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是叫鄭於星?”鄧風瑞看似閑談般地問張俊夏,張俊夏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兩人,心裏也是有滿肚子疑問,迴道:


    “沒錯!”


    “她媽媽是賣煎餅的吧,長得不高,體格偏瘦,右眼下方有一顆痣。”鄧風瑞放下茶杯迴憶道,這一下子轉移了張俊夏的注意力,宋恩月心裏一緊,隨即停止敲打桌麵的動作,愣了幾秒之後笑了一下,相比鄭於星淡定很多,此刻,鄭於星渾身充斥著緊張啊!


    “你怎麽知道?”鄧風瑞不理會張俊夏的疑惑,自顧說道,“她家住在城南的一個城中村,家旁邊是一個電信收費處吧?”


    “沒錯沒錯。”


    得到張俊夏肯定地迴答之後,鄧風瑞站起身,走到“宋恩月”身旁,眼中那千絲萬縷的疑問化成了一絲篤定,直視著她說道:


    “你朋友是不是有一個習慣性動作,就是,咬下嘴唇?”


    “是!”


    張俊夏怔怔地看著“宋恩月”,心裏有說不出的熟悉感,鄭於星徹底慌了,瞳孔瞬間放大,鬆開緊咬著下嘴唇,長長的睫毛不安地亂閃著,低著頭不敢看鄧風瑞,她聽見了心中發出了一聲“嘭”地巨大的聲響,那是打死她以“宋恩月”身份存在的聲音!


    鄧風瑞說完又踱步走到宋恩月旁邊,悠悠說道:


    “她的模樣是,她!”


    張俊夏又看向“鄭於星”,遲鈍地點了點頭,鄧風瑞堵在心裏的石頭瞬間落地,看著她們倆人,不可思議地搖著頭輕笑了一下,在鄧風瑞這一番話的作用下,張俊夏心中的迷霧也漸漸被吹散了,勁直走到“宋恩月”身旁,問道:


    “你不會就是鄭於星吧?”


    看她緊抓著衣角不說話,又來到“鄭於星”身旁問道:


    “你是她嗎?”


    倆人均以沉默應對,這時服務員端著菜走進來,宋恩月說道:“要不我們先吃飯?”


    說著自顧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咀嚼了一下說道:“嗯味道不錯,你們愣著幹嘛,不餓嗎?”


    “是吧,鄭於星就是她吧?”張俊夏在她們倆中間追著問,“鄭於星你怎麽不說話?”


    “嗯這魚也不錯。”宋恩月又夾了一筷子的魚肉,臉上毫無波瀾,仿佛這件事和她無關一樣,又把筷子伸向了那盤炒茄子,品嚐了一下說道:


    “茄子也不錯!”


    關於她們倆身份錯位的事情,宋恩月和鄭於星持著相反態度,如果她們身份被人看穿,宋恩月本就沒打算諸多借口掩蓋,縱使她在當“鄭於星”這段時間,重拾了彩虹般的時光,但是她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塊角落被一塊尖銳的石頭插著,那是任何一種身份都無法掩蓋的傷痛;


    而鄭於星還在貪戀鄧風瑞帶來的溫暖,遲遲不肯離開他的光環之內,更害怕因此傷害了鄧風瑞······


    “說說你們是怎麽迴事吧?”鄧風瑞看她吃了差不多了問道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宋恩月喝了一口茶,想了一會說道,“你想得沒錯,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們,不小心互換了身份。”


    “阿姨!”鄭於星不敢相信,宋恩月居然能這麽坦蕩,張俊夏看向了“宋恩月”,打量了她一下,始終不敢相信,靈魂互換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自己眼前,帶著微弱的顫音道:


    “鄭於星,你,你們······”


    縱然鄧風瑞內心早有準備,但聽到她這麽一說,心裏還是受到了不少衝擊,他看向“宋恩月”,突然覺得她好模糊,失落問道:


    “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事情就是,我們同時掉進了江裏,醒來就這樣了,為什麽會這樣我也不知道。”宋恩月又拿起了筷子,聳了聳肩說道


    “所以跟我談戀愛的人,一直是你,不是恩月?!”鄧風瑞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內心隱隱作痛,鄭於星淚眼朦朧地走向他,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角說道,“大叔,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騙你的。”


    再一次聽到這聲大叔,鄧風瑞內心的那些甜蜜,瞬間都變味了,鄧風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他內心想的人至始至終隻有“宋恩月”啊,現在告訴他,他正在愛的人不是他的初心,這無異於在心口上挖肉啊!


    “為什麽不一開始告訴我?”


    “我······對不起!”鄭於星低下頭,緊咬著嘴唇,真實的原因她說不出口!因為她太自私了!


    看鄭於星哭了起來,張俊夏起身維護鄭於星道:“喂,你幹嘛這麽兇她啊?”


    “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鄧風瑞看她哭,心瞬間軟了下來,但又消化不了這個事實,於是拿起衣服轉身就走,鄭於星想追上去,被宋恩月叫住:


    “你迴來!”


    鄭於星痛苦不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迴過頭對她說道:


    “阿姨,你能不能跟大叔解釋一下啊?”


    宋恩月起身,抽了一張紙巾,走過去遞給她,問道:“解釋什麽?”


    “······”


    鄭於星語塞,是啊,她要解釋什麽啊,這些都是事實啊,她不是宋恩月是事實,她欺騙他也是事實,有什麽好解釋的,可是心裏像是插入了一把刀一樣疼啊!


