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禮剛一進家門就看見秦漪的身影,和她娘在一起,這破天荒的。


    在商禮記憶當中,秦漪好像並未踏入過陸府。


    商禮突然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驚得一笑。她在想什麽呢,秦漪怎麽會隨便來一個大臣的家裏。


    可對啊,秦漪為何會來她府中,她迴來的時候可並沒有在府前見到秦漪的馬車。


    是什麽樣的事情,竟然讓秦漪這般大膽起來?


    商禮邊走向陸繡她們,一邊在心裏暗自思忖。


    陸繡抬頭,見是商禮,“怎的迴來的這般早?”樣子還是帶著笑,瞥了一眼秦漪,秦漪很明顯的眨了眼睛。


    秦漪便知道陸繡不想讓商禮參與這件事情當中,也迴頭望著商禮。


    商禮在二人麵前立定,拱手道:“見過殿下。”


    秦漪點點頭,“晚舟起身吧。”


    “謝殿下。”隨後商禮又對著陸繡解釋道:“路上有些小插曲,加上身體又有一些不爽,便迴來了。”


    秦漪聽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商禮那張略顯蒼白的麵龐上。


    因著天氣炎熱,商禮這一路走來額頭之間已經有細密的汗珠,打濕額旁的碎發。


    氣色透著一種淡淡的蒼白,秦漪下意識的抿了嘴唇。


    陸繡一瞧就知道商禮是怎麽了,揮手想趕緊讓她迴去歇著,眼中疼惜。“那還不趕緊迴去歇著,這幾天就在家待著。”


    商禮點頭,此時她自己都感覺得到後背發出的虛汗。


    商禮還是笑著,不過這笑裏帶著幾分無奈和疲憊。


    “晚舟……告退。”商禮對著秦漪和陸繡說著,緊接著麵上一怔,咬著牙硬挺著說完。


    她腹中又開始陣痛。


    秦漪微微搖著頭,歎著氣說道:“晚舟近日莫要再飲酒了。”


    商禮抬頭,就看見秦漪有些擔憂的雙眸,細看之下,還有些不滿。


    匆匆一瞥,商禮趕緊應下。


    “多謝殿下關心。”


    商禮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可她明明想多說幾句話的。


    轉身過後的商禮咬著下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惱自己怎的這般木頭,連多出的幾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下在秦漪眼中又該如何看她。


    商禮走後,秦漪自覺自己也該走了,主動的朝陸繡行了一禮,朱唇輕啟道:“雲婉之事煩勞丞相掛心了。”


    陸繡搖著頭,臉上並無波瀾,是也不是。但總歸也就剩下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公主客氣了。”


    陸繡隻說了這五個字,剩下的並未多言。秦漪也是懂得的,隨後便離開了。


    陸繡看著秦漪離去,女子身子窈窕曼妙,但是這樣看,分明是個大家閨秀的氣質,可誰承想,竟是個心中有抱負的女子。


    恰逢青鳥啼鳴,倦雲遮日影,天忽然就暗了下來。


    讓陸繡忽然間就晃了神,她抬頭看天,仿佛也是在告知她什麽。


    陸繡收迴視線,喃喃自語著:“終歸是變了天。”


    六月二十,方家大喜,方宇卿大婚之日。


    身為方宇卿的好友,商禮和鹿聞他們早早地就到了方家。


    大喜之日,當然不能穿白色等一些晦氣的衣裳。


    商禮一身交領青錦袍,如那初春充滿了詩意和韻味。衣袍寬大自然垂下,如同山穀間的溪流。


    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商禮那白皙如玉的頸項,頭上軟腳襆頭,更顯得她氣質非凡,風度翩翩。


    步履間,衣袂飄揚,讓這場婚宴上的不少人都盯著商禮。


    畢竟,商禮這迴是孤身一人,早就沒了婚約傍身,正值大好年華,年十六,早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她和鹿聞來的算早些,想來早點來這方府幫襯著些。


    鹿聞聽著周圍人對商禮的打量和竊竊私議,自己也跟著摻和進去,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時不時還動動耳朵,咧開嘴笑著。往商禮那邊靠了靠,鹿聞懟了懟商禮,揶揄道:“晚舟哥,沒成想,你還是這般搶手啊。”


    商禮看著鹿聞這樣,提起一口氣想說些什麽,但最後又鬆了口,無奈道:“好了,你別跟他們一樣插科打諢,今兒是景深的大喜之日,不說這有的沒的。”


    商禮說著便推搡著鹿聞,讓他趕緊走。


    “誒,誒,這怎的能算有的沒的?這是在給我…”


    “不要說了,快些走!”


    最終鹿聞妥協,和商禮一起找了方宇卿。彼時方宇卿身邊已經有沈複和宋翰彥兩人了。


    “誒!宋大哥沈大哥來的這般早?!”鹿聞見到兩人還頗有些驚訝。


    宋翰彥笑了一聲,“你們二人來的也挺早的。”


    商禮:“不及大哥二人就是了”


    方宇卿一身大紅袍新郎官,仿佛是畫中的紅衣郎君,端莊而英俊。修長的身形挺拔筆直,肩寬腰細。


    方宇卿微微側頭,露出他那標誌性的微笑。


    “都來啦!”


    此刻的喜悅不似作假,他馬上就要迎娶自己心愛的女孩子了。眼中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展望。


    身邊好友相伴,家中迎娶心愛之人,官場上暢通,大抵是人生得意之時!


    “那還能作假?”鹿聞還是習慣性的迴懟了方宇卿一句。可方宇卿今兒卻不跟鹿聞計較了,還傻嗬嗬的樂著。


    方宇卿:“再等等,再過些時間,咱們就去接濁醒!”


    幾個人似乎也被感染了,也是由衷的為方宇卿高興。這兩人他們都認識,能在一起是最好的結果了。


    鹿聞不知道從哪裏抓來的瓜子,分給商禮他們,就開始閑聊。


    “我跟你們說,最近我爹也開始催我成家了。”鹿聞愁眉苦臉的說道。


    沈複抓了點鹿聞的瓜子,說道:“那你可相中哪家的小娘子?”


    說到這個,鹿聞更是哀歎一聲,“別提了,我上哪裏識得那些個小娘子,身邊就靜平一個女娘。我爹還就死命認準我心悅靜平,一天淨試探我。”


    方宇卿:“那令堂呢,令堂什麽想法?”


    “我娘?我娘她………”


    “蕊兒,怎麽了?娘子又氣的摔東西了?”一聲女使的關切打斷了鹿聞的說話。


    “方才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不知怎的又摔了東西,哎,這都要成婚了,娘子怎的還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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