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的,正是剛從外頭砍了幾截木頭迴來的馬文光。


    馬文光站在那裏,眼裏滿是驚詫,“你怎麽……”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氏突然衝過去把大門關了起來。


    馬文光愣在門口,他沒看錯啊,剛才那個確實就是秦蘭月的表妹,秦香蘭啊。


    路過周家時,周應淮正被媳婦兒推出門來,非要他把地上的泥濘清理幹淨。


    這有什麽好清理的,今天她罵了這麽一通,怕是沒人敢早周家門口經過了。


    馬文光放下手裏的那幾截木頭,“周大哥,我幫你。”


    周應淮婉拒他的好意。


    媳婦兒現在正在生氣,要是馬文光搭了手,一會兒她故意要更生氣的。


    馬文光幫不上忙,但也沒急著迴去。


    他看著張婆子家的方向,問:“周大哥,你知道王大有帶來的那個女人是什麽人嗎?”


    周應淮低頭忙著自己的,“不認識。”


    傅卿靠在門口,“怎麽,你認識?”


    她這會兒就是沒心思打趣他,要不真想開個玩笑問問馬文光是不是被狐狸精眯上了。


    誰知馬文光卻點了頭,“認識。”


    她望著張婆子家的飯方向,問他:“你認識那小寡婦?”


    馬文光皺起眉,“寡婦?她男人活得好好的,什麽時候成寡婦了?”


    傅卿頓時來了精神,“你說什麽?她男人沒死?”


    周應淮停了手裏的動作,也跟著聽起八卦來。


    馬文光把秦香蘭的身份告訴了他們兩人,一邊疑惑著。


    “就算是她家男人死了,可我們這邊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聽不見。”


    說到這個,他撓了撓腦袋。


    “你們這迴也看見了,光是分家的事情秦家人就來了十人之多。他們家就是這樣,但凡誰家有點事情,那些親戚都會相互幫趁著。”


    “若是秦香蘭當真死了男人,這麽大的事情秦蘭月絕不會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傅卿一臉興奮,“文光兄弟,進來坐著喝杯水。”


    ……


    馬文光剛把秦家的事情講完,春生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周叔你快去看,你家地上的蘿卜被人拔了,周少禹正跟人家吵架呢。”


    周應淮麵色一沉,腳步一跨就出了家門。


    村裏今天夠熱鬧了。


    熱鬧的地方不在自家地裏,而是在錢家門口。


    少禹站在錢家門口,非要人家把東西還迴來。


    突然,錢家那小子推了少禹一把,少禹反手將他從裏頭拽出來,推在地上就打。


    周應淮原本快步走在前頭,遠遠看見這些,又放慢了腳步。


    見傅卿追上來,他還拉著媳婦兒慢些走。


    等到了錢家門口時,少禹已經把錢家那小子揍的鼻青臉腫了。


    “周少禹,快住手!”


    錢家人不傻,還知道把老劉頭請過來。


    老劉頭也像周應淮一般,明明能走快,又故意走慢了很多。


    等少禹把人打的差不多了才喊了停手。


    少禹站起來,還有閑工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倒是錢家那小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隻往他娘張氏懷裏鑽。


    少禹冷笑,“這麽大了還找奶喝?真不害臊。”


    張氏護子,剛才是拉不開兩個孩子,現在聽見有人這麽罵自己兒子,她哪裏還忍得下去。


    那隻手臂高高抬起,還沒等落下呢,就被人不客氣的拍開。


    張氏捂著手腕嚎叫一聲,疼得是滿頭的冷汗。


    錢家二房這三口人看著張氏的慘狀,都捂著嘴的想笑出來。


    這個力道很大,直接把張氏的手都要拍斷了。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過去,隻看見周應淮剛剛撤開了拉著媳婦兒的那隻手。


    是周應淮啊,那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傅卿抱怨的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冷眼又看著痛的幾乎要滾在地上的張氏。


    周應淮也真是,差不多得了,還真要把人家的手被拍斷了不成?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錢家老大錢文成指著傅卿,突然想起他家不好招惹後,又趕緊把手放下來。


    “明明是你們欺人太甚!”


    少禹氣得不輕。


    “才來村裏第一天就敢偷我家的蘿卜,以後還得了?”


    剛才挨了打的錢家小子錢詢不服氣,躲在張氏懷裏叫囂著:“不就是一根蘿卜,有什麽了不起的。”


    少禹氣得還想打人,被傅卿一把扔到了他爹跟前。


    站在周應淮身邊,少禹果真老實不少。


    傅卿擋在少禹身邊,冷眼看著錢家人。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幹什麽的,但是你們這一路上也吃不了不少苦頭,也見過不少場麵了。”


    “現在雖然不缺水不缺糧了,但是糧食金貴著呢,你家兒子拔了我家的蘿卜,就得按市價賠償。”


    她看著錢家人不服氣的樣子,冷聲道:“你們是要賠錢,還是我拉你們去見官?這要是鬧到衙門,我高低可以告你們偷盜罪。”


    聞言,錢家人臉色一變。


    他們才剛剛進村第一天,要是因為偷盜罪告上衙門,他們怕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咬咬牙,錢文成拿出一文錢來,“不就是一根蘿卜,有什麽了不起。”


    傅卿笑了,大夥兒也笑了。


    “我家在鎮上賣的蘿卜可是五文錢一個。”


    “什麽?五文錢?你怎麽不起搶?”


    傅卿沒理會,直接喊了少禹跟周應淮迴家,這架勢,好像是真要去鎮上了。


    張氏疼得滿頭冷汗,“五文錢就五文錢,給她!”


    錢文成咬咬牙,摸出五文錢來扔在地上。


    頓時,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錢家這是在侮辱人。


    周應淮跨步上前,“五十文。”


    他一口價,直接翻了十倍。


    錢家人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什麽?多少錢?”


    周應淮走過去,腳直接踩上了那幾文錢,甚至還用腳碾了碾。


    “五十文。”


    錢文成臉色發白,“剛才不是說了五文錢?”


    周應淮唇角抿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眸子裏的鋒銳好像淬著寒冰,隨時都能化作一把利劍。


    “你們不是說我們搶嗎?我現在就搶了。怎麽,不服氣?不服你去報官。”


    錢家這七個人被他周身的氣勢和話語裏的威脅嚇得臉色發白,甚至連唿吸都不敢大聲了。


    這哪是什麽莊稼人,這簡直就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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