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覺得應該從中玄陽開始,那念頭都來不及轉動的遮天黑幕到底是什麽?道生不是沒見過宇宙風暴,他見過很多次,遠不及那遮天黑幕的速度與力量。就是現在遇見,他估計一樣難逃厄運,同樣隻有灰飛煙滅的下場。當時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按理說殘缺的界核擋不住黑幕的力量,因為道生現在的身體強度絕對強過當時的界核不是一星半點,他反複推演對比,現在的他抗不住當年的黑幕。


    事發當時自己處在全封閉的逃生艙內,自己身體粉碎的刹那,設備連著界核。複製記憶?難道當時隻是複製了自己的記憶?中玄陽徹底死了?道生將黑石空間醒過來後的記憶一一定格推演,不可能!黑石空間醒過來的感覺真實不虛。自己的意識、記憶、思考推演能力絕不是簡單的複製。如此看來,自己的三魂七魄肯定沒出問題。他們本質上是能量,無跡、無形,應該是隨意識一起進入了黑石空間。至於殘缺界核如何躲過那毀天滅地的力量,道生沒有深究,以後能力足夠時,再探詢原因。眼下找到自己的三魂七魄才是重點。


    進入黑石空間醒來的經曆,道生記憶猶新。他一點一點仔細推敲,不放過任務細節。意識蛻變,結胎化嬰,道生雙目忽然熾亮:“為什麽我還沒死?為什麽沒被種子轉換成能量?”道生輕輕自語。種子是否有意識,幾千年的時間,道生無法確認。但是為什麽種子不轉化包裹他的界核,界核肯定是一種很高級的能量材料;為什麽不轉化自己的神識、神魂呢?這應該才是關節所在,道生似有所悟:自己感應粒子空間,分解轉化荒界的五行材料,迷神天玉,萬幻魂玉,極境劍氣等等,肯定都有三魂七魄的功勞在內,隻是自己一直懵懵懂懂而已。正因為他們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所以道生以為一切理所當然。現在道生可以肯定是,三魂七魄先自己意識一步感知到危險,巨力之下最先進入種子空間,奇怪的是為什麽種子沒有將其轉化,反而在意識蛻變,即將死亡時幫了自己?難道自己的三魂七魄與種子溶為一體了?這不可能啊,當時我一介凡人,神識神魂少得可憐,三魂七魄與普通凡人無異,解釋不通,理解不了,但這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三魂七魄若真是與種子融合,自己豈不是永遠進不去玄魂境!煉化種子?開玩笑,種子不煉化自己,已經燒高香了。


    種子內的三魂七魄,在荒界時就已經超越了玄魂境界,相當於至聖境,現在不知到了什麽程度,就目前情況來看,是自己的三魂七魄以及神識在主導這具身體。後天胎光、爽靈、幽精也即天地命三魂,隻是具備自己的記憶,並無自主的意識,既然有了無自主意識的三魂,能否修煉感悟出後天的七魄,不管怎麽樣,先進入玄魂境界再說。


    道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找到了方向,道生放下一切雜念,全力感悟後天三魂。三魂七魄,佛、道、妖、魔、靈等普遍認同人人皆有,地球上的三魂七魄論是否源於修真界?老子、釋迦摩尼、蘇格拉底,他們是否外星係修士?道生早有推測,以後找機會求證。


    魂_離開人體而存在的精神,佛教所謂真如動念所產生的一種能量形態,三魂實際上就是三種不同形態的特殊能量,性質功能各異,這是中玄陽在地球就認同的觀念。但是對於三魂的來源去向始終存有疑慮,可短時間內他找不到答案。道生隻能綜合各類典籍,前人的經驗心得,結合自己的感悟來領會。正因為有了各自的感悟,才有人間、修界的精彩。


    天魂_胎光,天似乎無所不包,無處不在。天人天仙天神天宮天庭上天青天蒼天黃天天風天刀……一切人們認為曆害的都稱之為天。道生神識包裹現在的天魂:後天形成的胎光,“夫人身有三魂,一名胎光,太清陽和之氣也……魂魄,神靈之名,本從形氣而有;形氣既殊,魂魄各異。附形之靈為魄,附氣之神為魂也……不壞曰真,無異曰如……又、不變曰真,順緣曰如,由前義故,與有為法非一;由後義故,與有為法非異。二義同為一法,名曰真如……”客觀_實體,主觀_虛妄,動則虛,靜為實……道生神識化虛融進胎光之內,隨胎光而動,將道生徹底忘記,這個他很有經驗,在荒界做過很多次,隻是道生沒想到他這一悟竟然悟了百年,道生睜開眼睛的時候,魂嬰已不能叫嬰,成了一個旋轉的光團,外有一層比以前更堅韌的透明光暈。光暈與光團之間有一圈五色光輪轉動,動靜之間保持微妙的平衡,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和諧美。看不真切,似靜似動,似實似虛,真切又模糊,玄之又玄,如道如天。道生進階,成為一名玄魂境初期修士。


    走出密室,紀淩塵在密室外打坐修煉。道生沒有驚動他,出了洞府,問過侍女之後,才了解絮飛飛離開已經一百二十多年,現在還沒有音信。靈兮渺五百倍鍛體結束,按照九曜篇重新修煉到結丹初期。道生留言侍女,然後沿著瞳蝶江漫步,像凡人飯後休閑,什麽也沒想。十天後,他走到彩虹瀑布停留了一天,然後順著瀑布下到深淵底。他沒有使用法術法力,任江水衝刷,抓了兩條大魚,濕漉漉上岸,就在深淵邊上生火準備烤魚。靈兮渺與紀淩塵出現。


