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另外一邊的那幾個男人同樣是嚇得擠作一團,往角落裏鑽。


    他們雖然去鬧事,但也隻是受了攛掇的老百姓而已,何曾見過這樣可怕的事情。


    那隻斷手就已經足夠嚇人,更別說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出現,又是怎麽進牢房裏來的男人了。


    還有,他剛才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他與誰仁慈?


    他哪裏仁慈,他分明就是來索命的閻羅啊!


    傅婉麵如白紙,整個人抖如篩糠。


    “認得這隻手嗎?”


    傅婉那雙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她死死盯著那隻斷手,這才注意到斷手的虎口上紋著一隻青色的蠍子!


    她瞬間認出這隻手的主人來,這手正是……


    “這是燕來山大當家的手。傅婉,他們是你找來的吧?”


    傅婉猛地抬頭,她嘴唇囁嚅了半天,卻已經被周應淮嚇得失去了說話的本能。


    “區區幾個山匪,你以為就能對付我?”


    他突然壓下身子,周身自帶的冷冽裹挾著莫名的壓迫,叫傅婉氣都不敢喘了。


    “我已經將他們的手腳人頭全都砍下來,從今天起,我每天給你送一樣來。”


    周應淮冷笑一聲,又將那隻斷手踢到她的身上,那姿勢就好像從地裏伸出來,死死的抓著她。


    傅婉尖叫起來,身下傳出一陣騷臭。


    她竟然嚇尿了。


    周應淮嫌惡的站直了身子,餘光瞥見另外一邊牆角出擠做一團的幾個男人,他的聲音又比剛才還要冷沉幾分。


    “今日之事誰敢亂說,明天起,大禮也有他的一份。”


    一幫男人恨不得把腦漿都給搖勻了。


    他們嚇都嚇死了,誰還敢亂說?


    周應淮的目光再落在傅婉身上,眼中的厭惡更甚。


    她要不是傅卿的親妹妹,她今天必死。


    眾目睽睽下,周應淮就這麽走出了牢房,片刻後,又有獄卒若無其事的來將牢門鎖上,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可唯有那隻還留在牢房裏的斷手,和抱著腦袋渾身顫抖同時還在喋喋不休,已經瘋了的女叫花,都在提醒他們,剛才那一幕是真的。


    那個索命的閻羅,真的來過!


    周應淮出了衙門後先去留香閣牽馬,那馬是他買的,自然是要牽迴家的。


    小夥計一直等在留香閣門口,把馬看得仔仔細細的。見他迴來,小夥計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東家你剛才去哪兒了?咱們鋪子又沒後院,前頭來來往往這麽多人,我怕馬丟了,一直在這守著。”


    小夥計忙把馬給他牽過來,周應淮翻身上馬,動作幹淨利索,看得小夥計佩服的不得了。


    這時,周應淮從懷中掏出三兩銀子遞給他,“那日你們徐掌櫃拿了十兩銀子給我,我用了七兩,這些記在我媳婦兒賬上。這三兩你自己留下一兩,剩下二兩放迴賬上去。若是徐掌櫃問起,你就說那一兩是我賞你的。”


    小夥計連連擺手。


    “不成不成,徐掌櫃給我們的工錢足夠多了,鋪子生意好,連帶著我們也有賞錢。我可不能要這些銀子,我都拿迴賬上去吧,等會兒我就去徐掌櫃家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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