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焱爬上河岸之後,吐出了被他含在口中的河水。又狠狠地往自己的肚子上錘了那麽幾下,又吐出了不少的水之後,這才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一瘸一拐的離開。


    “他奶奶的,世家是吧?老子這就來陪你們玩玩。”珙焱原本的打算隻是去洛天府罵李瞻基一頓,兒子出了那麽大的事都不出來接一街見一見,隻是派了一個人來,哪怕那個人是你兒媳婦,那也是不行的。


    李燮是珙焱的軟肋,是他的逆鱗,李瞻基哪怕隻是一點不重視,那也是不行的。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罵李瞻基一句有什麽意思?把李燮廢了的黃瞳已經被他給殺了,但是幕後的主使人可還在家中安安穩穩的坐著。


    珙焱向來是不屑於欺負那些修為不如他的人的,所以他恢複了神智,出了山之後,就算是要給珍妃報仇,也都是找那些世家裏麵的宗師人物來出氣。


    對於那些沒有什麽修為的家族之類的人物,他是不屑於出手的,也沒有那個心思。但現在又不同了,珙焱覺得自己這個受委屈的人都沒有上門去找他們,他們反倒是叫囂起來了。


    反倒是派人出來招惹自己,那這個時候要是不給他們來一手狠的,別人還會以為自己是什麽好捏的軟柿子呢……


    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李燮還沒有走出這個小村莊的時候,那是做夢都想要上山去走一趟,過一過那打獵的生活。


    對呀,也還有時不時的上山去打印一番的興趣,但要是真的讓李燮以這個為生的話,現在的他還真是接受不了。


    更何況,當大雪封山的時候,外出打獵真的是一個吃苦受罪的活。李燮現在好歹也是有一點身價的人了,當然不會想著去做這樣受罪的事情。


    現在已經入秋了,在這北方之地,頂多是秋末更早一點的時候,甚至是入秋的第二個月就會開始下雪。


    李燮不想到了入秋的時候,一家人在急急忙忙地搬出這個小村莊。所以在迴來的第二天,他就開始計劃著去外麵的小縣城租一個或者是買一座小院子,一家人搬到那裏去居住。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搬家的,早不宜遲,第二天一大早,李燮就拉著曹穎出發了。畢竟隻是一個小縣城,要想臨時找一座沒有人居住的小院子還是有點困難的。


    李燮先是閑逛了一整個上午,又派人多家打聽,這才在傍晚的時候確定了一個地址。交了定金,談妥了明天來辦過後的手續,兩人這才往迴走。


    出了縣城,走去深山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曹穎一路上更是走得扭扭捏捏,仿佛此時就不是迴家,而是去受罪一般。


    “怎麽啦?看你這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我媽昨天晚上也跟你聊的挺好的呀!至於這麽扭扭捏捏的嘛?”還在縣城裏麵找房子的時候,曹穎就很明顯的在拖延時間。確定好了房子子的地點,交了定金之後,曹穎甚至多次提出要在這小縣城裏麵留宿。


    李燮都是以怕家裏人擔心,給敷衍了過去。這個時候出了縣城倒好,走在路上,那步伐是一步比一步小,就差直接停在路邊站著了。


    兩人尚且可以在野外風餐露宿的過夜,李燮也確定曹穎絕對不是什麽嫌貧愛富的人,絕對不會嫌棄自己小山村的那個小家。


    但曹穎這扭捏猶豫的樣子也確實是表現的很明顯。李燮我先想到的當然是這小妮子害怕見公婆,所以才會這般。


    “要不我們還是迴小縣城裏麵住一晚吧。”曹穎又一次提出在小縣城裏麵過夜,曹穎這樣子扭捏也不是什麽嫌棄那小山村裏麵的小家過於貧窮,條件過於簡陋。


    她是真的害怕,當然了,害怕的並不是見公婆。昨天一晚上,雖然依雪一直拉著曹穎的手問東問西的。


    但是神態和藹,語言輕鬆,兩人聊的也挺歡快的,曹穎還不至於害怕自己的婆婆。至於李貴那就更好相處了,一場典型的一個東北大漢的性格,平時話不多,也不太喜歡問東問西,甚至不太喜歡管事。


    坐在那裏看著曹穎婆媳兩個聊了一晚,都是在家掛著笑容。要是兩人不和他說話,他可以一直很安靜的坐著,跟他說了話之後,他也笑嗬嗬的。


    反正僅僅隻是從昨天一晚上的相處來看,曹穎自己的婆婆和公公還是非常有好感的。


    其實曹穎害怕的不是公公婆婆,而是李燮。確切的說:是晚上兩個人住在一個房間裏麵的時候的李燮。


    雖然在祿安那你潛伏的時候,兩個人也曾經住在一個房子裏麵。但那個時候與現在的情況明顯不一樣。


    那個時候,李燮雖然對自己的這個師姐已經有了意思,但是還不確定自己的師姐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所以那個時候的他真的是,非禮勿聽,非禮勿視。規規矩矩的表現得比正人君子還要正人君子。


