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之中甚至還有詳細的記錄,略賣者,致傷致殘者,其妻兒流放三千裏,師姐你或許不知道,這個婺坤縣再往北走上十裏。就是少數的地盤,他們雖然也在我們金朝範圍之內,但是大多數都不服法律管教。


    哪怕是到現在,他們都還保留著每年祭天的習俗,而他們祭天的物品既不是雞鴨魚肉也不是糖果餅幹,而是活生生的小孩。但是他們又常年居住深山沼澤,朝廷還真是拿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僅僅書籍上記載的,婺坤縣周邊,深入大山的少數民族就有十幾個。所以哪怕不說別的,每年光是這些人所要是填進去的人命就起碼是十幾個人。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麽得罪不得罪的,隻要拿到他們交易的賬本證據,隻要證明了孤獨世家參與其中。孤獨世家將不複存在,也就根本不會有什麽報複不報複的事情,師姐你完全可以不用擔心這些事情。”


    李燮話是這麽說,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這其實隻是安慰曹穎的話而已。孤獨世家人口眾多,想要證明他們全部都參與進這件事情裏麵極其困難,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直接用這個事把孤獨世家給掏空滅絕。


    所以事情出了之後,他們的報複肯定也會隨之而來。況且像這麽大的販賣人口的組織背後肯定不可能隻有一家孤獨世家。肯定還會有別人,而且這個別人恐怕牽扯的數量極其龐大。


    不過哪怕是如此李燮也沒有絲毫的擔心,因為他相信自己抱著皇帝的大腿,平常人根本動不了自己分毫。就算拋開這個不談,僅僅隻是依靠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西城碼頭,隻依靠這一個西城碼頭,李燮掌握的人數,人脈以及財富就不是尋常的世家可以拿捏的。


    孤獨世家就算是一個龐然大物,但是想要動李燮也要想清楚這其中的後果。除非是暗殺,要不然如果不能夠一舉把李燮給殺死,那麽隨之而來的報複,哪怕是孤獨世家都得傷筋動骨。


    西城碼頭是僅僅隻建立了幾個月的時間,就是這僅僅幾個月的時間裏麵,他所涉及的商業範圍就已經非常的廣泛了,幾乎籠罩了洛天府裏大部分的商業商品。這樣龐大的商業體係麵前,牽扯到的人員和人脈是非常的複雜的。


    哪怕這些人全部都隻是商家,但是自骨權財勾結,李燮有自信僅僅隻依靠這一個西城碼頭,就能把孤獨世家給拉下馬來。


    所以李燮現在雖然是安慰他才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要是真的動了真格的話,他也是真的是有恃無恐的。


    “但是……”曹穎開口還要說一些什麽,曹穎也不是說就不管這件事情,而是覺得沒有必要非要往裏麵深查。隻要把直接販賣人口的這些人給抓了,也就算是把這件事情給辦完了。


    李燮直接開口打斷了曹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樣的事情不知道也就罷了,但現在被我遇見了,又怎麽可能不管?”


    李燮知道曹穎的意思,但是他更加的清楚,若是隻是鏟除這些明麵上的人的話,那麽隻要那些幕後之人還在。再建立一個這樣的組織,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隻是治標不治本,沒有任何的作用。


    曹穎看李燮這樣強硬的態度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麽。但是她依舊覺得自己的方法才是最好的,以曹穎的聰明才智當然知道,隻是把這些明麵上的人鏟除的話是沒有多少作用的。但是她覺得不要緊呐,鏟除這些明麵上的人,對於那些世家的人而言,也算是一種敲打了。


    這樣他們以後做這樣的事情就不會那麽的張狂了。而且另外一方麵他也沒有徹底的把這些世家給得罪死,沒有把他們給牽扯出來,也算是賣了他們一個麵子,報複肯定還會有,但是肯定也會適可而止。


    這就是曹穎從小在家族裏麵成長所學會的所謂的權衡利弊。很多事情沒有必要一下子做的那麽絕,可以先做一部分,等以後自己的力量強大了之後才去做另外一部分。


    這有利於自己今後的發展,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同時事情也得到了暫時的解決,可謂是一石三鳥。這也隻是暫時的退步退讓,甚至可以說是一種保身的計謀,其實就她自己的真實情感而言,有心理潔癖的她也是很討厭這種退讓,這種所謂的計謀的,但是沒有辦法身處這個世界,你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得去這樣做。


    但這個時候看著李燮這強硬的態度,曹穎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對自己這個師弟如此的不同了。為什麽自己幾乎討厭家族裏麵所有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性,卻唯獨對自己這個僅僅接觸了不長時間的師弟有好感了。


