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道友請留步,不管你如何飛升,能走飛升仙路的修士,沒有一個是因為運氣,奎某隻是害怕為宗門惹禍。以道友的見識,當能理解。”奎師兄大聲喊道。


    道生覺得,現在這套衣服礙手礙腳,特別是披風,表麵看起來氣力飛揚,可風阻太大,跑不快。逃跑的時候一點不酷。平時耍耍小帥,裝裝b還可以,隻適合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群體。道生收了披風,繼續飛跑。


    這身行頭,是道生根據雙嬰的打扮,隨手煉製而成,沒有防護效果,純粹就是為了耍點小帥騙傻瓜。


    奎師兄開始見無道油嘴滑舌,一副江湖騙子的嘴臉。以為他隻是裝模作樣地逃跑,想不到無道仙人跑起來飛快,很快不見了蹤影。奎師兄無奈,暗道:你說你,跑就跑,偏偏不用神通。明知道你在裝腔作勢,還不得不追。


    道生做好兩手準備:不追,他真走;追,跟他們迴宗看情況再說。他想不到傻乎乎的小道友,居然可以察覺修士氣運,特別是可以感知他的氣運。他是誰?他可是道生,他有九謎,有種子光團,三魂七魄已經歸位!


    道生不認為自己天下無敵,但他也不覺得自己很弱,別說是華小道友,即便大仙也不一定能看透他。華灼不過玄魂境界,她竟然可以感覺到道生的氣運。華灼的話,與其是在告訴她的師兄師姐,她的感知,不如說是在告誡道生。


    果然,驕傲來自淺薄,狂妄出於無知。


    盡管道生知道,華灼可能有某方麵的天賦,或特殊能力,但仍然引起了他的警醒。當然,這種警醒不是讓他裝孫子,而是警醒他,要懂得尊重生命,始終要尊重值得尊重的生命。千萬不要輕視任何人。


    尊重生命不是一句簡單的口號,不是幾句客氣、或假裝高雅的禮讓,不是殘羹冷炙似的所謂善與施舍,尊重生命:是發自內心的平等對待。尊重本身,就是法,就是道。


    “騙子一時,龜聖人已死;耍酷裝帥狗不理,無道本來存於心。”無道仙人悟了,悟了就是悟了,不悟就是一生。生命的太息,多了幾許清新的滄桑。


    “道友請留步,奎斯凱有幾句話說。”矮胖師兄見飛跑的道生,漸漸模糊,連忙融入神魂之力高聲叫喊。


    道生停步轉身:“奎道友請講。”


    奎斯凱明顯感覺到無道的變化,這是否是無道的另一個蒙麵術,他不知道。


    “奎某明白,道友不簡單。我於宗門無足輕重,人微言輕,不敢給道友做出承諾。但請道友寬懷,在下一定將我所見所感,除了氣運之外,上稟宗門。若宗門不接納,奎某願與華灼師妹一起湊些路費。奎某明白,華灼師妹少經世事,氣運之說虛無縹緲,豈是她能感知的!我會訓誡她,同時告誡同行師弟師妹,不得妄言。道友以為如何?”


    “欲蓋彌彰,奎道友除非殺掉師弟師妹,然後自殺,否則沒用。奎道友做不到,無道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無道隨奎道友走一趟,道友對宗門盡管直說就是。無道好歹是快成仙的人物。再說華小道友的感覺不一定準,嘿嘿。”


    道生隨奎師兄返迴,繼續行程。隻是氣氛沒有以前輕鬆。眾人對道生的態度,若即若離,保持著一份尊敬。華灼也是。但比師兄師姐們要隨意。


    道生一直用九虛觀察,始終沒發現華灼神異的地方。當然他不會去動她的神識,這是對小妹對華灼的尊重。除非是想取他機緣與性命的生死對手,道生絕不輕易查人神識。


    九虛對人無害,又當別論。


    仙界太大,道生深切地領會到,什麽叫做無邊無際。華灼與奎斯凱,早就想用玄級飛行法寶,以便早日迴宗。道生以初到仙界,想領略仙界的大好河山為借口,要麽直接飛行,要麽步行。


    道生真實的意圖:是想觀察一下,那幾個暗害他們的宗門修士的反應速度。如果他們能夠追上來,說明渾天蛋有點混蛋;如果他們在一定時間內,沒有追上來,說明渾天蛋還沒有被捕捉,暫時顧不上他這個扯蛋的小修士。


    任何生命的世界,都存在時間的概念。道生曾經認為,時間是能量雜質。他現在覺得,時間是生命世界的必須。沒有生命的世界,才沒有生命對時間的感知。時間究竟是能量雜質,還是概念,道生依然不明白。


    奎斯凱一行,隨著道生晃悠了幾個月,沒有修士追來。於是,他們乘坐玄寶級飛行器,找到附近的城池,然後不斷傳送,迴到淵居仙宗地界。


    路途中,道生沒有打聽淵居仙宗的任何信息,也沒對淵居仙宗進行想象。現在身臨其境,心裏多少有輕微波動:這嚴重不符合仙宗的氣質。別說仙氣飄飄,一絲雲霧都沒有。山頭不少,連綿起伏,典型的丘陵地貌。


