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裏來的臉?”孟幼真問道。


    走在前頭的商禮沒迴答,隻是叮囑孟幼真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貴女,也是眾多事情來源之一,跟她們打好關係。”


    “嗬嗬,我跟你一同出現,不被她們圍毆死就算好的了。”孟幼真陰陽怪氣的說道。


    商禮的語氣淡淡的,卻透著一種肯定與自豪,她說道:“別把話本裏的女性想的那般糟糕,凡是我東京貴女,家世品行樣貌皆是拿得出手,世人稱讚的。”


    “她們識得四書五經,知書達理,我於她們而言,不過是眾多“夫婿”中稍為相配者,除去這般,她們跟我毫不相幹。”


    “她們就算是找,也是找我,而不是對你這個名義上的我親近之人。”


    孟幼真被商禮的話一噎,漲紅了臉,囁嚅道:“好…我知道了…”


    “那走吧,快來不及了。”商禮催促的聲音響起。


    “你方才不還是不著急的嗎?怎的這般又著急起來了?”


    “自然是有想見的人啊。”


    十月中旬,以沈複等人為首,舉辦了一場娛樂性的宴會。


    聽雨、拾花、探幽、對弈、撫琴、賞畫、品茗、候月、酌酒、焚香,這些個文人喜好的東西皆可實現。


    小娘子們也可庭院賞花、池亭觀魚、鬥茶品茶亦或者是投壺、射禮,一一皆可為之。


    商禮去時已經晚了,沈府早就熱熱鬧鬧的打成一片。


    文人和小娘子們或三五成群地談笑風生,或兩兩相依低語私語,好不快活。


    宴會廳內,長桌鋪陳,珍饈美味琳琅滿目,香氣四溢。


    商禮甫一進府就感覺到院中眾多目光瞧著自己,商禮雖然有些不適,但卻能忍了下來。


    商禮偏頭對身後的孟幼真說道:“你先去找雲婉,出了事兒知會我一聲。”


    孟幼真著實被這一群人的目光盯得發毛,勉強鎮定道:“成,我知道了。”她這迴可是真見識到了商禮那可真是個香餑餑。


    她們倆剛進來,真就是那目光齊刷刷的看著她倆,各種目光,有疑惑,有火熱,有若有若無惡意的,各式各樣的都有。


    孟幼真麻溜的離開了那庭院,就剩下商禮和她帶來的以饒。


    身為東道主的沈複出來迎著,眸中帶著打趣,笑道:“晚舟這迴怎的來的這般早?”


    商禮麵上泰然自若,隻不過眉間帶上些疲倦,略有愁容的說道:“不過是些許公務纏身罷了,故來晚了些。”


    沈複一聽就知道商禮在編瞎話,他這人最是準時,向來宴會不遲到,這迴來的這般晚,恐怕是不想虛度時光,想和心上人來一場偶遇,畢竟心上人她總是來的晚些。


    沈複搖頭無奈,靠近商禮耳邊小聲說道:“青安還沒來,想必也是快了。”


    商禮眉毛一挑,隨後唇角壓不住的上揚,眼中帶上了點笑意,稍微退了點步子,道:“我這真是公務繁忙……”商禮似是苦惱的說道。


    沈複麵上哼哼幾聲,他不在意,可是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


    庭院中的人撕私下對視一眼,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是啊,人家年紀輕輕就是翰林大學士,官家親自帶在身邊,可不是公務繁忙嗎……


    “青安公主、靜平郡主到——”廝兒的一聲通報,又一度讓場麵熱鬧起來。


    他們事前可沒聽說過鮮少出門的青安公主要來這宴會啊?要知道,這青安公主自從成親之後,便極少出門。


    近幾年唯一的一場風波就是她那女兒……他爹是誰的問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眾人向門口看去,便瞧見那曾經被譽為東京第一佳人的青安公主,風采更甚當年。


    上身是一件精致的抹胸褙子,以淡雅的天青色為主,邊緣鑲嵌著細膩的銀線,宛如晨曦中的一抹清輝。


    外搭一件敞開的月色大袖衫,衣袂飄飄,雙肩肌膚隱約中透著粉白。


    下身是小荷色的百褶裙,腰間一塊潤玉,輕輕搖曳間盡顯女性的柔美與溫婉。


    樣貌未變,蛾眉皓齒,眼波流轉間竟是清微淡遠,含著淡然,仿佛一切都是那般渺小。


    一雙瑞鳳眼既是無情又似多情,斂眸時安靜溫順,凝眸時寒光乍現。


    青安公主最喜海棠花,花開嬌豔,落在她額間,明豔過世間一切。


    “微臣參見青安殿下,靜平郡主。”商禮臉上端著笑,眸子裏柔成一灘水,望著眼前人,輕聲開口道。


    有了商禮的開口,眾人也紛紛行禮,說道:“參見青安公主,靜平郡主。”


    秦漪嘴角盛著一抹笑,張口道了一聲,“都起來吧。”


    聲音似清泉流淌,動人心弦,拂去燥意。


    秦漪還牽著秦辭月來的,小月兒一見商禮就想笑,手上稍稍用力,讓秦漪注意到她。


    秦漪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壓力,低頭看著秦辭月,聲音又跟方才不同,比方才更柔,“小月兒怎麽了?”


    小月兒伸手指了指商禮,對著秦漪道:“阿娘,是商……”


    小月兒話說了半句,秦漪就懂了,主動去鬆開小月兒的手,輕聲道:“那小月兒去跟她打個招唿吧。”


    小月了見秦漪鬆了手,連忙奔著商禮過去,那邊的商禮也蹲下身子,雙手插到小月兒的腋下,將她抱了起來。


    商禮逗著小月兒,孩子口氣開口道:“呀,是小月兒呀,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呀?”


    小月兒一手摟著商禮的脖頸,一手揉著商禮的臉,甜甜的說道:“有呀!”


    “那是有多想呀?”商禮又故意問道。


    這下子可把三歲大的小孩難住了,小月兒一張小臉都皺成了包子,怎麽想也沒想出來,急的小月兒漸漸地臉上來了情緒,迴頭就看著秦漪,委屈的不行,道:“阿娘,阿娘……”


    秦漪走到商禮對麵,抬手揉了揉小月兒的臉頰,柔聲安撫著她,道:“小月兒乖,她呀,知道小月兒想她,故意逗你呢。”


    這邊對小月兒說完之後,秦漪頭抬頭看著始作俑者,睨了商禮一眼,暗含嗔怪道:“你這般逗弄她作甚?”


    商禮隻是朝秦漪笑著,迴頭又對小月兒說些好話。


    庭院中的眾人看著,一個仙姿玉貌,慣會拏雲握霧,一個金相玉質,正是腰金拖紫,怎的能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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