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燮轉過頭以銳利的眼神看向旁邊伺候的小太監。這東西是龍椅自己不知道,這小太監還能不知道?自己剛剛坐下來之後,小太監可是什麽表示都沒用。


    而且中途他好像還離開了一趟,李嘯林好巧不巧的是這個時候就來了。來了之後看見自己,先是哈哈大笑,然後才指責。


    李燮要是這個時候還不明白他是被人坑了的話,那他也是真的太蠢了。


    隻不過李燮現在還搞不清楚的是,自己到底是被一夥人給坑了,還是被幾夥人給坑了。


    因為事情顯得那麽的渾然天成不太有有心算計的成分:


    先是李瞻基隨手一指,讓李燮批改,可是卻並沒有特指讓李燮去哪裏做這些事情。李瞻基隨手一指也許隻是讓李燮把那些公文給批改完,而不是讓自己去那裏坐著。


    而後,小太監也沒有提醒自己那一把椅子的厲害,自己坐下去之後,告狀的很明顯是這個小太監。


    可是之後呢?


    為什麽傳到李嘯林的耳中?


    李瞻基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會被自己的兒子在身邊安插一個人而不知情?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他有意為之?


    “胡說八道!父皇怎麽會讓你坐在這張椅子上?再說批改奏折,乃是儲君與天子才可做之事,你一個皇子如何能夠插手其中?”李嘯林是真的沒有想到今天能夠有這樣的收獲。


    李嘯林原本想著費勁心思的收買李瞻基身邊的這些侍奉茶水的小太監,是沒有多大的用處的,而他們的作用也僅僅隻是體現在,把他們收買了之後可以通過他們往更上一級的太監收買。


    可沒想到,驚喜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到來。原本小太監說完事情的始末的時候,他是氣的要死的。


    可是李嘯林轉念一想,這未嚐又不是一個機會。


    李燮不知輕重坐在了龍椅上,這可是大大的逾越的舉動。抓緊嚴重一點,就是說他有不臣之心,也不是說不過去的。


    而且這也是一件沒有風險的事情,就算告不成李燮,也不會把自身的安危給搭進去。


    李嘯林是李瞻基的兒子,身為一個孩子,想要見自己的父親心切,闖了禦書房又如何?頂了天了就是被罵,一句不知輕重,不會有任何的別的懲罰。


    打著這個主意的李嘯林,不敢多加耽擱,聽到這個消息就快步跑了過來。來到了禦書房的門口和,和李嘯林接應的那個小太監假意爭執了一番之後。李嘯林成功的進到了這個禦書房裏麵,當看到李燮還好端端的坐在那個龍椅之上。


    李嘯林情不自禁的就笑出了聲……


    李燮這個時候心裏麵也有點發虛啊,他並不能確定,剛剛李瞻基隨手的一指到底是讓李燮坐在那裏處理那些奏折,還是說要把那些奏折給處理完。


    不過就算心裏麵再怎麽發虛,他這個時候都不可能露了怯,所以:


    “怎麽就胡說八道了?”


    “當然是胡說八道……”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傳了進來。聽那聲音赫然就是李瞻基。


    李燮當然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是誰了,不僅僅是李燮,李嘯林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也知道是誰來了,連忙恭敬的行禮,口中唿喊:


    “給父皇請安。”


    李燮這個時候心裏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李瞻基要是實在要給自己安一個大不敬的罪名的話,那就打出皇宮去,拉著曹穎就跑路。


    如今安孛雖然已經迴來了,這皇宮大內算是有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坐震了,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走,什麽人都可以來的了。


    可李燮也早就今時不同往日,不說其他的就是他那強壯了不止十幾倍的筋骨。就不是一個宗師的氣可以隨便傳透的了。


    依靠一身強壯的筋骨以及力量,李燮就已經有自信可以和他鬥一個不相上下。何況他還有太極意境這一個底牌在,經過半年來的領悟,太極意境在他的手上已經更進一步。


    李燮他有自信可以把安孛打殘了之後從容離開。


    所以李燮聽到李瞻基這話也僅僅隻是很平靜的聽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沒有過多的舉動,更沒有驚慌失措。


    況且李燮也不覺得李瞻基會不站在自己這一邊,平日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些疼愛不會是假的。況且李燮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嚴格說起來都是他一手安排好的。


    李燮不知道那是龍椅,李瞻基能不知道嗎?既然知道又為何隨意的那麽一指,並沒有說明細節就直接離開了。


    人離開了就算了,為何還會放任身邊的這個小叛徒去給李嘯林通風報信?


    安孛這個總是時時刻刻就在這裏麵待著,李瞻基知道的事,安孛他會不知道?


    安孛既然知道能讓那個小太監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坑李燮一把?安孛沒有出手,那就必定是有人給他暗示,或者是直接給他說了。能指揮的動安孛這個大宗師的能有幾個人?


