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現在給你我的答案。


    我想說,我想留在你身邊。


    商禮低頭苦笑,她真對自己這個破腦子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唿———”商禮長舒一口氣,她現在不怎麽敢麵對秦漪了。


    好吧,請原諒她的嘴硬,她自以為的友情,不過是在掩飾心底裏最隱秘的事情。


    秋風不時的驚擾,帶來些涼意。


    輕輕掠過商禮的發梢,帶起她一縷細碎的青絲,也似乎悄悄掀開了她心中那層薄薄的紗簾,讓那些曾被深藏的情感得以窺見天日。


    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沒有聲聲的質問,就是在這樣一個平靜溫馨的上午。


    就這樣,商禮明白了她的心意,她喜歡秦漪。


    商禮垂著眸子,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這般想著,商禮也就說了,“殿下,時辰不早了,微臣該退下了。”


    反常,今日的商禮特別的反常。


    秦漪不知,明明方才還好好的人兒,怎麽就突然變成了這樣了。


    秦漪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衣角,眼底的關切讓商禮看個徹底,直擊商禮的內心。


    “你既然說這話,我也就不留你了。”秦漪不緊不慢的說著。


    商禮心中現在仍然是矛盾,匆匆應下。“是,微臣告退。”


    秦漪看著商禮遠走的背影,陽光灑在商禮的身上,明明是溫暖。卻讓秦漪覺得商禮有些落寞孤寂。


    商禮的腳步踏在青石板路上,漸行漸遠。在光與影的交錯中,漸漸模糊,秦漪收迴目光。


    見秦漪收迴目光,秦疏才跟秦漪說著話,“阿姐,我覺得今天的晚舟哥有些不一樣,他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秦漪點頭,“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你晚舟哥當然也不例外了。”


    “哦哦。”秦疏也點頭,沒再多問。


    走在深宮的商禮任由自己的思緒亂飛,走在路上,整個人都感覺有些渾渾噩噩的。


    “商郎中!商郎中!”


    一聲掐著的尖嗓子嗷兩聲讓渾身一激靈,思緒別說亂飛了,人都要嚇傻了。


    商禮趕緊迴頭,一看,竟然是官家身邊的人,王瑞生。


    這,莫非是官家找自己有事??這盤踞在自己心裏大大的疑惑。


    “哦?原來是王內侍!”商禮做樣子還要給王瑞生行禮。


    這可把王瑞生嚇個不輕,連連掐著嗓子喊道:“使不得使不得!”


    “那王內侍這是?”商禮疑惑的問道。


    “哎呀,這是咱官家許久未見咱們商大官人的,想跟您敘敘舊的。”


    王瑞生一臉諂媚,眉宇間堆積起層層疊疊的笑意,每一道皺紋都藏著小心翼翼的討好與恭敬。


    “您瞧瞧,這宮裏新貢的龍井茶,我都替您備下了,就等著您一同品味這皇恩浩蕩下的閑暇時光呢。”


    商禮頓時驚訝,“王內侍何不早說,這恐怕是要耽誤去見官家了!”


    說著,商禮便轉身就走,直接走上了去禦書房的路。


    嘴裏頭還念念有詞,“這要是官家怪罪下來,王內侍你可得給我擔責!”


    “哎呀哎呀,知曉了!大官人呦!”王瑞生賠笑說著,都知道商禮這是開玩笑呢。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


    隨著兩人的說笑聲走遠,方才商禮所處的地方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禦書房中,燃著安神香,鴻德帝半闔著眼睛,看起來已經等候商禮多時了。


    “微臣商禮,參見聖上!”商禮的聲音在禦書房內迴蕩,擲地有聲。


    鴻德帝半闔的眼眸緩緩睜開,那雙深邃的眸子摻雜著些猩紅,看起來有些疲倦。


    見著是商禮,眼眸中算是有著一點喜意。對於商禮這顆棋子,鴻德帝實在是滿意。


    他不僅是為了培養自己以後在朝中的實力,更為主要的,商禮是自己以後壓製陸繡最為重要的籌碼。


    就算商禮是她的兒子又能如何?這天下還是他說的算,朝堂之上如何輪得到一個女子做主?


    鴻德帝自視甚高,他十分堅定地認為,商禮終究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畢竟,商禮和他一樣,是男人。


    商禮:謝……您抬舉,我是我娘這頭的……


    “你可算是來了,我尋你一趟,還得去東宮堵人。”鴻德帝悶笑一聲,看上語氣挺和善的。


    鴻德帝一般隻會在自己生氣或者是重大場合的時候稱唿為朕,一般情況下,他自稱為我,隻為了讓他看起來平易近人些,就比如說是現在。


    商禮頓時生出些緊張,這官家早就跟秦漪有不和的傳聞,他不會知道自己在東宮遇見秦漪了吧?


    但這又不是什麽難事,官家耳目靈通,應該早就知道了吧?至於這談話內容,官家的人應當知道分寸,不敢擅自接近的。


    “聖上折煞微臣了……”商禮謹慎的說道。


    鴻德帝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晚舟不必緊張,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怎麽說我還是挺看重晚舟你的。”


    商禮白淨的臉上毫不掩飾驚訝,抬眼看著鴻德帝時,都有些失禮,手足無措道:“這,這,微臣惶恐!”


    鴻德帝看商禮還不算太穩重的樣子,也沒有怪罪,反倒是比其他人更多了一份耐心。


    “放鬆些,我聽說,那天晚上,你分別去了明澤和陽學的府上?”


    來了,商禮暗道一聲,她就知道這件事情早晚有一天會被鴻德帝找上門來。


    商禮微微行禮,聲音沉著冷靜,“是,先頭辦案之時,康王殿下曾派人想先要審問犯人,與之似乎有過節。微臣審問完犯人之後,便把康王殿下想要的給送了去。”


    “而晉王那邊,則是與康王殿下同理。兩位殿下雖然沒在明麵上參與冰井務一案,但在暗地裏助微臣頗多,殿下們也在關心百姓。”


    鴻德帝被商禮的這一番話逗笑了,他可不是來問罪的,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得了,我可不是來聽你來誇他倆的。”


    這番話讓商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那聖上您……”


    鴻德帝放下手中黑乎乎淨是說些無關痛癢的折子,不經意間說道:“底下多嘴的人說的話聽多了,便也相信了些。我怎的聽說你和相意一直走得很近?放到現在,沉迷女兒鄉可不是件好事。”


    “況且,你也得為相意的名聲考慮不是?擱以前,你喜歡就喜歡了,現在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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