    難道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的傳說,起源於這裏?關鍵是如洗的碧空,沒有飄飛的仙人,更沒有所謂的異禽飛翔,瑞獸踏雲。植物倒是非常茂密,但大多矮小,且呈鏽黃色。葉片夾雜著病態的斑點。空間彌漫著蕭瑟、遲暮的意韻。即使這裏是淵居仙宗的最外圍,道生也有點接受不了。


    奎斯凱、華灼等人沒有解釋,表情肅穆,棄舟而行。帶著道生,在連綿不斷的大小山頭之間,快速穿梭而過。一路上沒見到其他修士。過了這片丘陵,眾人重新乘坐飛行法寶。


    道生大約清楚了丘陵的來曆,隻是不明白,奎斯凱為什麽帶他走這條路?很明顯,這條路並非通往淵居仙宗的必經之路。


    “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狠角色,如果一個山頭埋葬著一條命,淵居仙宗的確損失慘重。”道生暗自思忖。


    淵居仙宗名符其實,深居大淵之下。大淵之下別有洞天:亭台樓閣,仙霧飄渺,山峰雄俊奇偉,珍禽異獸遍布,奇花異草、高大虯結的樹木,充滿旺盛的生機。


    道生被安置在客棧內。奎斯凱留下華灼與另一個師弟照看道生,帶著其他人匆匆離開。


    華灼被師兄訓斥之後,一路上少言寡語。鬱鬱卻沒有不樂。


    “無道,如果宗門不留你,我隨你離開怎麽樣?”華灼眼睛無神地看著遠處。“我修煉資質不行,所有師兄師姐們都認為我傻,以前吃得又多,幸好現在不用吃飯了。可是修煉速度太慢,好多後入門的師弟師妹,都超過了我。很多時候,我怕死又想死。唉,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華小道友,本聖人覺得你很聰明。至於怕死,沒什麽不好,不會短命。告訴你,我比你更怕死。別主動找死,偶爾想想還可以,別老是想著死。修士多精彩,不但命長,還可以見識很多東西。提前死了不好,死了就真死了,連別人說你傻都不知道,多沒意思!”


    “唉,其實我真的怕死。可活著又能怎麽樣?修煉不行,人傻又沒人喜歡。就這樣過唄!”


    “師妹,又胡說,我們修士豈可消沉。當堅定心誌,一往無前。”


    “師兄教訓得是。華灼隻是跟無道聊聊心裏話。”


    “我們出去散散心如何?”道生提議。


    “道友見諒,奎師兄他們很快就會迴來。這裏非本宗弟子,或是宗門邀請的客人,不得隨便外出。”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本聖便開始修煉了,兩位隨意。”道生說完,結九虛印法,緩緩入道。


    三魂七魄歸體後,道生發現九虛的能力暴漲。以前的九虛,他明顯感覺到存在邊緣,限於他的境界,目前雖然也隻能感知一定的範圍,隻是現在的九虛,似乎沒有了束縛。隻要神識夠強,道生覺得,九虛可以無限延伸。


    由於九虛範圍擴大了太多,九虛覆蓋範圍內,大量信息一下子湧入,讓他有點措手不及。道生思考,要不要重新修煉玄魂境界。在三魂七魄製造的真實虛界內,雖說重新感悟過三魂七魄,畢竟隻是感悟。從荒界悟道孕體,分解極境五行能量,直到現在,雖說都是他自己的三魂七魄在主導,他們到底借助了種子的力量。現在三魂七魄歸體,必須有一個契合的過程。


    真實的虛界、生命的太息、九虛……這些法門強得有些離譜,其他技能還沒來得及驗證。已知的技能,已經不能完全由著他的心意。長此以往,不是好事。


    是選擇從頭開始,還是從玄魂境開始重修?道生仔細盤算:神識是他的自主意識,三魂先體而生,盡管與他完美契合,但是畢竟屬於先天,這麽多年依附種子光團,難免有些陌生。現在迴歸,與魂嬰需要長時間磨合。七魄迴歸靈嬰,跟三魂與魂嬰的狀況,如出一轍。可是,如何重修?靈、魂雙嬰已成,難道散掉靈魂雙嬰?如何散?


    道生正沉思之際,外麵響起奎斯凱的聲音:“讓道友久候,見諒。請無道道友隨我去見宗門長老。”


    奎斯凱交待了另一個師弟幾句話,帶著華灼與道生離開。


    道生想安靜地將自己認真過濾一遍,結合功法、以及現在的實際情況,好好整理整理他的一切,以便形成相對完整的修行體係。還有對未來相當長時間的規劃。這些都需要時間,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他心裏想著:隻要淵居仙宗不給他小鞋穿,加入淵居仙宗,也沒什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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