    答案唿之欲出。


    “你怎麽來了?”被關了禁閉之後,李嘯林來請安的次數明顯少了很多。況且晨昏定省這請安的時辰也不太對呀。


    李瞻基開口就來了個扮豬吃老虎,什麽都裝作是不知道。


    “多日未曾來請安,兒臣心中慌恐,今日特地早早的過來想陪父皇聊聊天。”百行孝為先呐,李嘯林能比李學忠更討李瞻基的喜歡,固然有他年紀比較小,是小兒子都比較討父親歡心的原因在內,但是也不無他,時不時的就喜歡在李瞻基麵前露臉的原因。


    所以隻要這個借口一出,那是百試百靈的。


    “你有心了。”


    “而成,一進來就看到擎王坐在龍椅之上批改奏折。這十來大逆不道之舉,心中不然他對付黃的不禁顧辭初原訓斥一番,不曾想,這小弟似乎心中不服,這才與而成起了爭執。”


    李嘯林還算聰明,就算不知道這個大殿內有一個宗師隱藏暗處。也總算知道這裏畢竟是禦書房國家機密,要的,總還是有人在暗中把手的,所以並沒有說一句謊話。


    可是沒有說謊卻去了頭,說話很忌諱說謊,但是更忌諱的卻是去頭掐尾。李嘯林這不問原因,直接來了中間一段的,看樣子是吃準了要把李燮坑一把的。


    “胡說八道,這哪是什麽龍椅,就是一張平常的椅子而已。至於批改奏折,確實是有點於禮不合,不過也是我允許的,我看你小弟每日閑來無事,遊手好閑,就讓他學著幹一點這些活。也好讓他鍛煉鍛煉,以後出去了,不至於兩眼摸瞎,什麽都不會。”


    李燮兩手好閑?


    雖然不得不承認他是時常會懶癌晚期動都不想動彈一下。可是真正把事情分配到了他手上之後,他也會老老實實的完成的,不管他用的是什麽方法,起碼他會去完成。


    所以硬是要說他遊手好閑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況且他現在也並不是閑著的時候。大理司整改了一番後,現在是百廢待興,很多事情都要李燮親自處理,他雖然看似很有空,但是也是因為他肯放權,處理事情比平常人快了兩三倍的緣故,可不能因為看他閑著一十坐著,就以為他真的沒有事情可做。


    這一點在座的都是人精,又有哪一個會不知道?可這話是從李瞻基嘴裏說出來的,哪怕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沒有人會去觸這個黴頭,直接反駁他。


    “父皇說的是,小弟確實是太有閑了一些,確實應該鍛煉鍛煉。”李嘯林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隻能夠老老實實的順著李瞻基的話來走,但也被李瞻基明顯的偏袒,搞得有點崩心態了。


    “不過擎王坐在了這上麵確實是有些不妥的,這畢竟是我經常坐的位置,確實是有一些逾了禮數的,畢竟這不是他該碰的東西呀。但是好像也怪不到你小弟的頭上,這旁邊有人伺候著呢,朕身邊的這個小太監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也不知道提醒一句。畢竟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可是很嚴重的。”


    李瞻基前半句是對著李燮說的,但是後半句卻是對著李嘯林說的。但是對著李嘯林說話的時候,訓斥的卻是小太監。而且這話說的怎麽聽都怎麽像是意有所指。


    李燮不該碰那一把椅子,可李嘯林碰李瞻基身邊的人就會應該了嗎?


    李嘯林人不蠢聽到這話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收買小太監的小動作肯定是被李瞻基給知道了。可李瞻基好像並未想因為這個事來處罰自己。李嘯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不得棄卒保車:


    “父皇說的是,都是這小太監的錯,常年在父皇的身邊服侍,竟然連什麽東西是逾越的,什麽東西是不可以碰的都不知道,確實是該罰。”


    “說的也是確實是改法呀,可畢竟是跟隨在朕身邊那麽些年的人了,要是罰了中了,朕也於心不忍呐,要不這樣吧。朕看嘯林你對禮數這一塊好像挺在行的,你就把他帶迴去好好調教一番吧。”


    “是!兒臣定當好好教教他禮數,那父皇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兒臣就先告退了。”李嘯林知道李瞻基這是變相的在說自己沒禮數了,所以隻能夠順著李瞻基的話頭往下說。說完之後也不敢再耽擱,生怕這個是非之地再挖出點什麽來把自己給埋進去。


    假意點頭應了一番之後,請求離開了。


    “那就去吧,記得讓他好好學。”……


    “老頭,你這要培養**人,拿我做什麽猴?”


