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天邊漸漸泛起溫柔的藍紫色,如同少女頰邊那一抹羞澀的紅暈,緩緩散開。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這個月已經是………”


    商禮一邊吃飯,一邊想著今天是什麽日子。可是這腦袋好像是突然壞掉了一般,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郎君,今兒個是十月初六。”以安迴答著商禮。


    “十月初六……”商禮口中呢喃著話,驚覺時間過得有些快了。


    距離那個案子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她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見過秦漪了。


    自從謝過蘇呈之後,她總想著見秦漪一麵。可是她已經不能遞拜帖到秦漪府上了,那樣會遭人說閑話的。


    商禮輕輕晃了晃腦袋,這件事兒始終在她心尖上。她總覺得不對秦漪說些什麽,她就安不下心。心上總是不靜。


    所以,她準備今個兒進宮一趟。


    在大晟,多有官員身兼數職的情況。而她,除了如今的禮部司郎中外,太子侍讀這一身份她還是兼任的。


    她打算今兒去碰碰運氣,想看看秦漪今兒在不在秦疏的東宮之中。


    “今兒我進宮一趟,晌午若是還未見我,就別留飯給我了。”


    商禮放下碗筷說道。


    以安點頭。


    商禮匆匆的吃過早飯,正準備去秦疏的東宮,未曾想,走到半路,竟然遇上了禮部侍郎薑寧。


    “下官商禮,見過薑侍郎!”商禮想著,既然遇見了,就打個照麵。


    她和薑寧的關係算不上多相熟,不過在酒會上的點頭之交罷了。


    “咦?”


    薑寧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商禮,他正要去找他呢。


    “原來是商郎中,我正要去找你呢。”薑寧是個開朗的性子,一見商禮就笑了出來。


    “啊?”商禮自覺自己沒什麽事兒跟薑寧有關係啊。


    薑寧左右瞅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她們倆,就向商禮招了招手,“你湊近點,倒也不算是什麽大事。”


    商禮一臉狐疑的湊近,問道:“可是有關最近?”


    薑寧點頭,“最近天兒就有些涼了,等冬個兒大雪一到,冬至之時,就要開始祭祀了。”


    “你身為禮部司郎中,還得好好操辦些。這是你上任以來,算得上是大事兒了。況且……”


    薑寧說話還總是要保持神秘感,故意留了個玄關給商禮。商禮倒也識趣兒,接著薑寧的話問道:“況且如何?”


    她擰著眉頭的樣子,似是不解中又帶著焦急。


    薑寧壓低了聲線,若不是商禮耳朵還好使些,估計就聽不見了。


    “況且,我聽尚書說道…雲清公主恐怕是要迴來了。迴來之時,禮部還要給大辦……”


    商禮這迴確實是震驚了,但不是因為秦茗要迴來,而是這些個官員怎的消息這般靈通。


    這難道不是秦漪自己要謀劃的嗎?怎的能這麽多人知曉?


    “這,這公主都去玄清觀多少年了……”商禮有些恍惚的說道,她的反應在薑寧意料之中。


    薑寧拍了拍商禮的肩膀,“真當人家是去苦修呢?人家舅舅和娘親都盼著迴去呢。”


    薑寧:“這我可是跟你偷偷說的,先別告訴別人。”


    商禮:你這大嘴巴我不說你也能全叨咕出去。


    商禮連連點頭,“薑侍郎說的話,下官都記著了。”


    “行了,記著就好。我還要去忙了,迴見。”


    “薑侍郎慢走!”


    商禮看著薑寧遠走,心上的疑惑又重了些,薑寧為什麽跟她說這些呢?


    薑寧:我純屬嘴巴大嗷。


    商禮歎了口氣不想再想這些,她可沒忘記今天來進宮的目的。


    正如商禮心中所預想的那般,秦漪果真就在秦疏的宮中。見商禮來的時候,商禮瞧見秦漪眼中劃過一絲驚訝,這讓她心情大好。


    畢竟,在她心中,她總是認為秦漪跟陸繡一樣,許多事情都知道,又不表現出來。這種意外之喜,讓她很是受用。


    “微臣商禮,參見青安殿下,太子殿下。”


    商禮的聲音輕柔而堅定,緩緩行禮,眼眸中閃爍著既恭敬又不失溫婉的光芒。


    那是獨屬於秦漪的。


    東宮之中的秦漪,看著來人,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如同初綻的蓮花,清新脫俗。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咱們的禮部司的商郎中,快起來吧。”秦漪帶著笑意,打趣著商禮,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近了許多。


    商禮起身,目光不經意間與秦漪的視線交匯。


    她不自覺的笑著。


    商禮以一種老友重逢般的口吻交談,語氣中既有熟稔又不失真誠。


    “謝殿下。殿下又在打趣微臣了。”


    秦漪凝視著眼前這一身官服筆挺的商禮,她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挺拔,宛如山林間堅韌不拔的青鬆。


    模樣依舊是記憶中那番溫潤不凡,經過月餘的官場,隻讓她添了幾分沉穩與內斂。


    秦漪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的弧度,眼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感慨。


    “聲離,該你了。這迴怎麽逃也逃不掉了。”秦漪忽然迴頭看著自己身邊的秦疏說道。


    秦疏:“啊……”


    秦疏的臉上瞬間變得沮喪,真的是,她真的會生氣的。


    “阿姐,別這樣嘛……”秦疏的聲音中透著懇求,在這個年紀,聲音還帶著撒嬌的感覺,眼睛裏隱隱約約的還蓄上點水潤,看起來,讓人好生憐惜。


    商禮在一旁看著,不知為何,竟然也想幫秦疏說著好話求著情。


    商禮輕咳一聲,像是為自己打底氣,道:“殿下,微臣今日前來……”


    還沒等商禮的話說完,秦漪就率先打斷商禮,仿佛已經預知了她的意圖,指尖輕輕一抬,將手中的棋子扔迴棋簍裏。


    發出清脆碎玉的聲音。


    聲音清冷如泉,眼尾輕輕上揚,那淩厲不僅僅是眼神,更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劍,隱隱透著寒光,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你又想替她求情?”


    這個“又”字,秦漪用的很是恰當。


    商禮被秦漪的話一噎,瞬間不敢再言語了。她最近幫秦疏已經幫的夠多了,太子殿下會體諒她的,商禮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秦疏看商禮愛莫能助的眼神,瞬間覺得自己這次,好像把她阿姐惹生氣了。


    秦疏:晚舟哥!幫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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