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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嵐向鬱離安提親的幾日後,我也開始了下一步行動。


    我又跑去了一趟青州城,但這次來的不是隻有我一人,我把崔鈺和乘嵐一起帶來了。


    上清宗雖然是大陌數一數二的道門,但卻沒多少實力強大的道士,崔鈺和乘嵐在幽冥界實力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有他們的坐鎮上清宗,我做什麽也都能事半功倍了。


    其實我最開始隻找了乘嵐,畢竟崔鈺作為幽冥司判官實在是個大忙人,但乘嵐被我求來了,崔鈺便死活都要一起來,也不管顏玦丟給他那幾桌子的案牘文書了。


    果然愛情使人心瞎眼盲。


    到上清宗後我又教給了道士們一些我所學的術法,然後便讓他們二人留在上清宗授學。


    我自個兒是沒什麽興趣親自去天天教的,我覺得我在這方麵已經算是盡心盡力了。


    我要做的隻有一件事,壯大上清宗。所以廣招弟子才是正事,最好天下百姓都能念一兩句“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間邪。急急如律令”。


    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世上有道心又有根骨的人何其的少,世上最多的永遠隻有普通人。


    不過也足夠了。


    在外又奔波了數日,我帶迴了七八個根骨都還不錯的孩子,將他們安置好後,便去找了原掌門,


    我對他道:“我需要一部約束妖族的律法,你來搞定。”


    原掌門捋了捋過膝的白胡子,期期艾艾道:“掌門,這……這……有點難……”


    “我知道,你隻需將律法製定出來就行,妖族若是不遵守,那就等到時候等咱們道門壯大起來,打到他們遵守。”


    我給原掌門畫了個大餅,並且我飄了。


    沒錯,在這個世界我確實飄了,因為我肯定,這不是真正的人間,而是生死錄形成的幻境,這個幻境的核心就是鬱離安。


    顏玦將這事瞞著我了,我不知他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


    但無所謂了,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而且我一定會脫離他。


    還是想想這個幻境怎麽破吧,我可沒興趣一直困在一個環境裏。


    關鍵在於鬱離安,要完成她的心願。


    妖族向來隨心所欲慣了,到時候律法製定出來他們必然不會遵守。


    不過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


    將攤子甩給白胡子後我便心安理得的跑去了大陌皇宮。


    我現在飄的很,我覺得我已經有了拯救這個世界的力量了,鬱離安的事已經不叫事了。


    於是我想將政宣帝操控住,不讓他滅了淮安王府。


    搞完大陌就去搞搞紀臨,最好讓兩國簽訂永不互犯條約。


    現實很骨感。


    沒錯,我又遇到了這骨感的現實。


    現實是我控製不了政宣帝。


    試驗了七八天,我才發現推動劇情發展的主要人物我控製不了他們!


    ????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後來我又仔細研究了下,發現隻要跟鬱離安有關的人物我是一個都控不住,比如沈嵐。


    不然的話他也不能在我麵前跟鬱離安提親了,說實話,我是不希望沈嵐與鬱離安再有什麽交集的,畢竟他是這個世界的變數。


    希望這個變數不要給我惹麻煩的好。


    春日暖風微拂,梨花初開,雪白的花瓣似雲似霧。


    沈嵐站在鬱離安房外猶豫許久,最後還是叩起手指敲了敲門,門意料之中的沒開。


    他站在門外沉默半響,直讓我都快以為他走了才聽他道:“靖和,三月後我便離開。”


    鬱離安在房內練字,當他不存在。


    我湊過去看她寫什麽,隻見雪白的宣紙上寫著一行狗爬一樣的大字:觀自在菩薩,行深波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我:“……臥槽你字真醜!”


    鬱離安:“……”


    我笑看著她,原來是在在默寫心經。


    鬱離安放下筆沉思一陣,我以為她在思考沈嵐話裏的深意,比如說為什麽是三個月後離開而不是現在,又比如說離開是為了什麽。


    我顯然猜錯了,鬱離安提筆轉頭問我:“下一句什麽來著?”


    門外沉默,我也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也忘了……”我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問,“不管沈嵐了?我還以為你也喜歡他。”


    畢竟沈嵐為她付出的實在有點多,單單是替她獻祭就足夠鬱離安還一生了。


    雖說鬱離安並不知情。


    鬱離安像是實在想不起來下一句,擱下筆幽幽開口:“我應該喜歡他嗎?”


    “難道你不喜歡他?”我驚詫的看著她。


    臥槽,那沈嵐這幾輩子不是自作多情麽?聽顏玦說過,鬱離安當年犯了天條,被奪神格,剔仙骨,最後貶下凡間,做過秋露蜉蝣,花草鳥獸,最終才有做人的資格。


    沈嵐是天界文曲星君,鬱離安被貶後他便也跟著下凡,但畢竟不是被貶,神格還在,這些年來一直跟在鬱離安身邊為她保駕護航。


    都不知道多少世了。


    沈嵐是一直在等鬱離安修成正果,但這一世卻出了意外,鬱離安不願再入輪迴了。


    陽光透過格子窗照進屋內,投下一地破碎的光影。


    鬱離安磨著墨,墨條緩緩化出濃墨,濃稠的像冬夜的天空。她緩緩開口,道:“我覺得很奇怪,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是喜歡沈嵐的,但其實,我對他並無男女之情。”


