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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樂村的日子過得很快,再過一天七娘就要返程迴京城。在江柒寒和傅辛的醫術下,村裏漸漸恢複了生機。似乎又跟記憶裏的安樂村沒什麽兩樣,不過是物是人非罷了。


    七娘決定迴去前先跟江柒寒他們打聲招唿,畢竟江柒寒是因為自己才多留幾天的。


    這些天,在江柒寒強力說服下,七娘同意讓他每天來給自己的手換藥,他說為了不讓傷口繼續感染,必須每天換一副藥,切勿再像之前那樣不管不顧了。他每次換藥和處理那些傷口化出的膿的時候,都生怕她疼似的,總要詢問一遍,再三叮囑她少碰水,然後才放心離開。


    江柒寒的每一言每一語都透露著對自己的關心,讓七娘有時候恍然以為自己好像真的就是個需要被照看的病人。她對江柒寒除了朋友的感激之外,更多的是一種油然而生的信賴。這種信賴感,就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給予過自己。


    到了晚上安樂村格外寂靜,隻有夏蟲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像在唱著童謠。江柒寒站在月色下,手裏拿著一支笛子,他看了那隻笛子一會,沒有絲毫情緒的眼裏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他的表情忽然間變得異常複雜起來,捉摸不定。半晌,他將笛子重新收好,然後嘴角微微勾起,卻是沒有什麽感情,看起來很是清冷。


    “江閣主,原來你在這裏。”七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江柒寒嘴角笑意更深了,他迴過頭來,一臉溫和愉悅的模樣。


    “小七,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的聲音掩蓋著方才的情緒,沐浴在月光下的他,更有另一番說不出的翩翩氣質,七娘的心似乎變得柔軟起來。


    “我打算明日就離開安樂村了,江閣主也要迴去了嗎?”


    “嗯……”江柒寒拉長了一聲,好像在思索著什麽,然後道:“我本來想與小七一起迴京城的,路上也好做個伴,不過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要去一趟南蠻,所以就不能和小七順道了。”


    七娘疑惑道:“江閣主要去南蠻做什麽?”


    江柒寒笑了笑,“我有位奇花穀的朋友,她因故不能離開奇花穀,之前一直念叨著想見見長在南蠻之地的一種叫做帝玉的植物。我今天與村長聊天的時候聽聞安樂村有一條直通南蠻的近路,想起我那朋友,便打算去一趟南蠻,給她帶幾株帝玉迴去。”


    “奇花穀,可是傳聞中的三大福地之一?聽說那裏能夠栽種四季植物和各種珍奇藥材,不過江容穀主去世後,就一直未聽人提起過。”


    江柒寒頷首道:“自從江穀主去世後,奇花穀就一直由我那位朋友打理,我此次在京城避暑,就是暫住在奇花穀中。”


    一提到江穀主,七娘有些惋惜道:“江穀主生前也是位醫術聞名天下的大夫呢,可惜英年早逝。”


    江柒寒眼中浮現一抹哀傷,“是啊,如若他還在世的話,我們還可以一起探討許多醫學領域的問題。”


    七娘腦中忽然浮出一個猜測,便問道:“江穀主與江閣主都是出自醫藥世家,又同姓江,莫非有什麽氏族關係麽?”


    隻見江柒寒朝自己微笑道:“不瞞小七,江穀主確實是我的叔叔,我的很多醫術,都是從他那習得的。奇花穀無主後,按照江叔叔生前所願,他已把奇花穀過到我名下,隻不過因為我兼顧寒江閣,所以便將奇花穀留給了江穀主身邊的一名婢女,也就是我方才說的那位朋友。”


    “原來如此。”早就聽聞江家是個龐大的世家,卻沒想到竟然連出了兩個醫術天下第一的醫者。不過她對江容穀主的了解也僅限於此,畢竟眾口相傳。曾有人言,若江容在世,想必就是南妙手北琴心,兩江齊名的盛況了。


    江柒寒溫和地望向七娘,說道:“今夜月色很好,我隻在奇花穀和安樂村見過如此美的星空,房厲一年四季幾乎都是被厚厚的雲層籠罩。明日就要分別,小七如果不嫌棄,就陪我走走吧。”


    七娘很爽快地答應了。


    “今天我在河邊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物。”江柒寒望向七娘,然後露出一抹孩童般的笑容。


    “是什麽?”七娘不免好奇道。


    “我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上,看到上麵刻了一些字,上麵歪七八扭地寫著,我長大了要娶萋萋為妻,小萋是我的,下麵還寫了一句……”江柒寒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眸子裏溢滿了濃濃的笑意,比星空還要璀璨。


    七娘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不知道誰將那兩句話劃掉了,接了一句,你們簡直是白日做夢,哈哈……哈哈。”一向淡定自若的江柒寒忽然抑製不住地笑出聲來,好像遇到了生平最好笑的事。


    七娘又覺好笑又覺不好意思,她紅著臉看向別處道:“小時候大家都愛玩鬧,不知道是誰胡亂寫的。不過江閣主不說,我都不知道那樹上寫了字。”


    “他們說的萋萋,應該就是小七吧?”江柒寒望向七娘,目光清清淺淺,宛如夏日的晚風。


    七娘默認了。


    “看來小七小時候很受歡迎。我就不一樣了,小時候大家都很怕我。”江柒寒頗有些無奈道。


    七娘有些吃驚,“江閣主平易近人,大家怎麽會怕你呢?”


