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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心誠麵色黯然,眼中隱隱有一絲傷懷之色,他飲了口茶,緩緩道:“我的師傅,就是前些時日已經仙逝的道尊於穹。”


    “什麽?”楊雪璃愕然站起,明眸望著潘心誠,心中震撼,一時啞然。


    於霜聽在耳中,他緩緩地低下頭,臉上也仍不住湧上傷痛之色,眼中有淡淡淚光閃動。


    潘心誠幽幽歎了口氣,低聲道:“楊姑娘請坐,此事莫要聲張。”


    楊雪璃霍的迴過神來,眼中神色複雜,緩緩坐下,半晌過後,才對潘心誠疑道:“原來如此,難怪潘公子閱曆驚人。”


    這時,主堂之上傳來了莊主謝遠忠的嘹亮的聲音,道:“諸位道友請坐,老朽今日將寒莊內部家事公布於眾,讓諸位見笑了。”


    堂下眾人紛紛拱手含笑,表示理解,安慰之語此起彼伏,縱然謝遠忠對自己晚年所做之事懊悔不已,但眾人聞言反而對他的為人更是欽佩了幾分。


    他們三人目光看向主堂,隻見謝遠忠神情和藹,手中捧著杯盞,沉吟了一下,又繼續道:“這第二件事,乃是老朽前些時日,結交了一位誌同道合之士,話語間極是投機,加上此人道行高深,對於劍道之術頗有建樹,對老朽來說受益良多,是老朽的良師益友。”


    這時後堂之中有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謝莊主,帶有幾分喜色地道:“莊主過譽了,在下閑雲野鶴,何敢擔此殊榮。”


    眾人聞言向後堂看去,隻見珠簾被一位周身漆黑如墨的中年男子掀開了,那人方臉濃眉,額角飽滿,身材高大,周身容光煥發,滿麵笑意,走路的姿勢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他大步走到主堂之上,端起茶幾上的一杯熱茶,對謝遠忠拱手笑道:“莊主雖然年近百歲,但風采如昔,老夫敬您一杯,祝您福泰安康,壽與天齊。”


    於霜正自夾菜,聞聲忽然窒了一下,忽然覺得這個聲音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他轉頭看去,看著那中年人的身影,似乎覺得還有幾分眼熟,但轉念細想,卻實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他不由的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潘心誠聞聲也迴頭向後看去,隻見此人氣度出眾,身材高大,站在堂前有種鶴立雞群的味道。他心間也隱隱覺得有幾分奇怪,此人的樣子雖然很陌生,但這種氣場卻決然不是池中物。


    楊雪璃明眸如水,清冷地看著堂上的中年人,她手中的血魄仙劍忽然劍身顫動了一下,她明眸流動,登時便有所警覺,低聲對於霜和潘心誠道:“此人來者不善,我等需要多加小心。”


    潘心誠迴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低聲道:“多謝楊姑娘提醒,在下也有這種預感。”


    於霜淡淡點了點頭,心裏也是有了幾分莫名的激動和惶恐。


    主堂之上,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莊主謝遠忠的身上,他仰首而笑,對那中年男子道:“多謝尊駕,老朽老則老矣,想不到晚年還能得遇知音,實在是人生暢快之事,今日我等須滿飲此杯。”


    那中年男子眉目含笑,雙手撫杯一飲而盡。


    堂下眾人有人竊竊私語,麵上神情多有疑惑之色,過了半晌,才有人起身問道:“莊主,這位尊駕是何方高人?請莊主為我等介紹介紹,好讓我等也敬這尊駕一杯。”


    謝莊主側目向他看了過來,臉上笑容可掬,他放下手中茶杯,正要開口。那中年男子卻搶先一步,他目光掃視一圈堂下眾人,含笑朗聲道:“諸位都是正道義士,老夫乃是閑雲野鶴,無名之輩罷了,今日我等能相聚於此,實屬緣分,老夫敬諸位一杯,恭祝謝莊主壽比天高。”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捧起茶杯,正要舉頭暢飲,卻不料人群中之中,一人忽然越眾而出,聲音聽上去頗有幾分尖利,捧著茶杯戲謔道:“尊駕能得莊主如此青睞,想必定然大有來頭,隻是我對尊駕的身份來曆十分好奇,倘若方便,還請尊駕直言相告。”


    於霜向那人看去,隻見說話之人個頭不高,長得尖嘴猴腮,樣貌頗為滑稽,就連聲音也聽上去有些刺耳。


    中年人負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中有隱隱光芒流露,含笑半晌,才淡淡道:“那老夫就直言相告了,我是‘英宮’之主,煊皇是也!”


    ……


    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仿佛停止了。


    “啪”


    不知是誰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這一驚非同小可,堂下眾人麵色大變,盡皆啞然,不可思議地望著煊皇。前來赴宴的人都是正道中人,對於魔道勢力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英宮雖然名聲不及魔道秦天教、封魔域、雷神殿、魔刀山和通天門,但近年來風頭正勁,雖然是後起之秀,但隱隱有躋身魔道先列的趨勢。


    堂下正道人士紛紛呆若木雞,似乎還未緩過神來,那尖嘴猴腮之人過了半晌,目光看向莊主謝遠忠,戟指道:“莊主請這魔道妖人在此,是何用意?”


