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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午飯,寧瑤跟七娘說了很多安樂村這兩年發生的事,七娘怎麽也沒想到迴來就聽到奶奶去世的消息,她不免有些傷感。


    “今年村子的瘟疫鬧得特別厲害,雖然嫂子也想跟你多說說話,但是你看這個特別時期,我看你還是迴京城去吧,省得在這裏跟我們受罪。我本來想離開村子的,但是你大哥不同意啊。說這裏是他的根,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也隻能跟著他了。”寧瑤無奈中帶著些許滿足,也許是夫妻倆多年的同甘共苦讓她感到無比的幸福吧。


    七娘笑了笑道:“寧嫂子,我沒事的,你不必為我擔心,你們辛苦了大半輩子,我辛苦幾天又有何妨。對了,怎麽不見大哥迴來?”


    “他呀,出去砍柴去了,不會那麽快迴來。這些日子每天都會死人,他和村長還有那些健壯的年輕人隔三差五地要去燒那些人的屍體,又不敢抬走他們,怕自己也染上了瘟疫,所以你進村子裏看到地上那些黑乎乎的,都是燒過的痕跡。也真是作孽啊,死了都不得好好安葬。還好我們這住的遠,附近隻有我們一戶人家,不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每天都要在房間裏頭燒艾草,用草藥洗澡,生怕染上病。不過幸好,這兩天村子裏來了兩位大夫,聽說其中一位是神醫,我看經過他手的之前那些高燒不退的病人,全都一夜之間好了,看來安樂村有救了。”寧瑤滔滔不絕,臉上現出一絲欣悅的神采。


    “難道之前村子都沒有請過大夫來看過嗎?”七娘疑惑道。如果有大夫來過,理應不會那麽多人病死才對。


    “請過,但是那個大夫來了之後也染上了瘟疫死了,後來就再也沒有人敢來。都說這村子是邪村,有不幹淨的東西,所以住在這裏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七娘聽著寧瑤的話,臉上忽然有些抑鬱,她想起九年前,父親和二娘死時,村子裏的人議論說子安是個災星,把自己父母克死了。因為曾有一個遠遊道士給這個村子算過一卦,說村子住著一個天煞孤星,他命途多舛,執念深重,早晚會給周邊的人帶來不幸。後來這名道士碰到跟七娘一起玩耍的子安,那神情好像真的遇到煞星一樣,他之後將一個刻著奇怪文字的符送給了子安,說用來辟邪保命的,不過後來七娘看到子安偷偷地將它摔碎了。


    寧瑤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忙拍拍七娘的手臂,訕訕道:“萋萋你別誤會,我一向嘴快,我沒有什麽意思。其實我不相信這種邪門的東西,你看你們走後,村子裏還不是一樣生老病死的,今年還鬧瘟疫。這些都是天災,他們找誰怪去。你別多想啊。”


    七娘搖搖頭,“我知道,嫂子你不用安慰我。”


    寧瑤這才放下心來,又拉著她的手道:“對了萋萋,你嫁人沒有?”


    七娘微微一愣,臉倏地紅了,“呃,還沒。”


    寧瑤掩嘴笑了聲,“你今年也有二十三了吧,早該成親生子了,我在你這個年紀……”話說到一半,寧瑤突然噤了聲,眉間露出一絲哀傷。


    七娘記得寧瑤與前一任丈夫成親不久,剛生下孩子那孩子就夭折了,後來改嫁比自己年小幾歲的洛平川,孩子也是幾歲就不幸病逝,之後就再也沒有過生育。七娘知道她內心悲痛,連忙安慰她:“寧嫂子,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現在大哥不是對你很好嗎?你們兩個一定能夠過得長長久久。”


    寧瑤忽然展顏道:“也是,我沒什麽好遺憾的。雖然我記得以前洛平川還巴巴地追求過你,還送你花來著,但是被你家的子安把鼻梁給打歪了,嗬嗬,之後洛平川就再也不敢對你有心思了。”說到這裏,她笑了起來。


    七娘忽怔,過往記憶又重新浮現,這件事要是寧瑤不提起,她幾乎都忘了。小時候,為防止洛平川接近七娘,弟弟惡狠狠警告過他,後來因為看到七娘拿了洛平川的花,他把洛平川揍了一頓。那是七娘第一次看見溫和善良的弟弟主動出手打人。原來,從那個時候起,苗子安就對自己……七娘的心突然像被一隻大手緊緊纏住,透不過氣來。


    寧瑤並沒有發現七娘的不對勁,她繼續笑著說:“隻可惜村子裏沒有樣貌配得上你的男人,不然我早就給你介紹了。而且現在這種時期,就更不可能了。要是你弟弟聽到我的話,估計也要不開心了吧。我看他從小就特別黏你,你要是和其他人多說幾句話,他的臉就要塌下來。不過,那孩子跟你一樣,長得還真是好看,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個英俊的男人了。”


    七娘腦子一片渾噩,寧瑤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迴響,卻很遙遠。


    “萋萋,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寧瑤的擔憂讓七娘猛地一抬頭。


    七娘微微一笑,“沒有,我隻是突然走神了,想起了以前的事,你說的有些我都快不記得了。


    “沒有不舒服就好,你剛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真是嚇死我了。”


    兩人又家常了一會,七娘便幫寧瑤洗了鍋碗,之後便去村子裏找江柒寒。聽寧瑤說,江柒寒他們這幾天都住在村長家。


    也不知道村長還認不認得自己,七娘一路想著,便走到了村裏最大的院落,看到江柒寒和村長正坐在石桌旁談話。


    “小七。”江柒寒一眼便看到了她,朝她打了聲招唿。


    村長這才轉過身,一張老邁的臉上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起身道:“這位姑娘看著有些麵熟,姑娘是江大夫的朋友嗎?”