    李瞻基一連串的意有所指的話下來,李燮如何還能夠不明白。李瞻基這是把李嘯林“叫”過來,借由李燮的事情,來好好的給自己這個兒子上一課,告訴他什麽東西應該碰,什麽東西不應該碰。


    “早知道就不替你說話了。藥已經弄好了,你迴去的時候帶上就是了。”


    那張藥方上麵的東西雖然都算得上是其貨可居,可是到底多還是藥材,隻要是藥材,隻要是可以治病的,這皇宮大內裏麵的太醫院就不可能會沒有。


    畢竟像這些東西用不上的時候是完全沒有用處,可是萬一要是用上了,那救得可是一個皇帝的性命。就算再怎麽繁瑣,再怎麽難以保管,那些太醫們也不敢不做任何準備的。


    因為你到時候要是開了藥方,反而在這皇宮大內裏麵找不到的藥材,那可就是真的搞笑了。


    “行,那我走了,這些你自己看著處理吧。”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說的就是李燮這樣的。


    說好了李瞻基給李燮去準備藥材,這些奏折全部交由李燮來處理。可是如今藥材準備好了,奏折還沒有批改完,李燮就要跑路了,不是卸磨殺驢是什麽?


    “你小子給我迴來這些奏折你還沒有改完呢。”李瞻基喊了一句卻沒有自己動手,或者讓人動手把李燮攔下來,很顯然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


    “誰叫你拿我當猴給人做把戲看噠,剩下的就當是我陪你演戲的演出費了,這些東西還是您自己處理吧。”李燮是頭也沒有迴,出了禦書房的門,從旁邊恭恭敬敬的拿著托盤的太監的托盤上麵拿了藥材就離開了。


    李瞻基看李燮離開,自言自語的喃喃了一句:“這迴應該放心多了吧。”李燮今天離開的時候與上次離開的時候態度明顯有些不同。至少李瞻基看來,李燮是放心多了。


    李瞻基又把李燮處理過的那些奏折全部都給拿了迴來,一本一本的仔細的翻閱了一番。盡管每一本在他看來處理的都已經可以了,沒有多少可以改動的地方。可是他還是不耐其煩的,把每一本都給過了一遍目之後,這才放心的放到一旁。


    國事大於天呐。


    李瞻基對李燮確實是抱著培養**人的目的來的,可李燮就算再怎麽聰明才智,再怎麽的機靈巧辯。李瞻基也完全沒有辦法放心,真的就這樣子直接把這些國事推給李燮來做,事情總是要一步一步慢慢來的。


    培養繼承人也不是說一朝一夕就可以的,而可以看得出來的是李瞻基在耐心這方麵確實是很可以的……


    李燮確實是放心多了,因為在李燮看來,他今天就是充當了魚餌這一角色的,就是為了要李嘯林上鉤,然後把他釣上來,給他漲一漲教訓。


    或者說是教他一個道理,什麽東西該去碰,什麽東西不該去碰。同時也算是清除李瞻基自己身邊的李嘯林安插過來的人手。


    真可謂是一舉多得呀。


    李瞻基能為了李嘯林花費那麽多的心思,在李燮看來那是妥妥的把他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的。


    李燮心中暗想,看來上一次是他自作多情了。李瞻基應該也是故意說這話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太監把話傳到李嘯林的耳朵裏麵去。


    知道自己可能有所誤會,李燮差點就要把李貴他們送走的念頭給放棄了,不過左右一想,事情還是不能夠太確定。還是把李貴他們送走,來的安全有保險。


    左右李貴他們幾人現在也是住不慣這王府的,李燮想把人送走的意願也隻是順水推舟而已。真要說起來,其實也不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既然如此,強留也是沒有用的,到頭來搞得他們生活的不愉快,自個兒日子過的也不舒坦。


    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這麽假客氣,也用不著假客氣。


    迴到家裏麵之後,李燮把今天的事情給曹穎一說,李燮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曹穎卻憑借著女人那超強的第六感隱隱覺得事情好像並不是李燮口中所說的那般。


    不過李燮既然認定了就是如此,曹穎也未曾對此多言,而是拿著那一張藥方:


    “這樣的東西真的信得過嗎?總感覺太過馬虎了。”


    世代宗師家族死了個一幹二淨,弄出的這麽一張藥方。因此,從藥方的珍貴程度而言,這薄薄的一張紙恐怕比整個金朝的國庫都來的珍貴。


    可是要說這東西有多麽靠譜的話,曹穎卻也沒覺得。


    李燮以前是覺得不著急,自己畢竟年紀還小,不著急要孩子。可是當知道自己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能要到孩子的時候,李燮卻感覺自己比誰都來的急切。


    這估計就是所謂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已經擁有的總是有恃無恐。李燮以前老是覺得自己要個孩子,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李燮從小到大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在小山村的時候更是遵循早睡早起,鍛煉身體的養生標準。


    曾經那寒暑不侵,比任何人都好的身體素質,一直是他除了那驚人的頭腦之外洋洋得意的地方。所以在他的潛意識裏麵,自己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有不孕不育的風險。


    卻不想這樣的東西卻是從娘胎裏麵開始就一直帶在了身上。


    “總之是吃不死人的,死馬當活馬醫是一是唄。”左右不過是一碗藥,哪怕這個藥裏麵的成分太過嚇人。


    “還是叫小蟬來看一看吧!我總覺得這東西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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