    眾人的目光又齊齊落在了謝遠忠的身上,卻見謝遠忠仿佛在頃刻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皺紋恍如刀刻,唇癟目眢,麵色暗黃,一臉死氣,一雙眼眸之中殷紅如血,眾人見之大驚失色。


    隻見他忽的踏前一步,腦袋深深垂下,埋在胸前,周身緩緩散發出陣陣黑氣,甕聲甕氣地道:“這第三件事,老朽正式宣布,逸劍山莊自今日起投身魔道,與正道勢不兩立!”


    “什麽?”堂下眾人一時間連吃數驚,麵麵相覷,似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一驚猶如晴天霹靂,讓他們登時怔立在原地,再也迴不過神來。


    煊皇傲然站立在主堂之上,似乎對眾人的反應早有預料,他負手佇立,神情愜意,沒有打斷眾人的思緒。


    蕭敬歡一直站在謝遠忠身後,與紫旗堂主並排而立,到了此刻,他才緩緩走到煊皇身旁,低聲欠身道:“都已經安排妥當,一切盡在計劃之中。”


    煊皇聞言側目向他看來,眼中頗多讚賞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老夫果真沒有看錯人。”


    堂上紫旗堂主麵色煞白,望著身前兩人,他早已察覺出謝莊主的行徑與往日相比大相徑庭,因此吃驚之餘,還有一絲理智殘存,他踏前一步,對堂上謝遠忠和煊皇朗聲道:“我逸劍山莊傳承了近千年之久,今日絕不能斷送在你魔道英宮手裏,老朽便是拚了這把老骨頭,也要與你同歸於盡!”說罷,他袖袍一揮,一柄長劍握在手中,他冷眉倒豎,連行七步,霍然刺向煊皇。


    煊皇身子並無異動,隻是轉頭向他看來,卻不料劍身雖然勢大力沉,但劍尖在煊皇的喉嚨隻有一步之遙時,卻如同刺在了一麵氣牆之上,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紫旗堂主麵色蒼白,眼中有驚訝之色,但他臨危不亂,雙手赫然緊握劍訣,變換法印。大殿之內忽然狂風驟起,眾人的衣衫均被卷起,劍身之上,銳忙迎風暴漲,刺在氣牆之上的劍尖發出了“咯咯”的聲響,但不論他如何催持劍訣,卻仍是難以刺進半分。


    煊皇冷笑一聲,右手並指如刀,立在胸前,左掌伸出,氣牆轟然散去,紫旗堂主的法寶仙劍也被震了開去,他一把扼住紫旗堂主的脖子,順勢一帶,紫旗堂主的身子便被他拎了起來。


    煊皇眼中殺氣騰騰,掌中霍然使勁,紫旗堂主畢竟年邁,苦苦掙紮卻不能掙脫半分。但口中仍是艱難地凜然道:“在下生……不能斬妖除魔,死……也定要化作厲鬼……向你索命!”


    煊皇冷冷一笑,道:“那就等你變成厲鬼之後再來尋老夫罷!”


    千鈞一發之際,一把血紅寶劍,充盈著殷紅光芒,赫然從堂下急衝而來,直直刺向煊皇。


    煊皇眼眸一轉,冷哼一聲:“血魄!”


    他右掌向那疾馳而來的血魄伸去,詭異黑氣頓時從他的周身彌漫開來,從他的掌心之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綿力,血魄寶劍竟然觸碰到這股綿力之時,被生生抵製了下來,就這般凝固在半空之中。


    潘心誠翻身一躍,口中道:“楊姑娘,我來助你。”


    天河鏡藍光大盛,忽然從他的身前滴溜溜打轉,逐漸由虛變實,從中打出一顆淡藍色的冰晶龍首,桀驁不可一世地衝向了煊皇。


    煊皇見狀神色大變,登時不敢大意,他將紫旗堂主的身子往堂下一拋,騰身一躍,飛到了道尊劍誅的那尊雕像之上,適才那股無形綿力霍然消散,血魄仙劍沒了抵製之力,轟然向前打去,釘在了主堂的牆壁之上。


    冰晶龍首也打了個空,將主堂的牆壁轟出一個大洞。


    直到現在,眾人才紛紛反應過來,齊齊湧上,查看紫旗堂主的傷勢,隻見他已經氣息微弱,命在旦夕。


    堂下無人注意到於霜的舉動,他眼中有淚,神情激動,麵色漲紅。怔怔地望著煊皇,從座位上緩緩站起,口中怔怔地道:“是他,是他,一定是他。”他的聲音起初淒惘,到了後來逐漸變成了咆哮。


    潘心誠此刻全神貫注地凝神戒備,聞言吃了一驚,連忙向他看來,皺眉道:“霜兒怎麽了?你認識他嗎?”


    楊雪璃俏臉生煞,與潘心誠並排而立,二人緊握法決站在眾人前麵,聞言也向他看來,她的明眸盈動,卻與潘心誠一樣,盡是疑惑之色。


    於霜深深唿吸,情緒似乎稍稍平穩了下來,他終於想起煊皇原來就是幾月前在燕城對他和歐陽紫怡發難的人。他口中微微喘息,對潘心誠大聲道:“潘叔叔,我爹和我娘的死,一定和他脫不了幹係!”


    潘心誠愕然變色,目光轉向煊皇,心中怒火充盈,喝道:“魔道妖人,不論逸劍山莊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今日潘某定要叫你伏誅在逸劍山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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