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漪一時間望著商禮的淚眼,竟有些無言。她還未說何種重的話,眼前人便已然泣不成聲。


    秦漪隻是垂下眼眸,眼前便浮現商禮哭泣的眼。


    她輕歎一聲,不知是歎商禮還是自己。


    不過這件事終有一個結局罷了。


    秦漪走到商禮身邊,她腦海中竟覺得這與記憶中的某個畫麵似曾相識。


    “商禮……”秦漪輕聲喚著,聲音裏滿是不忍與溫柔,她緩緩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龐,卻又在半空中猶豫。


    “這並非我本意……”秦漪話中帶著些自責,或許是她某一瞬間讓商禮覺得她們之間有過愛情。


    可是她並不能給予商禮的……


    商禮抬頭,淚光中映出秦漪關切的臉龐,她急迫的想要抓住秦漪,抓住自己人生中最想要的東西。


    她從未有如此強烈的欲望去爭取什麽,現在自己唯一想要的,是秦漪。


    商禮急切的握住秦漪懸在半空的手,是雙手緊握。


    這種抓住,緊握在手中的感覺讓商禮瞬間淚崩,像是長久壓抑的委屈與深情在這一刻找到了釋放的缺口。


    “殿下!是不相信我喜歡你?還是這情髒了你的眼?”商禮聲音顫抖的說道,淚眼朦朧的注視著秦漪。


    是害怕,也是執著。


    秦漪低頭對上商禮淚光閃爍的眼眸,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輕聲道:“如今談愛尚早,我也無心此事。我希望你我如當時那般,除友情之外,再無其他。”


    秦漪說著,眼眶卻紅了,她永遠相信愛,但是現在的她,無法擁有長久的愛。


    秦漪沒告訴商禮,若是能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有個結果,她們還有命在,商禮還喜歡她,她會選擇跟商禮在一起。


    所以秦漪拒絕了這時的商禮,因為在往後的諸多事情裏,她會利用商禮,若是商禮因此棄她而去,這也是她的因果。


    商禮眼中又湧出些淚來,手上用力,直接環上秦漪的腰身,秦漪身子輕顫,聽商禮哭道:“你當真是好算計!這般話說的,拒絕了我,又放不下我。你真是會利用我的!”


    商禮能怎麽辦,她現在算是被秦漪迷惑住了,說什麽她都相信,說什麽都想在她身邊。


    秦漪不可否認,商禮說的是對的。或許是此時的商禮太可憐,秦漪還是動了惻隱之心,雙手迴抱著商禮,她已經感覺到腹中一熱,是商禮的淚。


    “嗯,你可以這樣想,日後,聲離登基,你便是這大晟的丞相。”秦漪淡淡的說道。


    商禮感受到秦漪的迴應,又聽到她說的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你這人,慣會哄騙我,想我為你倆賣命!”


    秦漪終究是眯了眼眸,話重了一分,道:“商禮,別喜歡我,我不會給你任何情愛的迴應,我對你隻有友情。”


    “知道了。”商禮的聲音悶悶的。隨話而出的熱氣讓秦漪一陣不適,當即便掙脫了商禮的雙手,往後退了一步。


    這番動作,讓商禮有些猝不及防,險些倒在地上。有些後怕的商禮旋即看著秦漪,眼裏有些委屈。


    秦漪偏過頭去,道:“如今你是禮部司郎中,而我是即將嫁人的公主,若非必要,此番親密舉動不必再做。”


    “必要!現在就是必要的!”商禮現在心裏稍微有點生氣,怎麽就不告訴她一聲!


    秦漪盯著有些反常的商禮,皺了皺眉,道:“此地我不宜久留,先走了。”說完,秦漪便拂袖而去。


    門外,九儒和九隨看著推門而出,衣服稍稍有些淩亂的秦漪,麵上突然就帶上了些紅熱,這是發生了什麽嗎?她們不知道呀。


    秦漪看著還在遲鈍的兩個人,問道:“還不走嗎?”


    “走!走!咱這就走!”九儒和九隨立馬迴應道,其中九隨立馬擺出迎的手勢,嘴上說道:“殿下,咱們這邊走。”


    秦漪頷首,並且叮囑著九儒道:“去把賬結了。”


    九儒立馬應著,也沒多問為什麽是她們來結賬,反正秦漪怎麽說她怎麽做。


    自秦漪走後,商禮又是獨自在小格子裏緩了一緩,這頓飯吃的真是鬧心。


    商禮閉著眼睛動手給自己揉了揉,腦袋疼眼睛也疼。這可真是要了命了,按照秦漪這麽說,自己什麽時候是個頭?


    秦漪把自己當朋友,她可不這麽想。現在也確實不穩定,那等以後,是不是就可以重提這件事情了?


    可難不成自己真要等五年、十年?


    她今年都十七了,十年後她都二十七了……宋翰彥家孩子都要定親了,她自己一個呢。


    等那孩子問她,你怎麽一個人呀,她怎麽迴答。她指秦漪,說我等她和離呢。


    光是這般想著,商禮就覺得好笑。


    “唿。”商禮唿出一口氣,安慰自己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也沒這個心思。”


    商禮起身,她過幾天上朝的時候,還得問問薑寧,她剛才才想起來,年前她曾寫過一本告假的折子,便是今年迴江陵城的事情。


    薑寧那時候來找她,倒是被他看見了。


    說不上冤枉,就是有些懷疑這個大嘴巴。


    商禮下樓的時候,正巧碰上來尋著她的以饒,問道:“都買完了?”


    以饒點頭,“都買完了。”


    商禮打了個哈欠,“成,那走吧,迴家歇著去。”路上又被以饒告訴賬已經被秦漪結過了,商禮一聽,便哼一聲,背著手走著,大有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的架勢。


    以饒是不懂,但他也沒問。


    商禮迴家的時候,正巧趕上自家晚飯,又是在陸繡的嘮叨聲中又開始吃了。


    “你不是在外頭吃過飯了嗎?”陸繡看著迴來又要吃飯的商禮,好笑的問道。


    商禮是不管,說道:“餓了就吃唄。”


    陸繡吃著菜,說道:“你爹讓我問你,你什麽時候走?”這菜怎麽有點味同嚼蠟。


    “六月二十一。”商禮邊吃邊說道。


    陸繡一聽,嘴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吃著菜,“這怎麽這麽準?嗯?”


    陸繡一副我已經看透的眼神看著商禮,那不正是秦漪成親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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