    道生出府後第五天,靈兮渺與紀淩塵就跟了過來。開始以為道生在悟道,一直沒現身。見道生準備烤魚吃,才知道理解錯誤。紀淩塵接過兩條差不多四五十斤重的魚去清洗。靈兮渺陪著道生拾柴禾,大家都沒出聲,看著大火,紀淩塵熟練地轉動大魚,其間紀淩塵迴到府邸,取了不少調料、靈酒,三人邊喝酒邊吃魚,都沒客氣。添酒工作一直是紀淩塵主動承擔。為了方便吃喝,靈兮渺沒有蒙麵。紀淩塵第一次見到靈兮渺的真容,心裏直冒寒氣:“世上居然有人美到這種程度,不可思議啊!”


    道生搶過酒壺為靈兮渺、紀淩塵斟酒:“淩塵兄可有收獲?”


    紀淩塵沒刻意相謝,搖了搖頭,茫然苦笑說道:“心中道萬千,奈何煙雲漫。虛度百年,一無所獲。”紀淩塵從道生手上抓過酒壺,一杯接著一杯,始終不忘為道生兩人添加。酒至半酣,殘月已至中天,滿天繁星閃爍,一個聲音響起,低沉渾厚,抑揚頓挫:“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雉賭梨栗。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裾王門不稱情。淮陰市井笑韓信,漢朝公卿忌賈生。君不見昔日燕家重郭槐,擁篲折節無嫌猜。劇辛、樂毅感恩分,輸肝剖膽效英才。昭王白骨縈蔓草,誰人更掃黃金台?行路難,歸去來!”道生融入神魂之力,讓人曉其意,明其道,懂其理。


    實話說,紀淩塵對道生他們可有可無,有他不多,無他不少。紀淩塵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倍感失落、無奈、無助。他想離開道生,因為他們不需要,或者說他沒有價值。遠翔城與最近一百多年的經曆告訴他,離開道生夫婦、靈兮渺他們,他真的什麽都不是,連賺取基礎的修煉資源都難。誠惶誠恐、小心翼翼不一定能保住性命。他之所以迴來,並非準備乞求什麽,紀淩塵是想跟道生徹談,然後離去。留下來雖然能悠閑度日,見識他們的精彩,可自己是什麽?什麽都不是,連個下人的身份都沒有。如果死乞白賴跟下去,會丟掉紀淩塵最後的尊嚴,他做不到,他不是沒想過“忠”,多次想過輸肝剖膽效英才,可他哪裏有劇辛、樂毅之才?


    道生理解紀淩塵,地球上曾經的領導,修真界混了這麽多年,加上強悍的神識,識人辨人的能力很強。如果紀淩塵一走了之,大家相忘於江湖,既然迴來,那份情仍在。


    “天生我材必有用,淩塵兄不必如此,道生絮飛飛兮渺必不相忘。迴府後我將千麵設計傳你,你好好領悟,勤加修煉,以後懸峰改造你多出點力。放下雜念,暫時幫我們管理一下府邸可好?我同兮渺估計得閉關幾百年,飛飛短時間應該迴來不了。”


    紀淩塵明白道生認可了他,因為相識的一份情義。


    “多謝先生高義,以後我就以先生相稱,紀淩塵一定竭力而為。我先迴府,免得擾了你們的清修。”紀淩塵長揖離去。


    紀淩塵剛走,靈兮渺泛著星眸看著道生問道:“你剛才念的話是誰說的?”


    “另一顆生命星球上一位偉大的詩人,號稱詩仙。渺姐姐喜歡嗎?”


    靈兮渺螓首微點:“我很喜歡。”魚早已吃完,道生攬著靈兮渺,並肩立於深淵冷月之下,衣袂飄飄,長發飄飄。道生與靈兮渺神識相合,將自己記憶中的詩經、唐詩、宋詞、元曲等與她共享,奔放、豪爽、細膩、淒清、婉轉、哀怨……“世間竟然有這麽美妙的東西?”靈兮渺呆傻、震驚……心裏百轉千迴,女兒家的心思、少女情懷這一刻再也抑製不住,喜、怒、憂、思、哀、恐、懼,隨那禍國殃民的俏顏不停變換。道生強壓心底的衝動,將靈兮渺收進南飛雁。迴到府邸,安置好靈兮渺,封閉她的密室,將一枚玉簡交給紀淩塵,說道:“淩塵兄熟記之後,玉簡會自毀,待你領悟,我會在你神識中針對千麵設下禁製,淩塵兄不介意吧!”


    “紀淩塵得先生教誨,已獲天大機緣,一切遵先生之意。”


    “好,你修煉時請關注一下兮渺,別讓任何人打擾她。”


    “先生放心,我馬上去安排。”


    “不知道絮飛飛怎麽樣?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道生心裏很踏實,沒有‘冥冥’出現。他緩步走進自己修煉的密室,該交待的已交待清楚,其餘事宜紀淩塵自會處理。接下來他打算悟通地魂、命魂。如有可能,連七魄一起感悟。兮渺禁錮、壓抑自己太久,在詩詞的意境中悟法悟道,短時間怕是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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