    她停下動作,皺眉繼續,“上一世,我親眼看著沈嵐死在我麵前,我能清楚的記得那是康起二十二年四月十七日,也能記得他倒在那株梧桐樹下,甚至能記得有朵梧桐花落在他的衣角上,頃刻間便被染紅了。有關他的事,我很多都能記得很清楚。”


    “比如第一次見麵時他袖口上的竹葉起了線頭?”我問。


    鬱離安點頭,看向我說:“你看,我記得多清楚,可是長離,喜歡這個字眼,於我而言實在太微不足道也太過輕浮。我對他有愧疚,有感激,印象也足夠深刻,但是,我愛不了他。”


    “對他像是有天生的抵觸。”她總結道。


    顏玦曾說過鬱離安冷血,怕是不是誆我。


    鬱離安確實足夠冷血,也足夠理智,感情的事,她看的很清楚。


    我心裏替沈嵐抹了把辛酸淚,問鬱離安:“那你現在做好打算了嗎?沈嵐那邊總歸是要說清楚的,你不能一直躲著他,我也還有其他事要做,再過幾月,大陌的災難就要來了。”


    她點頭,果真聽我的,抬腳開門走出去,說:“我這就與他說清楚,七日後我便離開。”


    我點點頭,由著她去了。


    七天,鬱離安大概又要像十六七歲時那樣逃婚去邊關了。


    我收拾好鬱離安的案幾,將毛筆碼整齊放好,正準備離開,顏玦便來了。


    他穿著萬年不變的青衣,像一株挺拔的青鬆立在我麵前,麵無表情地樣子看著很像根木頭。


    “你怎麽來了。”我笑問,不忘給他倒一杯茶。


    顏玦就著案幾坐下,接過茶說淡聲道:“阿願,文曲的事還需你幫忙。”


    他一直叫我阿願來著,也不說是為什麽。


    我摸了摸下巴,問:“幫什麽?”


    “與武曲成一次親。”


    我愣了愣,顏玦繼續說道:“這是他最後的心願了,他的元神已散了大半,這次又強行進入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想做什麽?”我心裏隱隱覺得不妙。


    “幫武曲脫離天界的監視。”


    顏玦將茶一飲而盡。


    七日後,鬱離安沒能逃婚,我將她打暈送進花轎了。


    淮安王早早便做了準備,先是采買了各種東西,後又請政宣帝下旨將鬱離安嫁與沈嵐,雖說政宣帝對沈嵐的身份有所懷疑,但畢竟沈嵐來大陌快兩年了,早就已經站穩了跟腳,身世背景洗的不能再白了。


    大紅綢緞與紅燈從京城最大的酒樓攏月樓一路掛至淮安王府,喜慶的震天鑼鼓聲中,長街盡頭出現一頂八人抬著的喜轎,長長的迎親隊伍從街頭排到了巷尾。


    一場盛大的娶親儀式使得京城一時之間萬人空巷,街道兩旁的百姓為這排場震撼不已。


    派頭之大,可見淮安王對沈嵐的重視。


    行在隊伍前的一匹青驄馬上,沈嵐一身大紅喜服,韶光流轉間,俊逸不凡,原本蒼白的臉沾了喜慶似乎變得光彩煥發。他手裏勒著韁繩,眼中笑意疏朗。


    鬱離安被我打暈後又灌了不少迷魂散,此刻正在花轎中昏迷著。


    我不禁沉思,不知道鬱離安醒來會不會滅了我。也不知道沈嵐為什麽這麽執著,說是幫鬱離安脫離天界,但又非要娶人家一次,哪怕鬱離安不願意,他還是非要強娶。


    難道是因為好幾輩子都沒能和鬱離安在一起,快死了所以想過把癮?


    這麽一想,我深以為然,付出了幾輩子,總要收點利息。


    希望鬱離安到時候別霍霍我。


    花轎在嗩呐鑼鼓的吹打間緩緩行進,嘴唇邊一點媒人痣的王媒婆眉飛色舞地揮著手帕道:“這沈公子啊,別看他沒什麽功名,但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啊,不知是多少待字閨中少女的夢中情人呢,咱郡主也是好福氣!”


    鬱離安的貼身侍女無琌怒道:“那嬤嬤的意思倒是我家郡主配不上沈先生了?”


    無琌生氣不是作假,是真的生氣,她在氣她家郡主被人綁進花轎,任人宰割,氣的幾乎快哭出來了。


    王媒婆忙擺出更加喜慶誇張的表情:“哎呀,無琌姑娘,你知道的,咱不是那意思!”說罷還朝無琌揮了揮她那塊滿是脂粉香味的繡帕,惹得無琌一陣嫌棄。


    我給了無琌一個誠摯的笑容,無琌迴贈我一個厭惡的眼神。


    我攤手,又望了望車簾緊閉的花轎。雖然看不見鬱離安,但腦海裏還是浮現出了她那抹風華絕代的身影,同時心裏也暗歎這沈嵐實在是好大的手筆,竟用天蠶絲織出錦緞做了喜服,還是兩套。要知道,天蠶絲世間罕有,能找到幾根絲已是有莫大機緣了,更遑論將其織成布再做成衣服了。


    沈嵐還真是不簡單。


    隊伍一直行至王府門前,沈嵐翻身下馬,邁著步子走到喜轎前,撩起轎簾。


    花轎內的新娘子仍舊沉睡著,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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