吧。”作為同僚,宋大中還是可以享受一些優厚待遇的,比如就不用和其他人質一起待在酒店,而是能第一時間迴家。那個剛剛還在自吹自擂的杜承安,在冷夫人收到眾人關注後,就灰溜溜的先竄了。


    “市長,我沒事。那幫綁匪呢,怎麽沒見人?”宋大中一臉憤慨,看樣子是想找到幾個綁匪再出出氣。


    “活著的都送走了,死的都在上邊呢。”岑高飛一想到剛才在二樓上看到的那些屍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死了好幾十個,聽說就逮住六七個,人被洛省長挨過來的人抓走了。”


    “死了好,都是一幫該死的家夥,喪心病狂啊。”宋大中的話語裏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怎麽,你也被虐待了?”岑高飛從其他的人質口中得知了冷夫人的遭遇,自然是知道這些綁匪有多殘忍。


    “我還好,就是被揍了幾下,還被那個叫帕洪的搶走了一塊金表,你見過的,我才買不久那塊。”宋大中這時候又可憐兮兮的樣子。


    岑高飛知道那塊表,聽說花了不少錢托人從銀鷹共和國帶過來的,“行了,人沒事就好,那個帕洪沒死,你那塊表還有戲。”


    “沒死?那…太好了。”宋大中有些驚訝,那種時候不是應該把最具威脅的頭目幹掉麽,“您可要把救命恩人介紹給我,我們這些人可全靠他們才活下來的。”


    “不知道,我估計洛省長都不一定知道。給你說啊,從劇院外牆被打了幾個窟窿,到裏邊徹底安靜,也就是不到半分鍾,你說這得多厲害。想不到,真想不到。你當時也沒看清楚是誰救的你們嗎?”忙的一晚上,岑高飛心裏那根弦也有些放鬆下來。


    “沒,什麽都沒明白呢就睡過去了。”宋大中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岑市長,你們不會一開始就沒準備拿帕猜來交換我們吧。”


    “怎麽會呢,洛省長一來就已經安排監獄那邊先把帕猜提出來了。”除了知道內情的洛定遠,大部分官員都以為帕猜還在天南行省。“要不是中途來了個不知道底細的官員,估計我們已經完成交換。你不知道,裏邊的動靜一結束,省長就讓人把帕猜送迴去了。“


    “手下都這麽殘暴了,這家夥肯定更是窮兇極惡的之徒。等他被審判的時候,我一定會去看看。”宋大中惡狠狠的說著,其實他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總算可以確定一些事情了,這樣的話,事態還在控製中,但我這次行動有些魯莽了,帕洪可不像帕猜那樣受過訓練,還好我沒有直接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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