    因為自己這個師弟活成了自己所理想中的樣子,不被任何事情左右該做就做,隨千萬人吾往矣,這是一種性格,同時也是活法。


    曹穎很欣賞自己的師弟這樣子的活法,同時她也很擔心自己師弟的這一種活法。寧折不屈是一種很寶貴的品質,但是在麵對這樣的世道的時候,這種品質往往真的會讓自己折掉。曹穎不希望李燮出事,哪怕兩人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她就是不希望李燮出事。也正是因為出於這種心理,曹穎第一次在他的麵前這麽的堅持自己的意見。所以看李燮迴了一句之後就不說話了,曹穎也不再說什麽,但是態度卻很明確地擺在了那裏。


    李燮和曹穎兩個人往常的時候是極其有默契的,雖然認識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實際上交流了解彼此的時間甚至都不足幾天。但是從他們兩個人潛伏到這個小院子裏麵來就可以看得出來,兩個人僅僅隻是一個眼神都可以讓彼此明白自己的意圖。


    默契如他們兩個人這般,真的是很難得。但如今兩個人卻第一次因為一件事情有了分歧,哪怕李燮知道,曹穎真的是為了自己好替自己的以後再考慮,但是分歧就是分歧。


    李燮的觀念裏覺得,如果曹穎真的是為了自己考慮,那就應該是支持自己而不是提出不同的意見來左右自己。李燮不信曹穎看不清這件事情裏麵的道道,但是她依舊還是說了出來。說出來這麽一種折中,甚至可以說是退讓的辦法。所以李燮這個時候覺得很不得勁,但是又不能夠說出來,甚至都不能夠表現出來,所以他隻能夠生自己的悶氣。


    “李兄弟早餐好了,出來吃早飯了。”祿安這一次出來的卻是很適合,瞬間就打破了兩個人的沉默,李燮看了曹穎一眼,還是率先開口:


    “這件事情等以後再說吧,這個時候說要不要把他們連根拔起還為時過早,我們連這一夥人和孤獨世家有關的證據都還沒有,所以也就不用想太多了,一切等以後再說。”


    曹穎知道這是自己的師弟在服軟,所以點了點頭,沒有說別的什麽。兩人一同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一起來到了外麵,一起上了飯桌吃飯。


    但是兩個人之間卻一直保持著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跟對方有任何的交流。


    在飯桌上,李燮隻顧著自己往嘴裏扒拉東西,狼吞虎咽的樣子仿佛幾天沒有吃飯了一般。而曹穎,也自顧自的慢條斯理的吃著,在昨天見識到了自己實地的真實的飯量之後,曹穎也不擔心兩人會因為飯量的問題而招惹嫌疑了。況且現在祿安就在邊上坐著,曹穎就算是有心想要給李燮幫忙,也沒有這個能耐了。


    看著兩個人上了飯桌之後就一直沉默,自顧自的吃著各自的東西。祿安就覺得兩個人應該是在剛剛吵架了,不過他覺得不應該呀。以這李二傻的性格在孤獨小姐麵前也應該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怎麽會吵起來?哪怕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但是為了緩和氣氛,同時也為了讓自己更好的控製他們兩個人。祿安還是開口勸道:


    “李兄弟你知道嗎?這男人呐就會要有大海一樣的心胸,特別是在麵對女人的時候,你更要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祿安話是這樣勸阻,但是這也隻是看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方式,覺得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應該是女壓男的。要是換做是他自己的話,他家的婆娘要是敢在他的麵前發脾氣,他肯定二話不說先讓她漲漲教訓。還長能耐了,敢在浙江男人麵前發脾氣。


    但對於李燮二人,祿安必須這樣勸,哪怕這樣勸說會很丟男人的麵也必須這樣說。因為隻有李燮對曹穎言聽計從,祿安才可以更好的控製李燮。


    李燮現在在祿安麵前展現的性格是一個一根筋的二傻子,麵對這樣一根筋的人,在沒能完全收服他之前,祿安是沒有辦法利用利益和人情來讓他聽話的。


    但曹穎卻可以,她所扮演的孤獨霽苒,雖然單純但是卻不癡傻,隻要腦子靈活的人就肯定會權衡利弊。隻要會權衡利弊,那祿安就有的是辦法讓孤獨霽苒乖乖的聽自己的話。


    “嗯。”李燮手上的筷子沒停嘴中也沒有停下來,隻是這麽隨口答了一句,對祿安可謂是愛答不理了。


    祿安討了一個尷尬,但是麵對他這樣一個二傻子,卻也隻能夠吃悶虧。一頓飯吃完,李燮兩個人自顧自的離開,絲毫沒有要打聽自己接下來要給祿安幹什麽事情的想法。


    而對於祿安來說,他還不能夠完全的信任李燮,所以現階段他也真的是隻能夠養著他,而用不了他。況且現在也真沒有什麽事情是用的上這樣一個二傻子的。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悄然的過去,李燮這一天時間過的也很是無聊。沒有辦法證據的事情急不來,在祿安還不能夠完全的信任自己,之前自己還不能夠多做動作。


    曹穎急著想要了解自己弟弟的近況,而且似乎自己離自己的弟弟隻有那麽一步之遙,卻也生生的忍了下來。一天的時間就這麽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之中過去了。


    到了晚上半夜,祿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那一個人,總算是緊趕慢趕的趕了迴來。


    而且他帶迴來的消息是兩個人確實是在東靈縣那裏殺了人,犯下了事情,所以兩人這才乘船往外逃的。至於說如何確定殺人的,就是他們兩個人,也是因為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通緝畫像已經在東靈縣附近貼了一個遍。


    “你確定是他們兩個人?”


