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三人步出傳送陣,無盡的靈氣蜂擁。道生很震撼,他首次接觸到這般濃鬱、靈動、純淨、充滿神韻的靈氣,暗自嘖舌:“這就是起點呐。起點果然重要。”努力?嗬嗬!黃泉苦海、三千弱水、茫茫人海,無盡生命,誰不在掙紮努力?同樣的天才,不同的環境,不同的起點,真可以通過個人努力來縮小差距?他們就是站在這隨意唿吸,怕是許多人終其一生隻能遙想。這是生命形態的不同?還是生命本質的不同?是誰在決定生命的起點?這是生命的無奈?還是無奈的生命?無數凡人、修士、地球、星空、星辰、荒界、生命……在道生神魂神識中穿梭閃現,生命究竟是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道生似乎感應到了一點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悟不透,他感覺胸悶。


    早在道生剛有所感的時侯,通過靈犀一點企圖與飛飛共享,許是絮飛飛的確被雙眼所見震驚,或許是她的道不相同,總之,神經大條的絮飛飛東張西望,沒有絲毫地球科學家的風采,沒有絲毫女兒家的矜持,更沒有於此刻同道生感悟的覺悟。


    絮飛飛好歹蒙著麵,紀淩塵可沒有麵巾,張開大嘴一臉的懵懂,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大嘴不時有噓聲發出,眼神賊亮。直到感覺到很多好奇的眼神,才紅著老臉訕訕自嘲道:“鄉下人,鄉下人,諸位莫怪莫怪。”說完躲到道生身後。道生理解地寬慰:“淩塵道友比我當初鎮定。”


    迎接靈兮渺的是她的一位遠房堂兄白明宇,他身旁有一位英俊帥氣得就憑他那張臉,終生不愁吃穿的男修。男修一身深色藍袍,玉雕揉進凝脂,色澤飽滿的臉龐,五官和諧自然,滿布陽剛與溫暖,身材高大,威猛不失優雅,剛硬不減柔情,眼眸亮而不露,瑩潤發絲無風輕揚,如和風撫柳。絮飛飛的嘴真正變大了,好在有遮掩神識、煙雲繚繞的麵紗。“沒見過潘安,潘安絕對沒有他俊。”絮飛飛嘀咕。


    靈兮渺拱手見禮:“靈兮渺謝過明宇兄長。”


    “渺妹一向客氣,遠翔五百年,辛苦了。”白明宇不鹹不淡,滿麵笑意。


    “想必這兩位就是道生道友夫婦,今日一見,果然人中龍鳳。”明宇熱情招唿。至於靈兮渺身邊消失的婢女護衛,在兩個男修心裏沒有波瀾,大家心裏清楚就行。


    道生落後靈兮渺一步,嗬嗬笑著拱手迴道:“道兄抬舉,道生幾斤幾兩,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白家才是龍潭啊!”白明宇英俊雖不及藍袍修士,比道生卻是強了很多。道生之語倒不全是恭維。


    待眾人寒喧之後,藍袍俊修跨前一步長揖道:“遠曰陽見過渺妹,五百年不見,渺妹風姿更上層樓。這次迴來,怕是白極州又不得安寧了。”遠曰陽厚實男中音,舉止大方文雅,得體適度的恭維瀟灑之氣盡顯。目光在靈兮渺身上稍停,轉向道生、絮飛飛,:“道友好福氣,得如此仙侶,又跟了渺妹仙子一路,在下羨慕,羨慕啊!”說完誇張地長歎一聲。


    “遠道友言出生輝,風采照人,道生夫婦此行不虛。”絮飛飛緊依道生,心裏好笑,這人怎麽姓遠?她更多地關注著遠處海市蜃樓一樣的空中樓閣。


    眾人沿著寬敞的道路前行,路麵由灰黑石頭鋪就,比玉略淡。道旁綠樹成蔭,全都華蓋一樣延伸,五顏六色的花盛開,或大或小,千奇百怪,異香撲鼻。道旁不時有飛泉流瀑,溪道旁的灌木、奇花、異草,間雜合理,整齊有序,翠綠、嬌妍。乳白霧團隱現其中,半掩半露。或憨厚或靈動的小動物隨處可見,空中靈禽飛舞。與道生的夢境很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境?絮飛飛貪婪地唿吸空中飄散的異香,竟然有意亂情迷的感覺。女性對於異香的防禦力太低。道生吸入香氣,發現它們竟然有精煉靈力神魂的效果,他覺得白家肯定算是一方豪雄,普通道路都這般奢華。


    道生一行被迎進一座豪華大殿。‘迎賓殿’三個大字懸浮在大殿上空,燦爛如太陽。大殿全部由灰白煙玉徹成,殿內靈花與藤本植物交錯,由法陣支撐維護。寬敞的大殿分隔成幾十個封閉的小廳,賓主落坐,玉幾上玉盤內裝滿各式靈果,侍女獻上靈茶,茶水內煙雲漫動,玉杯的不凡可見一斑。


    主座上,白明宇雙手持杯致詞:“歡迎白極州明珠渺妹迴家,歡迎道生道友夫婦與朋友來我們白家做客,明宇無以為敬,一杯靈煙略表心意。請!”


