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裏受苦受罪的,陸逸雲倒是好,看他的熱鬧?


    思緒之間,周子辰眉間更顯不耐煩,話也刻薄上了三分。


    蘇呈本想著借完東西就走,未曾想冊子沒借到,還惹了一肚子的氣。


    蘇呈本身就瞧不上皇城司的這些人,現如今又來這麽一遭,更別提有多厭煩了。


    說話間也帶了暗戳戳的衝勁兒,“哼,本以為案子有些眉目了,竟然是在這裏受到了阻礙。真是不像個話,就算本少卿白來這裏一趟了!”


    蘇呈一拂袖,來的快去的也快,立馬就帶著許瑜華幾人離開了皇城司,生怕別人瞧不出來他厭煩這地方。


    周子辰嗤笑一聲,聲音之大,竟然讓蘇呈都停下了身子,而後慢悠悠道:“是,是讓您案子受阻了,可皇城司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就算是捅到官家那裏,本副使也不曾懼!”


    許瑜華清楚的聽見了蘇呈咬牙的聲音,她沒想到,蘇呈跟這皇城司之間是這麽的不對付。


    簡直是勢同水火。


    就在她以為蘇呈能迴嘴的時候,卻發現蘇呈隻是迴頭似是輕蔑的看了那男子一眼,隨後便走了。


    那眼神很是涼薄,夾雜著些狠厲,許瑜華方才也被蘇呈的眼神嚇了一跳。


    都說寧可得罪武將也不得罪文人呢。


    在皇城司這裏碰了壁,蘇呈隻好帶著許瑜華他們再去往剩下的兩個地方。


    可是出乎蘇呈意料的,光祿寺和司農司也沒有,說是前段時間大火,將這名單盡數燒毀了。


    他們本想著借皇城司的那份來,結果到現在皇城司也沒差人送來。


    要尋的話,隻能是去皇城司這一處地方。


    蘇呈幾人一聽,直接打道迴府。一路上幾人大氣都不敢喘幾聲,生怕惹得蘇呈不痛快。


    皇城司的另一頭,陸逸雲緩緩地從小酒館裏從出來,而周子辰已經等了有一陣子了。


    見陸逸雲過來,眼神裏滿是哀怨。“大哥你倒是好事兒,竟然去酒館裏喝酒,也不帶我。偏生的我今兒點子差了點,一出來就撞見了大理寺的人。”


    陸逸雲幹笑了一聲,隨後拍著周子辰的肩膀,說道:“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你都知道吧。”


    聽著這話,周子辰也是一臉的嚴肅,小聲說說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大哥放心好了。”


    陸逸雲收著嘴唇,沒露出一絲笑意,反而是左右的瞅了瞅,眼神中藏著精光。


    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嗯,再一招手,又帶著周子辰進去了。


    夕陽樓外晚煙籠,薄暮東風緊。暮靄生深樹,斜陽下小樓。


    商禮三人的腳程快些,比蘇呈三人先迴到大理寺。


    商禮坐在椅子上,今日這一遭,商禮知道的消息不算少,甚至有些棘手。


    這案子落在她手上了,官家給的機會她應該接下的。


    而且她不僅得辦的好,還得辦的讓明裏的暗裏的人都要滿意,最重中之重,得讓官家滿意。


    畢竟她現在依仗的人還是官家。


    時辰在商禮思緒飛舞間不知不覺流逝,在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商禮聽到大理寺門前有細微的交談聲音。


    商禮抬頭時,發現大廳中隻有自己一人,至於劉忠劉勇,想來是向蘇呈稟報今日發生的事情去了。


    想到這裏,商禮的眸子暗沉下來,揉了揉自己有些疲倦的臉頰,讓自己勉強打起精神來。


    若不其然,不出自己所料,在蘇呈進來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就不一樣。


    若有若無的試探和打量。


    商禮麵上帶著笑意,站起身來行禮,“見過少卿、許修撰。”


    許瑜華點頭算是迴應了商禮。


    反觀那蘇呈,臉色緊繃,顯而易見的愁容,目光在商禮身上稍作停留,隨後便敷衍的點了點頭。


    問道:“聽聞你今日見過了皇城司的勾當皇城司陸逸雲?”


    蘇呈也沒避諱,直接道了出來。


    商禮拱手,彎腰答道:“是,下官與那陸逸雲私交頗深,路過皇城司之時恰巧遇見了便是。”


    蘇呈聽後隻得是點了點頭,本著自己的責任,向商禮和許瑜華說了如今自己的意圖。


    這其中,商禮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


    原本便是蘇呈早在月餘前就發現兩家冰鋪與這案件脫不了的關係,便早早的叫人去查兩家人的賬本。


    張家的拖拖拉拉,陸陸續續才交上來兩本,直到今天,他去時,張家的掌櫃的已經不見了。


    後續的淩人名單也未能獲取。


    直到方才劉忠劉勇二人的迴報,蘇呈已死的心又死灰複燃。


    蘇正幽幽地歎了口氣,有賊心不死的問道商禮,“那陸逸雲當真沒給你什麽東西?”


    商禮滿頭霧水的,擰著眉頭,看樣子很是苦惱,無奈道:“他應該給我什麽?”


    蘇呈話頭一哽,他怎麽就不信陸逸雲什麽都沒給商禮呢,還路過,皇城司那地方也能路過,還能跟人打起來。


    蘇呈不禁一陣子頭疼,這商禮怎麽跟他娘一樣,什麽話都敢說。而且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


    蘇呈可是見識過商禮她娘陸繡一本正經的在朝堂上胡說八道的本事。


    他現在是真的想,真的想看看商禮的腦子裏裝了什麽,陸繡是怎麽教導她兒子的。


    蘇呈擺了擺手,身心俱疲的說道:“今兒天色不早了,你們也都散了迴去歇著去吧。”


    知道了蘇呈這是要趕人的時候,許瑜華也不拖拉,行了禮之後便走了。


    待到眾人散去,蘇呈盯著還賴著不準備走的商禮,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嘿嘿嘿!


    商禮肯定有那份名單。


    一想到商禮接下來要把名單交給他,蘇呈緊繃著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還帶著那如沐春風的笑意。


    這倒是把商禮嚇個不輕,一度以為蘇呈是有什麽隱疾。


    蘇呈好心情的摸著自己的胡子,溫和的問著商禮,“晚舟呐,他們都走了,你還未走,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想給我啊?”


    商禮一向俊秀的臉龐上帶上了些尬笑,這位少卿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了。


    道:“並非,隻是家中廝兒還未來接,因故未走。”


    商禮就見她話音剛落,那蘇呈臉色呱嗒一下就掉了下來,這變臉也忒快了,商禮心中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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