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塊大陸,每個大陸三個同係的宗門,同係宗門之間有傳送大陣。但大陸之間由於距離太過遙遠,空間太過複雜,無法建立傳送法陣。幾百萬年時間的探索,前輩們都沒有找到九塊大陸之間的安全通道,隻能通過下仙界中轉,才可安全到達。


    同一大陸的三個宗門,都有千年大比的傳統。但奇怪的是道生三人所在的宗門,都沒有讓他們參與大比。道生也沒有興趣參加,內部爭鬥於他無益,估計索隆長老他們也清楚這一點。


    道生把主要精力放在掛綠的培育上。這麽多年過去,他與月師妹有同感:掛綠果總是吃不夠。一是不夠吃,二是吃不夠。掛綠樹很高大,葉片介於柳葉與鬆針之間,類杉葉,四季常綠,瑩潤剔透。果實橢圓,顏色形狀如地球上的聖女果,隻是比聖女果更大,色澤通透如道。當豔紅中綠芒遊弋時,透出的誘人氣息,可達百裏之遙。掛綠樹不開花,掛綠果無核,無性繁殖,幼苗極難存活,樹幹密度很高,堅硬勝過鋼鐵。


    前些年道生忙於改造九迴山,忙於修煉。現在第三個九遙遙無期,九謎、粒子空間、種子光團都貪得無厭,不知飽足。還有兩千年不到,他將迴到下仙界遊曆,總得為夫人們帶點好東西迴去。還有一層意思:躲避索隆。


    索長老勸了道生無數次,想在九迴宗內,為他再尋幾個道侶,主要目的,是想撮合他與月暈。道生婉拒,抗不住索長老的死皮賴臉,道生堅辭。但索長老鍥而不舍,道生隻好來個將軍不照麵,遊曆九迴宗的大小城鎮,醉心於山水之中。


    月暈看不上道生,曾經當著道生的麵明確表示:道生酸不溜丟,人又不好看。道生雖然有點小尷尬,心裏卻很高興。‘最難消受美人恩’,要是月暈真看上他,那才叫一個難字了得。月宗主與索長老其實也覺得道生不怎麽樣,雲裏霧裏、不死不活,一副老學究派頭,成天象個半蕩子的哲人,有時又象一個不學無術的騙子。但是看看現在的九迴宗,誰能做到這個份上?他們同時看中了他的潛力,他的未來。


    道生決定放棄這一次磁暴的好處,道化弄清楚掛綠在磁暴中的表現,不然以後的日子怎麽過?他不是佛修、道修之類的苦修士,晃晃悠悠到現在,居然還有二十多萬年的壽元。如果不死,將來還有更多。雖然他追尋的東西同樣遙不可及,追尋過程中得有些愛好,有點樂趣,萬一哪天不小心玩完,萬一有鬼魂之流,至少可以在它們麵前炫耀:你吃過掛綠沒?我吃過很多掛綠,嘖嘖,那滋味,不擺了。


    道生選擇曾經道化過的那棵掛綠果樹,他現在是一棵樹,完完全全的一棵掛綠樹。起風了,樹林中有颯颯聲響,偶有落葉飄飛,蕩出一縷微波。清晨,山間霧氣濕冷,泥土中有蟲子換了個睡姿,牽動著小小根須,根須稍稍顫動,唿吸幾口泥土的芬芳,淡煙一般的能量向上,流進樹身的脈絡。根須的唿吸喚醒了其他同伴,紛紛以特有頻率輕柔顫動,晨曦中、泥土中的清新氣流被吸入,轉換為淡煙,在樹身中漫延。


    太陽冒頭,灑出溫暖的光輝,山林間頓時熱鬧起來。小草搖曳,小鳥嘰嘰喳喳,不時有小動物借樹幹造癢。有些撅起後腿,撒一泡熱氣騰騰的尿液,尿液中有淡煙流進樹身。


    一個意識傳來:“你怎麽經常一個人?沒有同伴嗎?”


    “我有同伴,但不能在一起。”


    “為什麽?”


    “我們不能在一起,在一起會互相剝奪,直到一方死亡。”


    “可是,你從來不會同我爭啊,從來不搶奪我的食物。”


    “不一樣,我們需要的食物不一樣。”


    “呀,不聊了,我喜歡的食物來了。”


    磁暴如約而至,遮天蔽日,掛綠樹興奮得手舞足蹈。電磁能量漫過根須樹身,自葉片流出,少量電磁流,被轉化成淡煙。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一次的磁暴持續五年。磁暴結束,掛綠樹內,彌漫著乳白濃稠的煙霧,煙霧慢慢向枝節上聚集,緩緩生出白色米粒大的果實,每個枝節一個,果實漸漸變大,樹身內的乳白煙霧消耗一空。道生感知到果樹的無奈,從晨曦、泥土中吸取不到足夠食物,隻得放棄一部分果實。道生靈機一動,將幾枚脫落的、遠未成熟的果實,收進粒子空間與九謎單位。粒子空間內的果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能量,被粒子空間吸收。九謎單位內,果實沒什麽變化,靜靜懸浮在道生準備修建別墅的空地上方。


