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花苞進入溶洞後,緩緩降至潭麵張開,姚良毫發無損的抱著仍舊昏迷的姚毅走出,接著他把兩條小黑蛇丟進水中。


    一條無眼大嘴魚敏銳的感受到水波振動的方向,迅捷的遊弋過來,一口吞下了那兩條名喚蝕骨的劇毒小黑蛇。


    過不多久,那條無眼大嘴魚在潭水中一陣顫抖後側翻著漂浮上來,口中流出一團粘稠的白色液體。


    站在水麵上的姚良伸手將那團白色黏液攝取過來,而後行走到潭邊的岩石上,放下姚毅,又從項墜辟玄中拿出一口古色古香的三足兩耳大鼎爐,接著把姚毅、白色黏液和在黑色大花苞中用另兩條小黑蛇換來的一團紅色液體一起置入鼎爐,隨後再從潭中攝起一條水流引進鼎爐。


    蓋上鼎蓋後,姚良雙手左右貼住鼎爐爐身運使純陽心火。


    金色心火由姚良的雙掌中沁出,其迅速壯大後卷裹住了整個鼎爐。


    側翻著漂浮在水麵的那條無眼大嘴魚突然撲棱一下,又潛入了水中。


    三分鍾過後,鼎蓋上的小孔冒出了淡淡的熱氣時,姚良騰出一隻手從辟玄中依次調取出鬼麵刺果、火甲星蟲、冰心蓮、香魂雲紋葉等稀奇古怪的藥材,起蓋丟入鼎爐。


    當姚良那隻手掌再次貼住爐身時,掌心裏卻沁出了灰色的純陰心火。


    陰陽兩種心火在姚良的嫻熟運使中時而此長彼消,時而交匯融合,時而各行其道。


    為了讓姚毅以後不受各種劇毒的侵害和製約,姚良毫不吝嗇的舍下一些存貨,幹脆趁此機會一次性的給兒子增加了活命的底牌。


    雖說姚毅早就順利的度過了開基、立礎、凝氣、築體的階段,進入了化意煉神的磨練期,對付現世中那些宗師級別的武者綽綽有餘,可是一旦運氣不好遇到宗師之上的虛神玄者就麻煩了。


    就算詹大師那樣勉強觸摸到宗師門檻的武者,也讓姚毅吃了虧,說明了什麽?


    姚毅還是經驗不足、應變不及,還自視甚高、有恃無恐的傲嬌了。


    不過,得了這個教訓對於姚毅來說也不是壞事,起碼能讓他知道自己的斤兩短缺在哪了。


    鼎爐內熱氣氤氳繚繞起來後,姚良施加在姚毅體內改製版的囚籠術漸漸消融。


    藥汁滲進姚毅渾身的皮膚毛孔,透入他的經絡、血管,慢慢瓦解清除了小黑蛇的劇毒以後,又緩緩轉變了藥性。


    在姚良細致入微的精湛調控中,接連變性的藥液源源不斷的加強姚毅本身內外、表裏的堅韌程度和抵抗能力。


    一陣陣難忍的奇癢和酸痛刺激醒了昏迷中的姚毅,他費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瞼,卻驚愕於眼前烏漆墨黑的一片:這是哪呀?


    他不由得使勁挪動了一下酥麻酸爽的身體,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被關在一個類似大桶的器物當中,且還泡在熱騰騰的冒著好像食用佐料香味的湯汁裏,於是一個驚悚的念頭油然而起:我該不會是要變成美味的燉肉被哪個惡心人的妖怪吃掉吧?


    想到這,求生欲極強的姚毅想要拚盡全力掙紮著站起來逃出去:我堅決不能涼涼在這鬼地方!我還年輕啊!我還有大把大把的青春時光沒有用完!我還是如花似玉的錦繡少年呀!


    咦?我想起來了,我不是被我爸救了嗎?我怎麽會在這詭異的地方?他去哪了?


    姚毅猛然間迴憶起了之前的事情。


    按照姚良神乎其神的莫測本事和護犢子的優異品性,他姚毅不應該被誰強行擄掠了吧?


    姚毅尋思了一番後,鎮定的坐下來運起神意催動了習練過的所有功法。


    從最初的《始源炁》、《意礎經》、《念心決》、《鍛身筋外篇》、《煉器脈內篇》、《純陽心火》等等,再到《小夢神遊》,姚毅挨個重新運轉、鞏固,澄澈心境孜孜不倦的領悟其中的精髓。


    姚良默不吭聲,就是想看看姚毅醒來後發覺自己身處不明之地會是什麽表現。


    姚毅總算沒有讓姚良氣惱。


    外邊的夜色顯露魚肚白的時候,姚良已經收功,等待著姚毅“破殼而出”。


    姚毅物盡其用的吸收幹淨鼎爐內的藥液後,精神和元氣都恢複到了飽滿狀態,自然有力氣舉起鼎蓋出來了。


    “爸!果然是你玩我!”姚毅借著水潭中無眼大嘴魚通體釋放出的明光看見了負手而立的姚良。


    “切!你這話說的好沒良心。”姚良不滿的歪了姚毅一眼。


    趁著姚良蹲在潭邊洗涮鼎爐,姚毅在旁充當了一次好奇寶寶。


    “爸,咱們這是在哪?”


    “翠靈山。”


    “爸,具體點好嗎?別那麽沒有耐心的敷衍了事。”


    “呃,孤獨峰底下的溶洞。”


    “爸,那個像是超大河蚌的玩意是什麽?”


    “不知道,不過我給它起了個名叫大棒。”


    “爸,它好像很怕你誒!”


    “嗯,如果你能把揍得吐出內丹,它也會怕你。”


    “爸,水裏會發光的是什麽大魚?”


    “不知道,不過我給它們起了個名……”


    “叫大光?”姚毅猜到了姚良起名的兩把刷子,急忙搶答驗證。


    “嗯?我兒子真聰明,不愧遺傳了他爸的優秀基因。”


    “爸,大棒和大光它們怎麽能和平共處呢?大棒為什麽不吃大光?”


    “你猜呢?”


    “要麽大光不合大棒的口味,要麽大光對大棒有什麽用處,不然大光早就應該被大棒吃光光了。”


    “誒?我兒子果真是清新脫俗的聰慧無比,可怎麽就在昨晚差點掛了呢?”


    “爸,你當時在現場看我鬧笑話了?”


    姚良收起鼎爐,麵色嚴肅的告訴姚毅:“那個戴麵具的女人出現時,我的確到了那裏。我倒不是要看你出糗,而是想瞧瞧你的應敵經驗究竟如何,結果還是——”,他稍停頓後問姚毅:“你從中悟出了什麽深刻的經驗教訓了沒有?”


    “唉——”姚毅老氣橫秋、頗感無奈似的歎息一聲後,認真的迴答了姚良的問題:“我太自信、招搖過度了,沒有把你的諄諄忠告、提醒當迴事,以為能將那些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卻馬虎大意的失策了。我感覺最主要的是詹大師和麵具女人對我的功法有勢在必得的決心,自己能力欠缺的時候犯了懷璧其罪的錯誤。”


    “其中的不足你慢慢領悟吧,我們得迴家抓緊時間休息休息腦子了。”


    姚毅抬頭張望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疑惑的問姚良:“爸,我們怎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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