    “好了,這種事換做是誰都會一時接受不了的,給他時間冷靜一下。”


    “你叫宋恩月,你長這樣啊?”這時張俊夏轉過“鄭於星”的身子憨憨地問道,宋恩月笑了一下,說道,“怎麽?你不會被我美貌迷倒了吧?”


    “你少自戀了。”張俊夏作死地說道,“你應該比我大很多吧,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阿姨啊?”


    宋恩月“嘖”了一聲,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糾正道:“是姐姐!”


    “不,是阿姨,我跟鄭於星叫的。”張俊夏來迴在生死邊緣試探,氣得宋恩月糾過他的衣領準備對他一頓暴打,“你媽這陣子沒教訓你,我看你皮癢了是吧,我不嫌累,我幫她先鬆鬆皮!”


    “你別,阿姨,阿姨!”張俊夏輕而易舉掙脫開了她的魔掌,急得繞著桌子一圈圈逃命,宋恩月氣得跟在他後麵追,但體力跟不上他,隻好威脅道:“你最好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趕緊過來認錯,我還能原諒你。”


    看著他們倆人有種貓抓老鼠的滑稽感,鄭於星破涕為笑,宋恩月隨即看向她說道:


    “不哭了?趕緊先吃點東西吧,晚上我們還要去會會某人呢。”


    “某人是誰啊?”鄭於星有點懵,宋恩月提醒道,“你忘了,範夕美不是邀請我去她酒會嗎?我怎麽能不給她麵子呢。”


    “哦,是!”鄭於星心情低落迴道


    “酒會?我可以去嗎?”張俊夏受到誘惑忍不住上前問道,宋恩月看他自投羅網,一把抓住他衣領說道


    “你還跑不跑了?我是姐姐還是阿姨,啊?”


    張俊夏看她滿臉“殺氣”,趕緊認慫道:“不跑了不跑了,姐姐高抬貴手。”


    “這還差不多。”宋恩月這才鬆開他的衣領,“你要去可以,但是去之前,我們先準備一下戰衣。”


    “戰衣?”倆人不約而同問道,宋恩月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微笑!


    吃過飯之後,三人打車前往市中心的路上,張俊夏看坐在旁邊的鄭於星一直悶悶不樂,宋恩月也一言不發的,想調和一下車裏的氛圍,故意討嫌問道:


    “鄭於星,你還記得你借我的100塊嗎?”


    鄭於星呆呆地點頭,張俊夏遭人嫌地又問道:“你會還我吧?”


    “你怎麽還是這麽小氣啊,我會還的。”鄭於星無語,撇著嘴迴道,張俊夏又好奇問道,“你拿100塊錢幹嘛去了?”


    “還能幹嘛,跑路唄。”


    鄭於星閃迴那天的情景,她和鄭多倩吵完架之後,就找了張俊夏借了100塊錢,加上平時省吃儉用的錢,湊了一點路費坐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市中心,不知怎地,就走到了廣旭大橋上!


    “跑路?你是說你上次找我借錢是為了離家出走啊?”張俊夏訝異道,鄭於星心情懨懨道,“是啊!”


    “那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很好啊!”


    因為鄧風瑞,所以她覺得這段日子很好很好!


    “你應該問我過得怎麽樣吧?”一直閉目養神地宋恩月緩緩開口道,張俊夏又討人嫌說道:


    “我看你過得挺好的,不是都跟自大狂都好上了嗎?”


    “自大狂到底是誰啊?”


    “你問她,她也背著你跟別人談戀愛”張俊夏的告狀惹得宋恩月不悅,迴過頭迴擊道,“他喜歡你,你知道嗎?”


    鄭於星臉上一陣錯愕,張俊夏一副被人抓住把柄,驚恐地搖著頭道:


    “沒有,她胡說!”


    “你不是都跟我表白了嗎?”宋恩月又補了一句,鄭於星帶著大大的問號“哈”了一聲,緊接不帶一點猶豫說道:


    “我不喜歡你!”


    “喂,鄭於星,你要不要這麽絕情啊,我又沒說我喜歡你······”


    “我也不喜歡你!”


    宋恩月閉著眼睛故意笑道,把張俊夏氣得兩眼冒煙,說不出話來!


    不一會,車停在了一個繁華的商場中,三人一同來到一個高級的晚禮服專賣店,張俊夏看這門店裏裏外外都好像是鍍上了一層水晶般亮晶晶的,比鄭於星先發出了感歎道:


    “原來你這麽有錢啊?”


    “不然你以為你媽媽的手術費哪裏來的?”宋恩月傲嬌臉迴道,走到一旁挑選起禮服,鄭於星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問道:


    “上次你說在醫院,是張阿姨生病嗎?”


    “是啊。”宋恩月老練地挑選著各款禮服,拿起一套金色鑲邊白色禮服放在鄭於星身上比對著,自言自語道,“這好像顯得有點胖。”


    “那沒事吧?”鄭於星問道


    “已經出院了。”張俊夏站在全身鏡前臭美地擺弄著他那頭發道


    宋恩月轉身又拿起一套黑色禮物,在鄭於星身上比劃著,但還是沒能讓她滿意,忍不住抱怨道:


    “唉,你這到底是吃了多少東西啊,把好好的衣架子變成了一個飯桶。”


    “阿姨,你對自己太嚴格了,你以前太瘦了,我不過是幫你增了點肥而已,再說現在也不胖啊。”


    鄭於星為自己的貪吃辯解道,宋恩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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