    掛綠果樹最後隻保留下來十幾顆掛綠,其餘都在道生的九謎內。當掛綠香氣四溢時,道化的道生隻搶到五枚,其餘被早就守候此處的猴子、飛鳥分食。


    道生吃了一枚,剩餘四顆收入九謎。如果九謎能夠保鮮,以後每年存幾個,也夠她們飽飽口福。他發現掛綠樹喜歡的是跟粒子空間、種子光團一樣的東西,就是他所謂的生機。但是掛綠樹轉化的能量,與他通過暴力手段獲得的生機,有些不同,掛綠轉化的能量很自然,他獲取的生機則更純粹一些。


    幾百顆未成熟的掛綠,懸在九謎單位內,九謎內雖然生機不少,還是要時刻留心,別偷雞不成蝕把米,九謎內的生機來之不易。


    九謎單元可以保鮮,道生很興奮。九謎的保鮮功能肯定不是冷凍保鮮,唯一的可能是生機保鮮法。道生把剩餘的五行煙玉柳根、枝條同樣收進九謎單元。九謎具有很強的包容性,不象粒子空間排外。


    道生迴到自己簡陋的洞府,遠遠瞧見索長老在自家門口打坐,轉身便欲溜走。


    “我說小徒兒,你跑什麽跑,我又不會吃了你,唉,月丫頭真是,寧願啃掛綠,也不啃你小子一口,我始終覺得小徒兒比掛綠有前途。唉!算了,落花無意,流水無情,我瞎操心幹什麽?來吧,孝敬一顆掛綠,本長老再也不吃鹹蘿卜了。”


    “長老說話算話?掛綠果沒有,倒是可以考慮一截‘茅根’。但必須用焰火根交換。”


    “想都別想,一截‘水雲’。”


    “唉!,長老真是刮地皮的高手啊,可憐弟子小門小戶。”道生無奈取出指節大小的水雲茶根。索長老扔給道生更小的一截焰心靈茶根。


    索長老喜滋滋收下,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小徒兒,撇嘴說道:“走吧,月宗主要見你。”索隆清楚自家小徒兒守財奴的秉性,又是個表演天才,絲毫沒在意他的演技。


    幾千年過去,九迴宗門附近的磁暴完全得到了控製,九迴宗門總部,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石頭大殿,加一群矮小的石頭房屋。如今宗門非常氣派,仿九迴山脈綿延幾萬公裏的宗門,大氣輝煌,一應功能俱全。宗門總部仍然設在石頭大殿的原址上,“九迴宗”三個大字懸浮新大殿上空,無論在哪個方向,哪個角度都清晰可見。


    大殿完全用這些年雕刻‘九迴一’的精銅餘料鑄造,匯聚九迴宗陣法之大成,完全稱得上一座移動的戰爭堡壘。內部大概有原來殿堂三倍的空間。道生沒有參與煉製的過程,不是他故作姿態,而是九迴宗沒有邀請他。道生幫白家煉製懸峰,他不相信宗門不知道。既然宗門不邀請,肯定有宗門的考慮,他也樂得清閑。在道生眼中,大殿也就在空間法陣的應用上,有他可借鑒的地方,至於其他,真比不上自己的南飛雁。更別說玄陽劍了。


    進入大殿,九迴宗重要人物幾乎都在場,嚇了道生一跳:“這是什麽情況?”


    月宗主笑笑說:“空位很多,你自己隨便坐吧,隻是別離太遠。”


    道生在靠左的末位坐下,低眉垂目,一副敬聽指示的樣子。地球上這種場景,他一年不知經過多少,道生習以為常。隻是手裏少了一個筆記本,或筆記本電腦而已。眾人見道生作派,一個個都想上去拳打腳踢。月宗主想哭,心裏難受,暗自嘀咕:“這小子到底是什麽樣的奇葩?”見他一臉鎮定,穩如泰山,頗有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大崗的淡然,絲毫沒有奇葩的覺悟。隻得穩穩心態,開始主持會議。


    “三千多年了,九迴宗現狀各位都看在眼裏,你們覺得宗門最新選出的百位天才,與以前的天才比較如何?”月宗主問道。


    眾長老交頭接耳,交流自己的看法。


    繩無運長老看看左右,看了一眼道生,歎一口氣,說:“在座各位,除新進長老以外,都去過中界,或多或少都參與過同中界修士的爭鬥,中界靈氣濃鬱程度很高是事實,但不可能我們與中界修士同境界實力,差距如此之大,我們無數年探尋原因,直到現在都沒有結果。我看這一屆天才實力雖強過曆屆,與中界本土修士的差距,仍然不是一星半點。”


    眾人麵麵相覷,繩長老說的是事實。


    月宗主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看著道生笑道:“九迴宗的現在,小徒弟功勞最大,可是你一直未曾向宗門提過條件,說吧,想要什麽?隻要宗門拿得出來。”


    道生起身行禮,依然低眉垂目,淡淡笑道:“弟子謝過宗主、宗門長老,宗門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我們都知道宗門虧欠你,小徒兒也不用這般嘲諷吧!”索隆老神在在。


    “弟子真心,並無譏諷之意,首先,宗門給了弟子足夠的信任與自由,這比什麽都重要。其次九迴宗把弟子當成了家人,弟子感激不盡,嘿嘿,何況還有未到帳的銅精、銅靈。”


    “宗門承諾你放心,這些年確實有通靈銅精出現,但宗門都沒取用,待你離開前,會給你三個最好的,至於銅精,原有基礎上,加七方,給你十方如何?”月宗主大方地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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