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確實不信,等明天她的確是要問問少禹的。


    當天夜裏,傅卿又難受了。


    她胸口依舊像是壓著兩塊石頭,疼得她幹脆坐起來。


    周應淮隨著她翻身起來,順手拿了衣服給她披上。“怎麽了?”


    傅卿難開口,隻是搖搖頭說睡不著。


    屋裏沒點燈,但周應淮眼力過人,看見樂安睡得安穩,不像是要鬧人的樣子。


    傅卿坐在床上喘息兩聲,幹脆下了床,端著個小凳子坐在牆角。周應淮趿著鞋子跟上來,“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她側著身子不讓周應淮看,“沒什麽,你睡你的去。”


    周應淮哪裏睡得著,轉身要去點燈。


    “別!”


    傅卿依舊躲在牆角,“你別管我,你去睡你的,我不用你管。


    周應淮沒理會,把蠟燭點上,屋裏亮起來就罷了,偏他把蠟燭拿到傅卿跟前。


    “哪裏不舒服?我看。”


    傅卿有些不自在,剛想罵他兩句,不想抬眼卻撞進了他的眼眸裏。


    那雙眸子冰冰冷冷,彰顯主人的不悅。


    她緊緊抓著衣服,嚴絲合縫,不給周應淮任何機會。


    “到底哪裏不舒服?怎麽陳大娘能看我就不能看了?”


    傅卿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陳大娘已經教我了,我可以自己來。”


    周應淮蹲下身子,“你教我,我來。”


    她簡直哭笑不得。


    “你不方便。”


    “怎麽不方便了?”


    周應淮語氣裏難得有些急躁,竟然想要伸手去拉她的衣服。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裏不舒服。


    等周應淮的手觸碰到她時,兩個人都愣住了。


    傅卿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一時間竟然沒想到躲開。


    “你!”


    “躲什麽?”


    啪!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時,傅卿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肩頭。


    她不知道周應淮疼不疼,但是她的手絕對疼。


    她委屈的直掉眼淚,“你欺負我?”


    見她哭,周應淮才猛地清醒過來,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


    手掌擦不幹淨,就揪著衣袖擦。他是大男人,動作粗魯,心裏又急躁,三兩下就把傅卿的臉擦紅了大片。


    傅卿哭的更厲害了。


    樂安被吵醒,頓時哭鬧起來。周應淮要去抱孩子,傅卿已經三兩步跑過去,抱起孩子解開衣服要喂。周應淮轉過身,心裏亂的厲害。


    孩子吃飽立馬乖乖睡覺,可是傅卿要鬧了。


    她漲得厲害,樂安剛才那兩口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放下熟睡的孩子,傅卿實在受不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周應淮還想來幫她擦眼淚,“陳大娘說坐月子哭不得,以後眼睛要瞎掉的。”


    傅卿趕緊躲開。


    哭會不會瞎不知道,但是再被周應淮擦兩下她的眼睛一定會瞎掉。


    “周應淮,我疼。”


    這一聲柔弱可憐,聽得周應淮心狠狠顫了顫。


    “到底哪裏疼?”


    “樂安早產,吃不了多少就飽了,我……”


    想起上迴自己拿去洗的衣服,周應淮頓時明白過來,唰的一下臉漲得通紅。


    傅卿背過身去,“陳大娘說樂安沒吃完的要都弄出來,要不一直漲著。到後麵,孩子就沒得吃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頭都快聽不見了。


    周應淮連忙帶她去了醫院處理。


    ……


    早飯前陳婆子就過來,傅卿正給玉丫頭梳著頭。


    陳婆子往她身上看了眼,“昨晚沒難受了吧?”


    她沒應聲,隻是點了點頭。


    “我是過來人,這種事情最懂了,你聽我的準兒沒錯。”


    陳婆子笑嗬嗬的,領著玉丫頭去喂雞。


    傅卿臉熱的厲害,尋了個借口進了屋。


    玉丫頭聲音奶乎乎的,“陳奶奶,小雞仔都長大了,什麽時候才能下蛋啊?”


    “這要好幾個月呢。”


    陳婆子跟玉丫頭說起了養雞的技巧,玉丫頭似懂非懂,一老一小一問一答,傅卿聽著都覺得有趣得很。


    “奶奶,昨晚上妹妹又哭了,好像娘也哭了。”


    玉丫頭聲音傳進屋裏,傅卿虎軀一震,小跑到門口偷聽。


    陳婆子壓低了聲音,“你娘哭什麽?”


    “不知道,後麵又沒哭了。”


    陳婆子再問,玉丫頭也沒得說了,隻一個勁兒的追問養小雞的事情。


    昨晚,周應淮帶她去了醫院。


    山上。


    周應淮又教了少禹一些打獵的方法,少禹聰明,很快就學會了技巧,用周應淮教的方法,獵了一隻山雞。


    “爹,我會了!”


    少禹興奮跑過去,可是等他把山雞拎起來才看起來尾巴上那根漂亮羽毛被打折了。


    剛才高興的小臉頓時泄了氣。


    完了,賣不到好價錢了。


    周應淮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就能獵到獵物,已經很不錯了。”


    少禹才又高興起來。


    突然他小臉一正。“爹,你身上怎麽有股味兒。”


    周應淮抬起袖子聞了聞,沒有任何味道。


    少禹也跟著湊過去聞,皺了下眉後,又湊到周應淮胸前,最後指著領口位置,“這裏。”


    周應淮揪著領口,還沒湊到鼻尖就已經聞到了那陣熟悉的味道。


    他輕咳兩聲,“這兩天抱著樂安,大概沾著味道了。”


    他催著少禹拿著山雞,說要下山了。


    少禹不明白,“這就要迴去了嗎?才獵了一隻山雞而已啊。”


    周應淮沒說話,腳步一跨已經走在了前頭。少禹不甘心,但還是聽話的跟了上去。


    下了山,周應淮非要去地裏,說要摘點青菜迴家,讓少禹先一個人迴去。


    少禹一手拎著山雞,另外一隻手拿著那支折斷的羽毛,心裏嘀咕他爹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說要去地上的周應淮轉身又去了河邊,揪著領口聞了好幾陣後,才終於彎腰把領口弄濕。穿在身上太麻煩,看著四下無人,幹脆把衣服脫下來,直接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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