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警官手臂上的傷口有些嚴重,向亞運幾乎是使出了全力,以致於他的肉都掉下來了一塊,血肉模糊看起來十分駭人。


    年長的警官姓馮,他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謝建明家中,和派出所的領導匯報了山上發生的事情,並要求增援。


    謝妍也拿著紗布和酒精走了過來,山頂上沒有別的物資,農民們也不知道或者說沒有習慣家裏要備一些常用藥品。


    她主動要求給李警官處理一下傷口,小李警官雖然臉色蒼白,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卻依然強撐著說:“沒事,先處理緊急情況,我這傷不重。”


    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一絲痛苦,還是沒能逃過謝妍的細心觀察。


    “不行,叔叔,你這傷口再不處理,感染了可就麻煩了。”謝妍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她輕輕但迅速地將小李警官的手臂抬起,用事先準備好的涼開水清洗了傷口周圍的血跡,盡量減少觸碰帶來的疼痛。


    她小心翼翼地用白酒消毒,每一下都盡量輕柔,生怕加重了他的傷勢。


    馮警官見狀,心中不禁對這位女童的勇氣與冷靜感到欽佩。


    他一邊和村長商量對策,一邊維持著現場的秩序。


    “謝妍,你真是個做醫生的好苗子,小小年紀處理這種事情如此熟練,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這麽鎮定自若,前途不可限量。”李警官由衷的誇讚道。


    謝妍歎了口氣,沒有接話。


    她用沸水消毒後晾幹的紗布,手法熟練地給小李警官做了初步的包紮,小李警官隻是緊咬牙關,偶爾因疼痛而微微顫抖,但他始終沒有叫出一聲疼。


    包紮後,李警官獨自下山。


    謝妍三人迴到了楊琴家,她歎了一口氣,謝安怡倒是很熱情的圍了上來:“謝妍,你好厲害啊,跟二叔一樣,天生就是做醫生的料!”


    “謝妍,你知道向亞運是怎麽迴事不?看起來真邪門,這點子事,警察也在場,那麽多人都看見了,不用明天,估計整個鎮都會知道。”


    謝妍微微一笑,對於謝安怡的誇獎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哪裏,我隻是盡我所能罷了。至於向姐姐……她的情況確實有些奇怪,我覺得很可能是狂犬病。”


    謝安怡點了點頭,但眼中依然閃爍著好奇與不解,“狂犬病?不是因為她被僵屍咬了嗎?”


    “不對,謝妍,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謝安明聞言心中一動,他想起了之前起夜,隱約聽到父母說的一些隻言片語,似乎與僵屍這件事有關。


    “堂哥有什麽想法,不如說出來討論一下?”謝妍有些好奇,平時沉穩安靜的堂哥有什麽新奇的看法。


    謝安明皺了皺眉,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我昨晚無意間聽到我爸媽談論,就是...這個事情說起來太長了!”


    “什麽事?”謝安怡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顯然對這個解釋感到難以置信,“我和謝妍能聽嗎?”


    謝妍則是一邊思考一邊緩緩點頭,“堂哥,你慢慢說,我們想聽。”


    謝安明年長許多,長期生活在向家寨,對向家寨的了解比謝妍多多了,隨著他的訴說,謝妍看見了封建糟粕在民間的遺留。


    向家寨的旁邊是張家寨,兩個寨子自明清以來就結怨已久,曾經發生過多次械鬥。


    向家寨有個青年小夥子名叫向亞山,沒錯,和向亞運是一個輩分的,可以說是向亞運的堂哥。


    向亞山和隔壁張家寨的青年女同誌張容嫣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兩人偷偷交往了多年。


    張容嫣今年剛滿二十,張容嫣今年剛滿二十,正值青春韶華,她的美貌如同初綻的晨露玫瑰,清新脫俗,讓人一眼難忘。


    她的父母給她安排了隔壁鎮上的青年作為相親對象,張容嫣心裏有向亞山,遲遲不肯去赴約。


    張容嫣的父母發現了異常,將她關在家裏,不允許出門。


    向亞山耐不住思念,多次偷偷摸摸去張容嫣家門口,想要見心上人一麵。


    俗話說,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見鬼。


    向亞山被張家父母發現,原本兩個村子就有世仇,張容嫣的父母和哥哥狠狠地揍了他一頓,就把他扔迴向家寨。


    向亞山呢,在向家寨也是大姓,向家的人聽說自家好好的青年小夥子被張家寨的人揍了,作為族長或者說長輩,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氣的。


    於是,向家寨的長輩們迅速召集了寨中的青壯年,怒火衝衝地商議著如何為向亞山討迴公道。


    一時間,向家寨內彌漫著緊張而激動的氣氛。


    向家寨和張家寨不出意外的發生了一起械鬥,引起了當地警方的注意。


    在警方的介入之下,雙方都沒有再發生激烈的衝突。


    隻是天不遂人願。


    兩個小年輕就像當代羅密歐與朱麗葉,偷偷碰了個麵,兩人商量著偷走身份證,私奔去外地打工,隻要兩人能在一起,日子一定會過好起來的。


    懷揣著美好的願景,兩個小青年踏上了私奔之路,隻是還沒下山,就被張家寨的人發現了。


    張家寨抓住向亞山狠狠地揍了一頓,打斷了向亞山的腿,並狠狠羞辱了他。


    張容嫣自然是被自己宗族的親戚們架走關到家裏。


    隻是這一次,還沒等到向亞山的親戚們發難,女方已經接受不了家族的壓迫和控製跳了魚塘,被發現時已經渾身發脹麵目全非。


    張家父母原本是指望自己的女兒嫁到鎮上的商戶家裏,換一些錢給年紀大的兄弟娶媳婦。


    現在人財兩空,張家父母一邊難受自己白養了二十年的女兒,一邊還要想辦法男方給的彩禮和見麵禮。


    向家這邊,眼見對方死了人,鬧出了人命,也不好再去找麻煩,隻好自己認虧。


    雙方雖然沒有明麵上的衝突,但事實上卻有了極其深重的仇怨。


    張家寨失了一個妙齡女娃,向家寨少了一個青壯年勞動力。


    張容嫣的哥哥張強,心中悲憤交加,看著自家大黃狗那因狂犬病而狂躁不安的模樣,心中升起一個陰暗的想法。


    他暗自決定,要讓向家寨的人也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以此作為對妹妹不幸離世的報複。


    啊,不,是作為他們妨礙和影響自己娶媳婦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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