    “可能是因為我小時候經常病痛纏身,所以大人們都囑咐他們的孩子少與我接觸,免得跟我一樣。”江柒寒雲淡風輕道。對於童年孤獨的迴憶,他說的很是隨意,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


    原來江柒寒小時候是因為這樣才沒有朋友的,難怪難過的時候隻能與樹說話。這些年習慣了孤獨,七娘忽然有些理解江柒寒那時候的心情。


    江柒寒見她露出一絲同情,微微一笑,“小七以為我很寂寞嗎?事實上我並不覺得一個人有什麽不好,相反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專心做很多事情。”


    “小時候覺得機關很好玩,經常一個人搗鼓那些機關零件,被父親說教了很多次。他一心希望我學醫,而我偏偏對此不感興趣,於是他把我的所有機關玩具全部沒收了,丟給我一堆醫書。不過我早有準備,我在房間偷偷鑿了一個地洞,裏麵藏了很多機關零件,他不在的時候,我就鑽研那些小機關。不過有一次,我生病了,病的很重,父親把我叔叔江容穀主請來了,照顧了我三天。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叔叔,我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出色的人物,宛如一陣隨風就會飄散的清風,遙不可及。也許是出於對江穀主的崇敬,病好之後,我將我最珍愛的機關人送給了他,說要跟他學醫。他便對我說,想學醫就到奇花穀去找他。不過他有一個條件,他說寒江閣人人都有一技之長,我如果能拿出什麽能夠打動他的特長來,他就答應教我醫術。”


    七娘凝眉道:“你後來用什麽打動你叔叔了?莫不是那些機關?”


    江柒寒點了點頭,“小七說的沒錯,後來我就天天鑽研機關,終於製作出了一個會飛的機關鳥,然後送了一封信給我叔叔。之後我就能夠在他手下學習醫術了。漸漸的,我對學醫的興趣遠遠大過搗鼓那些機關,醫書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即使沒有人作伴,我也能每天過的很充實,所以並不覺得寂寞。”


    七娘想到寒江閣的那些機關,連邊澈都奈何不了,便托腮道:“寒江閣的機關也是出自江閣主之手嗎?”


    江柒寒搖搖頭,笑了笑:“我會的隻是雕蟲小技罷了,何況那隻是兒時的興趣。寒江閣的機關,皆出自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機關師。”


    江柒寒看了七娘一眼,突然道:“小七還記得我跟你說過,要將我的一個秘密告訴你嗎?”


    “當然記得。”


    隻見江柒寒朝她走近一步,微微俯下身,頓時那股清幽的藥香味又飄了過來,他的臉離得很近,輕聲道:“其實我製作的機關鳥失敗了,我無法讓它飛行,送給江穀主的那隻機關鳥是我拜托那個機關師做的,因為我托人打聽,那個機關師曾是我叔叔的恩人。不過這位機關師並不知道我的用途,隻是以為我喜歡便幫我做了一隻。我想打動我叔叔的不是那隻鳥,而是他與這隻鳥的迴憶吧。”


    江柒寒說完這些,就站直了身,“正是由於我那時候不成熟的謊言,才滿足了我小小的私欲。不然,我或許現在還沉浸在那些機關零件中無碌無為吧。”


    七娘有些驚詫地望著他,然後她突然笑了起來,“看不出來,原來江閣主小時候也是會撒謊的啊。”


    江柒寒忽然露出苦惱之色,歎口氣道:“唉,不知道叔叔如果在天有靈知道我那時候騙了他,會不會後悔當初教我醫術了。”


    七娘憋住笑,“我想江容穀主非但不會後悔,反而會慶幸你騙了他,不然現在也不會有醫絕天下的江閣主了。”


    兩人在夜空下相視而笑,相談甚歡。一路走迴洛家,臨別時,七娘忽然叫住江柒寒。


    “江閣主。”


    江柒寒迴過身,見七娘用手拂過額前的碎發,她有些難為情地看了看別處,然後道:“既然是朋友,我想也不應該跟閣主隱瞞姓名才對。我的名字,叫做苗萋萋。”


    江柒寒看著她,微微一笑。


    很久以後七娘會想,當初自己為什麽會告訴江柒寒自己的名字,也許是因為江柒寒和自己交換了兒時的秘密,也許是因為江柒寒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讓自己感受到了二十多年從未體會過的關懷,所以她覺得要與他坦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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