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漪想了一想,說道:“應當是,老師念我名字的時候。”她臉上帶著淺笑,可眼神分明是在說,我看你怎麽編。


    商禮自然而然的略了過去,轉頭就對程嚶大聲說道:“老師!!”


    程嚶笑的有些小得意,摸著胡子,略過商禮,對秦漪身邊的小月兒說道:“好久不見了,小月兒還記不記得我是誰呀?”


    小月兒的臉頰有些紅撲撲的,甜甜的說道:“記得,是程爺爺!”


    程嚶慈愛的摸著小月兒的腦袋,“呀,小月兒真是聰明,可比你商叔叔聰明多了。”


    程嚶不忘記在小月兒麵前損一損商禮,


    商禮也走到程嚶身邊,直接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月兒的笑臉,溫柔道:“小月兒昨天有沒有事兒?還難不難受?”


    小月兒乖巧的搖頭,道:“沒事兒了。”


    “那就好。”商禮也上手摸了摸小月兒的小腦袋瓜。


    商禮站起身,看著秦漪說道:“殿下這是要去哪裏?”


    秦漪低頭看著跟小月兒玩的愉快的程嚶,唇角翹了起來,勾勒出一抹柔和而明媚的笑意,看著商禮時候眼神更是溫柔了許多,說道:“要去見聲離的。”


    商禮聞言,輕輕頷首,又問了一嘴,道:“下個月的冬獵,殿下可有意參加?”


    秦漪看得清楚商禮眼中的期待,心上也有些不忍,她微微側首,一縷青絲順著臉頰滑落。


    商禮頓時明白了秦漪的意思,有些失落,但又給心裏鼓氣,還有機會再見的。


    “我便不去了,晚舟要去之時,千萬要當心。”


    秦漪雖然不去冬獵,但還是叮囑商禮說道。


    她去時,定會有人做手腳,再者,她已經多年不參加了。


    商禮臉上重新揚起笑臉,眸子裏含了星辰,竟也有些乖巧的說道:“殿下放心,晚舟記下了。”


    多聊了幾句之後,商禮便借口告退,畢竟還是要顧及禮儀的。


    程嚶便和秦漪並排,一同看著商禮遠走。


    程嚶收斂雙眸,他也不知商禮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雪又下大了些,宛如千朵萬朵的梨花紛紛揚揚地灑落。


    漫天風雪裏,那條路上隻有商禮一人的背影,風唿嘯而過,卷起片片雪花,紫色官袍,和著風雪,在路上留下一排腳印,背影依舊如鬆。


    程嚶開口道:“他可曾跟你說過這件事兒?”程嚶指的是剛才那件事兒。


    “未曾,她何須事事跟我說,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秦漪一直注視著商禮的背影,眼中是眷戀。


    程嚶看著秦漪,忽然笑道:“你們呐,這等愛戀當真是惹人羨煞。”


    程嚶轉過頭去,沒看見商禮的背影,人已經消失了,可秦漪還在看著。


    “有這麽好看嗎?人早就走嘍。”程嚶打了個哈哈道。


    怎麽能不好看呢。


    秦漪收迴眷戀的目光,垂下眼眸,倘若她們之間的見麵早就有了定數,一生能見的麵早就開始倒數了。


    人活的越來越短,見的麵也是。


    倘若我未能瞧見你眼中的深情,怪我。


    那請讓我記住你的背影,那將是我一生的眷戀。


    秦漪岔開話道:“老師可要去禦書房?”


    程嚶點了點頭,瞧見風雪未歇,便說道:“他這身子骨越來越不好了,你做好準備。雪要下大了,你要去太子那趕緊去,別凍著你倆。”


    秦漪頷首,對著小月兒說道:“咱們要走了,該怎麽說呀?”


    小月兒揚起笑臉,對著程嚶擺手,說道:“程爺爺再見!”


    可愛的模樣讓程嚶又摸了摸小月兒的額頭,“乖乖,下次來爺爺家,爺爺給你好吃的。”


    秦漪笑著,向程嚶行了禮便帶著小月兒去了東宮。


    程嚶不知怎的,心裏沒來由的沉了沉,秦正河迷戀丹藥的症狀越來越重,他心裏沒發覺嗎?


    他發覺了,可是程嚶見到過秦正河吃完丹藥的症狀,生龍活虎,他太想繼續掌權了。


    倘若秦正河病重,隻要一次,就不太平了。


    好日子還有幾年啊?


    程嚶感慨著,隨即沿著宮路,去了禦書房。


    東宮之內,秦疏先是關心了一番小月兒,隨後便讓萍仙和九儒去照看著小月兒,她和秦漪說點話。


    三四年的時間,秦疏已經成熟了不少,做事不驕不躁,談吐非凡,怎奈何長姐如母,秦疏打小就怕秦漪。


    姐妹倆一邊下棋一邊說著話。


    “下月的冬獵,你要小心些,別傷到自己,不急於那頭名之事。”秦漪手執白子,落在棋盤之上,發出碎玉聲,與踏雪相似。


    秦疏長眉輕皺,為難道:“若是不得個名次,可是要被人說閑話的。”


    她是太子,怎的能不做好。


    “就算你得了名次,又能如何。還是要顧著你自己,名次不是目的,目的是交友。”秦漪教導著秦疏說道:“你既然是太子,那廣結人脈是你必須要做的,而且要一直做。”


    “總有一天,我會不在你身邊。”秦漪不得不說出以後最壞的未知事。


    一聽秦漪說她會不在,秦疏就從心裏覺得煩悶,是恐懼也是心痛。


    她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秦疏隻有秦漪。


    “阿姐,別這樣說,我不想聽……”秦疏低著頭,語氣不情願道。


    秦漪抬眼看著秦疏,從棋筒裏拿出一子,隨後扔向秦疏,道:“淨想些有的沒的,不該想別想。”


    秦疏被秦漪扔過來的棋子一驚,撿起秦漪扔過來的白子,隨後用委屈的的雙眼看著秦漪,叫了聲,“阿姐……”


    秦疏還把秦漪的白子放迴她的棋筒裏。


    秦漪右手撐著臉看著秦疏這般模樣,眼神變得溫柔,輕聲說道:“我若是出了什麽事兒,那群向我的大臣可不靠譜。”


    秦疏稱是。


    秦漪又道,“冬獵那天我不去,你若是遇見任何事,拿不準主意的,就去找晚舟,她會幫襯著你的。”


    “阿姐跟晚舟哥這是……”秦疏小聲的說道,還沒等說完,秦疏就瞧見她阿姐帶笑的雙眼,好吧,她不問了。


    秦漪看秦疏吃癟的模樣,頓時覺得好笑,輕聲道:“現在你想是什麽就是什麽,但是以後,我親自告訴你的,你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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