    人已經確定了關係,甚至可以說已經是夫妻關係。因為李瞻基已經下折次婚,所以就禮法上來說,兩人已經是合法的夫妻關係。


    這個時候兩個人在同住一個房間,而且是隻有一張床的房間的時候,李燮當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事事守禮規矩。


    昨天,李燮就以房間裏麵的椅子太硬,而且這北方過夜的時候天氣轉涼害怕感冒為由,硬擠到了床上,和曹穎同睡一張床。


    兩人除了最後一步沒有幹之外,曹穎的豆腐可真的是被李燮吃了個一幹二淨。今天晚上兩人要是還住在一個房間裏麵的話,曹穎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被這頭狼給吃個幹淨。


    最讓曹穎感覺到害羞和害怕的是,昨天晚上那種情況的時候,她絲毫沒有想著反抗。心裏麵是那麽的甜蜜,那麽的理所當然,隻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兩個人還沒有正式的拜堂成親。同時也很慶幸,幸虧沒有邁出這最後一步。要不然要是來一個未婚先育,那曹穎真就是什麽臉都沒了。


    所以今天曹穎才會那麽的抵觸,迴到那個家裏麵去。其原因就是曹穎害怕晚上的時候又要跟李燮同睡一個房間,到那個時候還真的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至於說迴去之後兩個人分房睡,那就更不可能了。一來是條件不允許,那一個小家,一共才隻有這幾個房間,兩個人要是分開睡的話,根本就住不下。二來依雪已經認定了兩人的關係,而且當初介紹的時候,李燮可是一口咬定這是自己媳婦的。


    依雪已經認定了兩人的關係,那要是在這種情況下,兩人在分房睡的話情何以堪。而且就算現在以事實相告,那麽兩個人昨天晚上,直接睡了一晚上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


    這種情況不解釋還好,要是意解釋一番,曹穎之前所努力創造的,再好的人設肯定也會崩塌。一個還沒結婚的女人就敢和男子睡在同一張床上,不是放蕩是什麽?


    這樣的女人娶迴家之後,誰敢保證她會對自己的當丈夫始終如一?曹穎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卻不希望自己在自己的公公婆婆麵前留下這樣的印象。


    至於說以後拜堂成親的時候,還要請公公婆婆坐在堂上受禮,這是很好解釋的,畢竟洛天府和這裏兩個地方相差何止千裏?


    在洛天府拜堂成親一次,迴到這家鄉的時候再拜一次堂,這種事情也是十分常見的。


    曹穎非常的聰明,看洛天府現在的局勢,以及李燮昨天吃飯的時候,就說的買一個房子,讓一家人搬到縣城裏麵來居住,就已經確定了,李燮不會將這養父養母給接到洛天府那裏去。


    曹穎也覺得這樣的安排非常的妥當,這個不是不孝,恰恰證明李燮很孝順。洛天府局勢不明朗,李燮要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這個時候把一家人給接到洛天府去。


    是福是禍,還真的是不好說。再說李貴再怎麽年輕也50出頭了,這樣的年紀還要人家背井離鄉的,確實也是一件很難為人的事情。


    知天命,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很多身體比較不好一些的普通人甚至都隻能夠活到50歲。李貴身體算得上是非常硬朗的了,頭發上還隻是有一點點星星發白。


    日常的時候還可以上山打獵,承擔起養活一家老小的重任。但是卻也並不意味著到了這個年紀的他還會有心思外出走動。


    曹穎這麽多次的提出在小縣城裏麵留宿,而且神情扭捏,李燮也就猜到了七八分。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沒往這方麵想,隻是以為他新到自己的家,對自己的父母不熟悉,害怕自己公婆,這是新婦很常見的心理現象。


    這時李燮提出來不用害怕自己的父母曹穎是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李燮當然不會腦殘的就自認為的曹穎是默認。


    迴想了一下,看房的時候,曹穎專找那些大宅戶的。這樣的戶口住的人一般是比較有錢的,含糊比較多,住的比較寬敞,這一點倒是合情合理。


    但是曹穎還會特地去屋裏麵轉一轉,有兩三次,李燮看到房子的格局,大小,以及地理位置都挺好的,卻一口被曹穎給否決。


    現在,李燮猜到曹穎七八分的心思,在想到今天一天曹穎的表現,就已經把這個猜測徹底坐實了。


    所以


    她是害怕晚上跟自己睡?……


    “你是怕我?”李燮心情立刻就不是那麽的美妙了。


    李燮迴想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的表現,挺好的呀,也沒有太過分,全程經過曹穎的同意,表現得挺正人君子的。


    既然不是自己表現的問題,那李燮就開始思考外界的原因了。與父母住的太緊,手腳放不開?


    這不像是曹穎的風格……


    李燮腦子裏麵的問題都還沒有整理完,推理都沒有完全推理出來。


    一邊的曹穎看李燮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臉上陰晴不定的。還怕李燮想歪就羞惱的開口:


    “我們兩個人還沒拜堂呢!”


