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禮再三確定了一遍,那張家冰鋪的門口確有探子,便將邁出去的腳給收了迴來。


    悄摸摸的帶著劉忠和劉勇二人往後撤了撤,躲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裏。


    商禮打眼看了下,約莫有兩三個人。


    她便小聲問道:“這幾人,你們可熟悉?是同僚?”


    劉忠和劉勇順著商禮的所問,看著那幾個人。不假思索的迴答道:“昂,是啊,一個叫順子,一個叫大壯的。”


    商禮聽後,眼皮子往上一掀,眉頭一挑,嘴角邊忽然浮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有些諷刺。


    隨後轉身離去,“走,去別的地方。”


    劉忠和劉勇互相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的疑惑。但還是很快就跟上了商禮的步伐。


    先走的商禮心裏也是好笑,她就說呢,堂堂大理寺少卿怎麽能一點頭緒都沒有。


    況且,商禮眼中發笑,這案子恐怕蘇呈早就接受了,至於這其中原因,還是這東京裏不得了的人物呢。


    粗略算來,少說也有一月有餘。


    壓了這麽久,是在指望誰,指望她商禮,還是許瑜華背後的秦漪。


    商禮眼中溢出冷意,竟被人當成刀了。


    劉忠和劉勇就這麽默默地跟在商禮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到最後還是商禮出聲詢問,他們哥倆才鬆了一口氣。


    商禮:“你們可知,這兩家冰戶,誰家的冰更多一些?”


    劉忠和劉勇二人也沒多想,就把從百姓口中聽來的話轉達給商禮。


    劉勇:“這我哥倆倒是不知道,不過總聽老百姓成天罵罵咧咧的,罵皇甫善整天囤冰,還賣的這樣貴。”


    商禮聽後臉上的神色沒多大變化,劉勇壯著膽子問了一句,“大,大官人,咱們現在去哪啊?”


    商禮看了一眼天兒,未到正午,她想去見一人。


    便說道:“去左承天門。”


    商禮說完便自己走了起來。


    留下哥倆又麵麵相覷,左承天門那地方,據他們所知,就有一個特別出名的地方,他們見了那的人都得點頭哈腰的——皇城司。


    商禮走了一段路之後,覺得自己身後有些空,一迴頭,就看見那兄弟二人還在原地。


    高聲說道:“還愣著做作甚?還不快走。”


    “好嘞好嘞!”劉忠和劉勇迴過神之後趕緊迎著跟了上去。


    在張家冰鋪的門口,負責盯梢的順子剛才就看見了劉忠和劉勇二人,卻不知怎的,跟一年輕的官人走了。


    這是什麽人物啊?


    順子悄摸摸的到大壯身邊,而大壯還在賣菜呢。


    一大娘問道:“你這菜怎麽賣的?”


    大壯也不懂,幹撓著頭,他是來頂方才兄弟的活,讓兄弟吃飯去了。至於這菜,平時都是家裏的娘子去買的,他上哪裏知道。


    “額,這,這是……”


    大壯幹張著嘴也說不出來,順子見狀趕緊說道:“大娘您先看著,我和我兄弟說點事。”


    說完順子就拉過大壯,跟大壯說道:“剛才你看見劉家兩兄弟了沒有。”


    大壯點頭,“看見了,咋的了?”


    “那他倆跟著的大官人你可知道?”


    大壯憨憨的搖著頭,“不清楚啊。”


    順子隻好就此作罷,隨便的往後一瞥,說道:“你說大人讓咱們看著,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我滴個!大人來了!”


    順子想著自己不過是隨口抱怨一句,沒成想正主就來自己跟前了。


    順子拽了拽大壯的胳膊,低聲道:“來了來了,少卿來了!”


    大壯聽著順子的話,一抬頭,就看見蘇呈帶著許瑜華往他們這邊走。


    大壯和順子趕緊迎了上去,行禮。


    “參見少卿。”


    蘇呈點了點頭,問道:“可有異常?”


    順子:“並無,不過方才見到劉忠和劉勇了,還帶著一位年輕的官人,並沒進鋪子。”


    蘇呈聽著這話,眼睛裏露出些驚訝,那商禮竟然真的查到冰戶身上了。


    “嗯。”


    蘇呈點過頭,便帶著幾人進了張家冰鋪。


    五六個人浩浩蕩蕩,可是把冰鋪的人給嚇了一跳,店裏的夥計連忙應著蘇呈幾人,生怕怠慢了他們。


    “小的見過少卿,見過幾位官爺!!”


    蘇呈略過夥計,環視冰鋪四周,說道:“我與你們掌櫃的約好今日來拿東西,如今怎的不見他人?”


    小夥計臉上滿是討好,解釋道:“大官人們有所不知,我家掌櫃的已經三天沒來這鋪子裏了,聽說是老娘死了,迴家奔喪去了。”


    蘇呈顯然是不相信的,夥計不知道他家掌櫃的重要性,掌櫃的自己難道不會知道嗎?


    他早在之前就敲打過掌櫃的,讓他交出賬本,結果掌櫃的推三阻四的,說這事兒得東家同意,一拖就是半個月,現如今他正來找,人卻不在了。


    說這事難道不是巧合嗎?


    從冰庫查到冰戶,這販冰可是一門暴利的營生,東京就兩戶販冰的,眼下這家竟然是出了問題。


    蘇呈的臉色不大好,那掌櫃的要是早交上來賬本不就好了。他原先還懷疑皇甫善一家,可人家那頭早早地就上交了賬本,如今看來,倒是這張家有些問題了。


    蘇呈一揮手,順子和大壯立馬上前。


    “去,直接將張家冰鋪分鋪的掌櫃的押到公廨,再去把張家張玉也帶來。”蘇呈橫眉冷豎,雙眼猶如鷹隼,嚇得張家冰鋪的夥計縮了縮脖子。


    順子和大壯得了命令後,立馬就去抓人了。


    蘇呈捋著胡子。


    如今這線索斷了,張家的賬本若是拿的出來,那便是好,若是拿不出來那便是蹊蹺。


    他記著,死的人都是些打短工的,似乎是都在這冰鋪幹過……


    蘇呈盯著小夥計,問道:“你們冰鋪找人采冰可有名冊記錄?”


    小夥計戰戰兢兢的直搖頭,“不,不知道…”


    蘇呈冷哼一聲,采冰的名冊張家這裏是拿不出來,那就得去另一個地方。


    他向來不與那些人為伍的,畢竟他可是很清高呢。蘇呈撅著小嘴,摸著自己好不容易蓄起來的胡子,往門外走去。


    許瑜華被蘇呈的動作整的滿頭霧水,眼下這又要去哪裏?


    秉承著不知道就開口問的好習慣,許瑜華好聲問道:“少卿,咱們眼下是去哪裏?”


    “哼哼!去皇城司。”


    蘇呈很是不願意的,畢竟他堂堂文人風骨,為人正派,怎可去那偷奸耍滑阿諛奉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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