    眾人持杯禮謝,茶水入喉:滿口清香,舌根咽喉有奇香甘甜纏綿,清涼香味直入肺腑,沁人心脾。道生開始以為茶中煙雲是玉杯的功能,原來是茶、水的表現。


    紀淩塵早已麻木,心裏直唿:世間原來如此精彩。暗暗打定主意緊跟道生他們。紀淩塵有自知之明,憑他自身的能力,最多也就一間鋪子的精彩。“這一杯茶怕是賽過一間鋪子吧!”紀淩塵不停思忖這一杯茶的價值、意義,竟然有悟道的感覺。


    靈兮渺拈了一枚水波粼粼的靈果遞給絮飛飛,自己也取了一枚,說道:“妹妹嚐嚐這粼波杏,頗有駐顏養顏的效果。”說完彩紗微飄,將粼波杏放入口中。絮飛飛正在迴味靈煙的甘甜,笑著接過粼波杏,道一聲謝,同樣放入口中。粼波杏入口即化,甘甜蜜香的汁液順喉而入,渾身舒爽。


    眾人一邊飲茶,一邊天南地北聊天。


    “渺妹,道生道友夫婦暫時安置在淩煙閣吧!”白明宇飲下一杯茶,一邊輕擱茶杯說道。


    “此事不勞煩兄長,小妹府第雖然狹小,還有三位道友容身之處。再說我與絮妹妹已結拜,並無是非。”靈兮渺清冷微笑。


    遠曰陽神色略異,靈兮渺住處向來男修禁入。這規矩不單單因為靈兮渺的孤傲,還有白家對明珠級人物的細心‘嗬護’。遠曰陽作為賓客,雖與白家世交,終不便幹涉白家事務。


    “渺妹雖與絮仙子結拜,其它兩位道友終究是男修,怕是長輩們會不開心呐!”白明宇語氣同樣清冷。白明宇的安排雖有征詢靈兮渺之意,其實隻是過場。靈兮渺既然不給麵子,自己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修士修真,何來那麽多顧忌,男女有別不過凡人戲語,兄長過慮了。長輩們不開心,兄長盡管讓他們來找我。今日天色已暗,小妹謝過兄長與曰陽兄盛情,小妹有些疲乏,改天再謝。”說完起身叫上絮飛飛三人準備離開。


    白明宇起身正想攔阻,一個飄忽稍顯尖厲的男修聲音驟然響起:“既然兮渺心意已決,三位小友就隨渺兒暫時安置吧!隻是渺兒須謹記,白家子女首當以家族為先,離開家族的庇護,何談修真。明宇多安排些人手,不可怠慢了客人。”


    靈兮渺對空長揖,神色淡漠,“靈兮渺謹記三叔教誨。”


    道生自始至終冷靜微笑。這些小兒科他不會放在心上,那位三叔明麵教訓靈兮渺,暗點道生之意,他隻能以‘誰不知道誰’來安慰自己。修真不易,但是也得看個人際遇緣法。嘿嘿!


    途中靈兮渺歉然笑道:“賢夫婦見笑了。嗬嗬。”


    道生不置可否淡定笑道:“理解,渺姐姐可要加倍努力啊,自由?嘿嘿,怕是不易。”


    絮飛飛坐在五彩仙瞳蝶內,還在迴味靈煙與粼波杏的味道。紀淩塵安分閉目,心中不免疑惑:“自由?我不是唾手可得嗎?我一向自由。”紀淩塵竊喜。


    靈兮渺彩紗後麵的眼睛如星,心緒蕩漾。


    靈兮渺府第很是僻靜,五彩仙瞳蝶飛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到,靈氣與迎賓殿附近相比,稀薄很多,與遠翔城比較,則是天差地別。安置好三人,靈兮渺拜見了父親白思淵。白思淵境界與女兒靈兮渺一樣。白思淵是一個典型的家族落寞天才,靈兮渺母親無緣無故離世後,白思淵成為家族聯姻的對象,與鮮於族鮮於晨雲結為道侶,日久生情,相處甚歡。育有一女白晨。白思淵淡忘了靈兮渺母親,與靈兮渺的父女之情極淡。對家族之事更是漠不關心。靈兮渺禮節性地拜見之後迴到自己府上。


    三日後,白思淵接到家族傳訊,讓靈兮渺帶道生前往三叔白城府邸。


    靈兮渺帶著道生飛行了差不多兩個時辰,落在虛空一座縹緲的山峰峰腰處,山峰白雲環繞,靈禽異獸飛舞奔行,山峰蒼翠,濃鬱的靈氣幾近粘稠。


    “靈兮渺遵三叔之命前來拜見三叔。”靈兮渺清靈的聲音遠遠傳開。


    “嗬嗬,渺兒與三叔也這般見外嗎?還不帶客人進來。”白城稍顯尖厲的聲音裏滿滿都是親切慈愛。道生微笑。


    一條金光大道延伸至靈兮渺道生腳下,兩人踏上金光,然後出現在一座不太寬大的客廳內,一位英武不凡的青年正笑吟吟地看著兩人。


    “兮渺拜見三叔。”


    “末學道生拜見白前輩。前輩神采,道生景仰。”道生言語真誠,心魂相隨。


    “哈哈哈哈,小友不凡,白城之幸,白家之幸呐。渺兒,小友請坐。”白城虛引,率先落坐。


    道生、靈兮渺依次坐下,靈茶靈果又是一個檔次。


    “道生一介苦修,無根無由,不敢承當前輩誇讚。”道生起身長揖。


    白城爽朗揮了揮手,“小友不必客氣,把白家當成家就好。”


    一番槍來棒往,道生滴水不漏,白城沒有獲得更多信息,目標轉向靈兮渺,“渺兒遠颺,可是責怪三叔。”


    “兮渺以白家為榮。三叔掌管偌大家族,一切為家族思慮,兮渺不敢怨言。”靈兮渺盈盈起身禮拜。


    “唉,渺兒理解三叔就好,身在家族之中,即享家族庇佑,身不由己啊!聽聞渺兒喜得五彩仙瞳蝶,可否容三叔見識見識。”


    靈兮渺取下蝴蝶雙手遞與白城。少頃,白城目現精光:“精湛,精湛,不知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道生心底暗笑。靈兮渺妙目瞄向道生,道生泰然自若,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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