    “從畫像上來看應該是他們兩個人,而且我還打聽到他們兩個人之所以殺人,好像是因為孤獨小姐去當她的首飾的時候,被那個掌櫃的看出這首飾的不凡想要私吞下來,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當真?”


    “當真!”


    “要是這樣看來的話就可以確定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撒謊,孤獨小姐出生大家族身上有那麽一兩件價值連城的東西也不奇怪。”祿安這迴算是放心了,一邊在房中快速的渡著自己的步伐,一邊咧嘴笑著。仿佛在計劃著之後的事情。


    “鴣族那邊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我們派出去的人也都還沒有迴來。這樣你親自跑一趟,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讓他們拖到了現在。”就這麽的在房間裏麵走了好一會兒之後。祿安這才轉過頭來,對著這名“氣”者開口吩咐。


    這“氣”者聽到這話,臉都有點黑下來了,鴣族居住的地方就是在森林沼澤之中,那些地方常年遍布著毒霧瘴氣。平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祿安這邊雖然有對付這些瘴氣的解藥,但是到這些瘴氣裏麵也是九死一生。


    你原因還是因為那些森林裏麵常年遍布著霧氣使人難辨方向,所以每年他們來到這裏之後,祿安都會折損,那麽一兩個人在裏麵。


    其他的兄弟因為接觸不到這些東西,所以並不清楚,而且祿安每年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做得很隱蔽對外。麵對那些兄弟們也隻是說這些人不想要再做這麽有損陰德的買賣了,所以離開了。但是“氣”者常年跟隨在祿安身邊保護他,他又怎麽會不了解這些?


    是這些人都離開了,但是祿安答應他們離開的條件就是讓他們去聯係鴣族的人,九死一生之後迴來的兄弟有,而且這些人也確實平安的離開了。但是死人也確實是有的,“氣”者不敢賭自己的命大,肯定可以從這些沼澤之中走出來。


    “看來你不太願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貪下了多少的錢財?你覺得我要是把這些事情往上麵一捅,你還可以安然無恙。走一趟吧,你要是可以活著迴來我放你離開。”


    “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上麵派下來的人,放我離開?恐怕是把這些年的虧空全部都推到我的頭上吧?想得美,我要是現在把你給殺了,我照樣可以跟上麵的人說是你貪下了這一筆錢,然後遠走天涯了。”


    “氣”者說著,就有要動手的趨勢,祿安卻仿佛沒有察覺一般。不但毫無防備,反而轉過身來背對他。


    “我們做的都是喪命的買賣,拿點錢怎麽了?外麵的這些兄弟哪一個人的手底下沒有貪墨那麽一兩筆?你以為上麵的人不知道?隻是往常的時候不想要追究罷了。”


    “我當然知道,所以他這次追究我大可以往你頭上推嘛!”“氣”者不及一絲冷冽的笑容,站起來就要動手。


    “真的是給你路你不走,何必鬧成這個樣子,你以為我對你毫無防備?你是上麵來的人,我雖然要依靠你來保命,但是卻絕對不會相信你。行了,也等了那麽久的時間了,你可以上路了。”


    “什麽?”“氣”者這才驚訝,他跟在祿安的身邊已經不短的時間了,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的手段。


    也許祿安手上沒有什麽力氣,但是腦袋卻聰明。而且心狠手辣,小心謹慎對誰都留了那麽一手。所以他才可以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早在“氣”者說確定了李燮他們兩個人的話是可信的之後。


    祿安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把自己已經準備多時的毒藥給拿了出來。毒藥是一種煙質的,再被他悄無聲息的在身上拔出來之後就慢慢的彌漫在了整個房間裏麵。


    他頻頻走動,並不是因為得到的消息令他高興到不能自已。而是因為他要通過走動來使自己身上的毒煙散布在整個房間之中。而且在走動之間他有更多的空間可以避開這“氣”者的觀察,這才使得他可以悄無聲息的把那毒藥的解藥該吞服下去。


    “你……”“氣”者用力才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鼻子有些異常,抬手一摸鼻子,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怪不得我,我剛剛說讓你去聯係人的時候,你要是答應下來就離開的話,你現在可以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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