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鎮將府後院,蘭心雅築。


    崔神女正為吳老六敷臉。


    “老爺,是何人傷你?”


    “還能是誰?”吳老六怨念頗重,右臉一道五指印清晰可見。


    “就那個藏頭露尾的龜茲王女!”


    “我不過是掀了她的紗巾,想看看她長什麽樣。誰知道那女人沒安好心,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耳光。”


    “你瞧瞧,這給我打的...嘶!”


    “要我瞧你就是活該。”崔神女沒好氣的點了點五指印,打斷這老六的厥詞。


    “西域胡僧都是以身侍佛的出家人,那龜茲王女好像還是佛門聖女,更講究聖潔,你掀人麵紗跟扒人衣服有何區別?”


    “艸,白瞎了這麽漂亮的姑娘!”經崔神女這一提醒,吳老六恍然想起印度佛教都喜歡搞一些聖女,供奉在寺廟裏跟老和尚練瑜伽。


    “那龜茲王女長的很漂亮嗎?”崔神女聞言有些吃味。


    坊間盛傳,妙善觀音容姿超凡脫俗,號稱舉世無雙。崔韻雅這位豔名遠播的當世神女,自然是心有不服。


    “馬馬虎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若是跟你比,那差的就海了去了。”這話可沒有恭維,是吳老六官方認證。


    公正的說,縱觀兩個時空,吳翟見過的所有美人,崔韻雅都是當之無愧的豔壓群芳。


    崔韻雅的神顏,可是讓李冰璃也要自愧不如的存在。


    畢竟,連歲月都拜倒在神女的石榴裙下,這塵世間還有誰能比的上她。


    她可是一杯越放越醇的蜜酒。


    ......


    翌日,又是一個豔陽天。


    宿醉一夜,吳老六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崔神女體貼的服侍男人洗漱更衣。


    一夜進補,崔神女容光煥發,直到此時她才問出心中的擔憂。


    “弘兒在軍營...沒事吧?”


    “不好說。”吳老六精神稍顯萎靡。他這大傷初愈,又一夜放縱,明顯是入不敷出。


    “李氏嫡係估計不會服他。”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我又塞了三千魏家道兵進去。”


    “那些魏家道兵跟李氏嫡係不對付,兩相製衡,弘兒還是有操作空間的。”


    “老爺有心了。”聽到這話,崔神女相信男人是真把自己母子放在心上,感動的同時,輕輕放下心中擔憂。


    “那必須的,為夫可是拿弘兒當親兒子一樣看待,愛妻還不趕緊表示表示?”吳老六煞有其事的求表揚,兩隻手越來越不規矩,盡往不該放的地方放。


    “去你的。”崔神女扭扭捏捏的任其施為,羞得滿臉緋紅。


    “原本妾身還以為老爺是個正人君子,哪成想是上了老爺的賊當,越來越沒個正行。”


    “大膽,居然敢說老爺是賊,看老爺怎麽收拾你!”吳老六佯裝震怒,手上愈發放肆。


    “啊~老爺...”


    “叫夫君!”


    “夫君~”


    神女動情,漫天神佛哪個能遭得住?


    吳老六肯定遭不住。


    於是起床失敗。


    ......


    同一時間,黑山東城,吳府衙門。


    “登徒子!”


    “不得好死!”


    後院寢居中,一位唇紅齒白的妙齡尼姑恨恨的罵著,正是那妙善觀音。


    其身後是一位稍顯年長的師太,正在苦口婆心的開解妙善。


    “聖女慎言,當心隔牆有耳!”


    “憑師太的武藝,還能讓隔壁藏人?”妙善不當迴事,齜著小虎牙,把手中紗巾當成吳老六,奮力撕扯,發泄恨意。


    “聖女高看老身了,當日那持槍的白袍小將,老身就不是他的對手。”師太聞言搖頭苦笑。


    “總之,出門在外,一切小心為上。”


    “哼,妙善謹遵師太教誨!”妙善聽著煩悶。她想派人去行刺吳翟,師太不讓。想罵兩句登徒子,師太也不讓。


    “哎呦,姑奶奶!”師太大感頭疼,這小丫頭昨天一迴來就要打要殺的,問其緣由也不說。


    “你到底在鎮將府受了什麽委屈?”


    “說出來!”


    “咱要是有理,老身這就去找那吳翟討個說法。”


    “要是無理,你可不準再鬧了!”


    妙善一聽這話直接就炸了,梗著脖子抬杠道。


    “我沒鬧,我當然有理!”


    “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小尼姑說不出口。


    佛門聖女當守身如玉,退位之前不可以麵示人。


    尤其是男人。


    這要是說出來,她這聖女就算幹到頭了。


    在佛門,聖女在位與否,那地位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她身為王女,當初是帶著政治任務入的佛門,沒了地位可不行。


    “唉~”其實妙善不說,師太也能猜出來,老尼姑一把歲數了,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但此事關乎龜茲政教交易,她一個授業師太不敢摻和。


    “這件事就此揭過,天命之人是我等此行關鍵,還請聖女以大局為重!”


    師太語氣嚴厲,小尼姑很委屈。


    “妙善已經很以大局為重了,我就想罵他兩句!”


    小尼姑很倔強,師太很無語。


    “...行,聖女罵吧...”


    得償所願,妙善笑嘻嘻的重操舊業,紗巾再次遭殃。


    “登徒子!”


    “不得好死!”


    師太更無語了,翻來覆去就這兩句,罵著有什麽意思?


    “罵完再去一趟鎮將府,老身和你一起去!”


    聞言,妙善不嘻嘻。


    “啊!!!”


    ......


    又是午後,今日吳老六沒功夫補覺,洪小子給他闖禍了。


    鎮將府,前院正廳。


    “我不是讓你去軍營嗎,你咋迴來了?”吳翟一臉懵逼,本能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黑騎營正在全麵備戰,洪小子身為七品別將,自然要參與其中。


    “也...沒啥大事。”洪小子拿腳劃拉著地板,低著頭不敢看吳翟。


    “就是...挑了倆校尉而已。”


    洪浪磨磨唧唧的袒露實情,吳翟頭上的火直接就讓他點著了。


    “挑了!”


    “而已!”


    “你有毒吧,腦子讓驢踢了?”


    “不怪我!”見主公發火,洪浪趕緊狡辯。


    “那倆校尉不遵號令,李將軍讓我教訓教訓他們。”


    “我一挑二,贏了!”


    這小子還挺驕傲,吳翟一聽事有緣由,火氣隨之消散,坐下來給自己倒了碗茶。


    “你早說啊,就是教訓教訓呀,嚇我一跳。”


    “人傷的重不重?”


    “迴頭找你主母拿點銀子,去探望探望,都是同袍,別結怨。”


    誰知這茶剛送到嘴裏,就聽洪浪嘻嘻一笑。


    “不用,人已經死了。”


    “噗...”


    “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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