    看來村長並不記得她是誰了。七娘也不在意,不記得也好,她點了點頭。江柒寒笑了,好像對她的承認很是受用。


    “那這麽說,姑娘也是京城來的大夫?”


    “我不是大夫,我隻是來看看有什麽忙可以幫得上的。”說完,七娘朝江柒寒看了一眼。


    村長連忙笑嗬嗬道:“原來是這樣,既然是江大夫的朋友,那自然也是安樂村的貴客,不知姑娘現在可有住處?”


    “嗯,我剛好有一位朋友住在村北,我這些天都會住在那裏。”


    “小萋!”村長剛欲說話,外頭就傳來一個洪鍾般的聲音,隻見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跑了進來,然後在三人麵前站定,有些局促地打量了七娘一眼。


    男人一臉憨厚,皮膚黝黑,眼睛炯炯有神,與九年前的他變化不大,七娘一眼就認出了他。“洛大哥。”乍見到兒時玩伴的七娘不禁露出久違的笑容。


    洛平川連忙伸手過去,但又想起什麽似的訕訕收了迴來,咧著嘴角笑道:“真的是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黝黑的臉上有些紅紅的。


    村長疑惑萬分地在洛平川和七娘之間來迴看了幾眼,問道:“姑娘與平川認識?”


    七娘轉過身來,“嗯,洛大哥就是我說的朋友。”


    洛平川扯著大嗓門對村長道:“哎呀,村長你不記得啦,她是萋萋啊,以前經常去我奶奶家的萋萋啊!”


    村長半天才迴想起來,一拍腦門道:“難怪我說姑娘這麽眼熟,原來是小萋啊!”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麽,有些難以啟齒道:“那……這次是小萋自己迴來嗎?”


    七娘神色有些暗淡,聲音也低了幾分:“嗯,這次隻有我一個人迴來。”


    村長的表情遂有些訕訕,洛平川麵上也略顯尷尬,忙轉移話題道:“既然迴來了,那今晚我們在家裏好好吃頓飯,我先迴去忙了,小萋你早點迴來啊。”


    江柒寒聽著他們三人之間的對話,陷入了沉思。村長客套幾句也借故離開了。


    院子裏隻剩下七娘和江柒寒兩人。一時之間,七娘也不知道該跟江柒寒說什麽。


    也許是兩人之間的沉默有些久了,江柒寒才微微一笑,對七娘道:“小七這次是迴來探望親朋的嗎?要待多久?”


    “嗯,我這次本欲迴來探望一位從小照顧我的奶奶,可惜她已經去世了。我告了半個月的假,除去來迴路程,恐怕要在這裏待上三四天了。江閣主呢?”


    江柒寒抬手托著下巴,似乎在考慮什麽,然後他道:“我已經到了三天了,本來想後天迴京城的,不過……也許我也要再待幾天了。”說完他朝七娘微微笑了起來。


    “江閣主是還有什麽事嗎?還是這裏的疫情……”


    “這裏的病人我都一一看過了,疫情基本上已經控製住,後續隻要再令病人堅持服藥,燒些艾草祛病,再把村裏的屍體焚燒,就沒有我什麽事了。我留下來,隻是因為想跟小七多待幾日。”江柒寒一如既往的溫雅如風,臉上的表情很認真,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他的話卻讓七娘一下愣住了,她“啊”了一聲。


    江柒寒發出一聲輕笑,一本正經說道:“小七好不容易擺脫了邊澈,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好好聊聊,既然小七方才承認是我的朋友,那朋友之間不是要相互了解對方嗎?”


    七娘突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江柒寒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抬手掩住笑意道:“小七不用在意方才的話,我不過是想趁著閑暇時到處遊曆一番,增加些閱曆,這次到安樂村,其實也是一種鍛煉,剛好可以看看我的醫術還能發揮到什麽樣的境界。”


    “江閣主胸懷大誌,醫術自然也是沒人可以比擬的,這次家鄉的瘟疫,還多虧了江閣主。”


    江柒寒見她一直說客氣話,像是刻意保持距離似的,他無奈地搖搖頭,“認識這麽久,小七還是這樣。事實上,我來此,並不完全是行醫救人,而是別有目的。”


    七娘張了張嘴,訝異道:“什麽目的?”


    “恕我冒犯,因為我對小七的事情很好奇,所以讓人稍微打聽了下小七的故鄉,知道是刈州的安樂村,又恰逢這裏在鬧瘟疫,於是我就來了。不過我沒有想到,還能在這裏碰到你。”


    七娘怔怔地看著江柒寒,他的話隱含深意和試探,但麵上卻一片坦然,好像並不覺得這些話有何不妥。還未等七娘接上話,傅辛就走了過來,才解除了七娘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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