    曹穎說著第一次在李燮麵前露出小女孩撒嬌的姿態。一把丟開拉著的李燮的手臂,一跺腳,快步的先離開了。


    李燮看曹穎這般姿態,心頭的煩惱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嗬嗬的傻笑著,快步追了過去。


    跑了三天的小縣城,交定金過戶過手續,到最後的結尾款,讓人搬離那個家,開始打掃衛生,請管家買女仆,總算是把事情全部都給辦完。


    到現在算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但到了搬家的時候,李燮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把事情給想簡單了。


    這裏畢竟隻是一個小村莊,別說是風風光光的搬到縣城裏麵去了。就是在這小村莊裏麵多建一個茅草屋,那都算是起新家,要宴客的。


    李燮沒有想過這方麵的事情,也根本不在意這方麵的事情。李貴卻不得不在意,他可真的是在這個小村莊裏麵土生土長的,在這裏生活了50年的時間,村子裏麵的任何人可都是他的親朋。


    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搬到縣城裏麵去居住,以後他可沒有臉迴來這裏走親戚。就這麽地把這裏的情份一下子丟個一幹二淨,他可做不出來。


    “必須要宴客,而且全村的人都得去,要不然我不搬。”原本商量的好好的,東西都打包好了,就差直接離開了。


    李貴突然問了一句,什麽時候請客吃飯?李燮沒有想過這方麵的事情,也就很隨意的迴答著:什麽請客吃飯。


    幾十年沒有變過臉的東北大漢子,立刻臉就陰沉了下來。硬生生的來了這麽一句之後,真脫開了,扶著自己的李桐,就又坐迴了椅子上。


    “爸!小燮開玩笑的,怎麽會不宴客呢!早就定好了,我們先搬過去,安定下來之後,最多兩天我們就宴客。縣城裏麵的大廚我們都定好了。”


    曹穎看到李貴臉色不對勁,立刻走上前來拍了一下李燮的胳膊。說著善意的謊言。


    大廚肯定是不可能請的,曹穎原本也沒想著要宴客這些東西,畢竟在兩人看來,搬到縣城裏麵居住算不上是什麽喜事,僅僅隻是為了方便順手而為而已。


    李貴如今腳受了傷,行走多有不便,就更不用說是去打獵了。那麽一家人的吃食就務必要從外麵買,要是還住在這小村莊裏麵的話。


    那麽要吃的東西總不可能是從村子裏麵買來,短時間內存村子裏麵買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一旦入都時間長了,肯定誰都不會賣給你,所以隻能夠去縣城裏麵買,這一來一迴的路程太長了。


    所以為了方便,也就索性搬到那裏去居住。所以,曹穎盡管是出身世家,知道禮數,沒想著這是什麽喜事,要宴客。


    “真的?”李貴臉上的神情有了好轉,他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自己的兒子肯定不會這樣子開玩笑。


    但曹穎卻有說的言之鑿鑿,李貴隻能夠不確定的再問一句。


    “那還能騙爸你不成?真的已經定好了。”反正也隻是小事情,就算是搬進縣城裏麵之後,當天再去請人也是請的到的。無非就是花的錢多,錢少的問題而已。


    而恰恰,曹穎知道李燮現在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錢財了,所以曹穎這話說的還是很有底氣的。


    “行啦,大喜的日子,你擺臉色給誰看呢?”依雪這麽說了一句,算是打了一個圓場。邊說著還邊上前把李貴給扶起來往外走。


    “小桐,把東西帶上出發了。”依雪在這個家裏麵還是很有地位的,她要是發了狠,家裏麵,可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話。


    李貴看依雪板著臉扶著自己就往外走,也不敢多說什麽。哪怕他非常的了解自己的兒子,認定了他還沒有想過這方麵的事情。


    搬進小縣城裏麵之後,曹穎把家人安頓了下來,又急匆匆的在縣城裏麵找上的最大的酒樓,直接用錢砸。把他家的大廚給臨時借了出來。


    宴客是在第三天,與原本說好的第二天有一些出入。實在是因為李燮當時沒想著這些事情,所以買的這一個。院子雖然大,但是卻也確實是坐不下和平村的那百十多號人。


    曹穎其實也沒有想到,宴客的時候按照禮數請來的都隻是當家做主的人。李貴卻死拗著非要把全部人都給請過來。


    沒辦法,要是一家一戶隻來一個人的話,擺上五六桌也就夠了。家裏的這個院子雖然買的不大,但是還是綽綽有餘的。


    但要是擺上20多桌的話,那是肯定不夠地方的,無奈就隻能夠把地點給選在了縣城裏麵最大的酒樓。


    在家裏隻能夠匆匆的擺上兩桌子茶水,招唿眾人坐一坐閑聊一下,然後吃飯的時候再出發,一起去縣城裏麵的酒樓裏麵吃。


    雖然這樣一來會顯得規格不是那麽的好,但勝在李貴很滿意。李貴滿意了,曹穎也就覺得些許的不合規格,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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