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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等待自己的下場,我哪還有半點兒先前的冷靜,焦急且慌亂地開始用腳猛踹起籠子的鋼筋。可籠子太小,身體不能站直,隻能彎著腰,低著頭,這種姿勢下,自然也就使不上多大的勁,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


    可縱然如此,理智和衝動此時出奇的難得統一,都告訴我不能坐以待斃,於是,這空曠的未知空間裏,隻迴蕩著我猛烈用腳踢踹鋼筋籠子的的聲音。


    鏽跡斑斑的鋼筋焊在腳底踩著的鋼板上,在我不要命的攻擊之下,不但沒有任何的委屈求全,出現一絲鬆動。反倒也發起了脾氣,不認輸地傳來劇烈的反作用力,使我的腳底同樣也感受到了它所承受的力道,繼而轉化為有些麻木的疼痛。


    此時的我,就如一隻初次被關進牢籠的野獸,用盡全身氣力,試圖逃離這未知的束縛。可野獸是因未知而產生恐懼,我卻是恰好相反,若是沒將自己的處境與器官販子聯係在一塊,我這會兒怕還會有些許的怡然自得。


    “啪嚓”


    當我的腳再次抽迴,微微顫抖地伸在空中,機械般準備再次踏出時,一聲刺耳的鐵門開關聲突兀地從我左側傳來,我聞聲不由得轉頭看去,最先引入眼簾的,是一道棕色的影子,從門口旋風一樣朝我這邊飛竄而來,同時傳來幾聲略帶嘶啞的犬吠之聲。


    “狗!”


    我下意識出口喊道,與此同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退向後方,全身肌肉緊繃,也顧不得再看鐵門中後續會進來的人或物,目光一瞬不瞬鎖定已近在咫尺的這條惡犬。


    為什麽說是惡犬,因為此時它的小眼睛中,滿含要將我撕咬成碎片的欲望,我成了它眼中一大塊鮮美的肉。


    與我隻有一籠之隔這條惡犬,雖算不上高大,身高隻有五十厘米左後,可那扁平緊湊的身軀,滿是隆起的肌肉,脖頸處更是尤勝一籌。寬大的頭顱上兩隻耳朵高高豎起,快裂到耳根的嘴巴裏擁有著鯊魚一樣的尖牙,加上那因為興奮而豎起的尾巴,讓人不寒而栗,更不敢小覷其真實的戰鬥力。


    都說咬人的狗不叫,這隻惡犬也是如此,除了最初朝我這邊跑來時叫了幾聲外,此時隻是籠外呲著牙,喉嚨間發出陣陣低吼。


    “比特犬,一種作為鬥犬的目的而繁殖培育出來的具有強大殺傷力的兇猛犬種,好勇鬥狠,意誌頑強。相傳這種犬類更是沒有痛覺神經,一旦咬住對手,便是不死不休......”


    隨著腦中閃過一段曾經看過的一篇關於“世界猛犬排行榜”的文章,再與眼前這條惡犬的外貌神態一對比,我不由地將它與嗜血兇猛的“比特犬”對號入座後,更是被它的惡名恐嚇成驚弓之鳥,一舉一動如履薄冰,甚至不敢和它綠豆般的小眼睛對視。


    相比之前,此刻我萬分慶幸自己呆在鐵籠中,這被我先前還痛恨的一根根鋼筋,此刻卻不再是囚禁我的枷鎖牢籠,反倒變為我最結實的盔甲,成了我最後的依仗,我當然也希望這些鋼筋是牢不可破的。


    “小黑,過來!要是把我的這棵搖錢樹嚇傻了,看大爺不將你個畜生扒皮燉肉,話說大爺我還真是好久沒嚐過狗肉的滋味了,那味道,嘖嘖,真是讓人懷念哪!嘿嘿......”


    正在我與條惡犬籠裏籠外互相對峙時,一陣陰柔的男子聲音從籠子的右前方傳來,厲聲嗬斥完這條渾身褐色卻被他稱作“小黑”的惡犬後,又說了幾句足以令愛狗人士勃然大怒的話。


    關於這條惡犬為什麽被叫做“小黑”,我分析了兩種可能性。


    第一,這條惡犬的名字是為了彰顯主人淵博的學識,讓我這個孤陋寡聞的將死之人在生命末端再學一點兒知識----這世上除了“紅綠色盲”,還有“全色盲(眼中的色彩隻有黑白)”。


    第二,隻要是條狗,它就必須叫做“小黑”或者“阿黃”......


    當然,這時的我可沒有心思想這些,聽到應該是惡犬的主人也已走到了籠子外邊,我隻是餘光掃了他一眼,注意力仍舊放在那隻已然趴在地上搖著尾巴的“小黑”身上。


    “吆,年輕人精力很旺盛啊!這樣可不行,你這活蹦亂跳的,哪個冤大頭會上當。”


    惡狗的主人緩步走到籠邊,雙手扶在籠子的鋼筋上,一臉微笑的看著我說道。


    他的身體枯瘦如柴,卻也算是在我和惡犬中間架起了一道屏障,我稍微鬆了口氣,目光也開始在他臉上掃蕩開來。


    他的臉和身體很成正比,同樣是瘦骨嶙峋,和一層人皮包在骷髏上沒有任何區別。渾濁的眼睛較之人們常說的眯縫眼更甚,如同手術刀輕輕在眉下割了兩道口子。


    我猜想要是他的臉上稍微有一點兒肉,怕是會將這雙小眼睛直接擠進肉裏消失不見的。


    雖說不能以貌取人,可他這幅尊容,確實罕見。在這他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形勢下,我依舊不由得有一瞬的呆滯。


    “我身上的錢和手機都已經被你拿走了,我也就是個剛畢業的窮屌絲,那些就是我全部的家當了,你還想怎樣?”


    “嗬嗬嗬,一部一千多塊的破手機外加三十七塊半,小帥哥,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這點玩意兒才大費周章將你弄來的吧?你也太小瞧爺的胃口了吧?”


    若是平時,聽別人喊我“小帥哥”,我肯定心中暗喜,還要略顯羞澀的說上一句“不帥不帥”。可此刻在這般境遇下,就算有位大美女誇我帥的出塵,帥的脫俗,帥的驚天動地,我也沒心思理會,更顧不上自戀。


    因為對方的這幾句話,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揭,與我先前的猜測應該絲毫不差。


    “這tm果然要割我的腎啊!”


    我不覺悲從中來,喉中發澀,卻依舊不肯放棄,麵對那張滿含笑意卻比哭還要難看的臉,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你們這樣是犯法的!”


    “放了我,我不但不會報警,還會找錢給你,說到底,你不就是為了錢嗎?我直接給你錢,還不報警,省去你們動刀子的麻煩的同時,也降低了你們的風險。五萬夠不?十萬?”


    我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廢話,可話一出口,才覺得要靠這句話說服別人簡直是在自欺欺人,癡人說夢,誰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呀?


    於是又趕緊開口陳述自認為很鮮明的利害關係,企圖說服籠外掌管我生殺大權的人。


    說服別人是一門很深的學問,最基本的,就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深知自己沒這方麵的才能,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還別說,照平時的我來說,肯定沒有這樣一套一套的說辭。由此可見,人在危機中各種潛能還真是會爆發而出的。


    當然,和我潛能一塊兒爆發的,還有最後那兩句關於金額的歇斯底裏的喊叫,抒發內心深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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